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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材高大的那个,依偎在身材娇小的那个人的怀边,这样的画面看起来本应该要多违和有多违和。可偏偏,这动作由晏清歌做出来,就十分的自然。
  好似,她就该是最娇柔的那一个。
  宫盈有些手足无措。
  她摸不清晏清歌究竟想要做什么,脑袋有些发懵。照理说,偷东西被发现以后,就算不扭送衙门,也该抓起来杖责才对。
  可这个晏大小姐怎么不按照常理出牌?
  清歌的声音就像是在哼着小曲唱歌一般,声音绵绸里夹杂着些许甜腻:“你是不是对人家一见倾心啦?”
  话说着,她伸手,隔着空气和黑布,轻柔地刮了一下宫盈的侧脸。
  眼眸中竟然还夹杂着些许可望不可得的感伤。
  这样简单的动作,被她做出来,又莫名多了不少的蛊惑意味。
  不过,宫盈对她的惧怕倒是莫名消散了。她这样看起来,怎么说都不像鬼魂。
  倒是有些像小花妖,眼睛清纯里面又夹杂着些许魅惑。
  但是……她究竟在说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幸好两个人都是妹子,宫盈一点儿都没有自己被吃了豆腐的自觉,她只是有些懵。
  更让她感到忧愁的是,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将白布从对方的手中抢过来。
  硬夺的话,会激怒她吧?
  不过,白布到手,就算是直接离开晏家堡,换个身份远走高飞也没有什么问题。
  谁料,还没等她动手,晏清歌便笑嘻嘻地将白布主动塞到了她的手中。
  “女儿家的东西,可不能随便拿哦。”她直起身,长发如瀑泄在肩头,精致的脸蛋在幽幽的白色烛光下显得梦幻无比,“若是想要的话,你是不是应该拿一些东西来同我交换呢?”
  还未等宫盈回应,面前的晏清歌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东西一般,“噗嗤”一声笑了:“我说小兄弟,你当真是个哑巴吗?”
  宫盈:“?”
  她看起来就这么不像哑巴吗?
  她可全程都没有说过话的。
  这么尽职尽责的哑巴,全天下都不一定能找出第二个来,你看人家正常哑巴,偶尔都会“啊”两声呢。
  晏清歌却还在笑。
  “你真的不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呆,才会特意装作哑巴吗?我看呀,你就算不是个哑巴,也是个呆子。”
  她说呆子的语气,像极了宫盈上辈子在电视剧里面看到的,孙悟空喊八戒“呆子”时的语气。
  宫盈抓紧白布,决定挥挥手和她告别。
  晏清歌的视线却突然瞥了过来,她看了一眼宫盈握着白布的手,唇边笑意稍稍收敛了些。
  气氛好像变得有些奇怪。
  宫盈不太能摸清对方的路数,也不清楚这么大半天下来,她究竟说了些什么东西,不过却很自觉地在脑袋里面给对方打上了个“可能是疯了吧”的标签,自然便没有了那么多的警惕。
  拿到白布后就趁着夜黑风高偷偷离开晏家堡,问题应当不大……吧?
  晏清歌的表情却突然变得正经了很多,一改之前的模样,眼波流转,声音也在不知不觉中放轻了些许:“你是……真的很喜欢这个东西?”
  喜欢不喜欢的,和宫盈关系不太大。
  需要它倒是真的。
  不过,对方的语气,怎么听起来这么像是在说——“你是真的很喜欢我?”
  宫盈表情呆滞,不知道自己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晏清歌的表情却突然变得悲伤了起来,她背靠到后面的木桌上,孤零零地坐着:“从小到大,还是头一次有人像你这般,毫无保留地喜欢我。”
  宫盈:“……?”
  果真是在问是不是喜欢她!
  这句话是认真的吗?
  哦宝贝,你白天身后跟着的那些仆从要是听到了这些话,肯定是会哭的你相信吗。
  难道你的本体是这块白布?
  吐槽就这么卡在了嘴边。
  身为一个只能默默在心里吐槽却没有办法说出口的人,宫盈现在稍微有那么一点点悲伤。
  她什么都不能说,就只能掀开黑布,递给晏清歌一个悲伤的表情。
  她有些愁。
  她怀疑对方正在耍自己玩,但是她没有证据。
  要不是因为这块白布是重要的任务道具,宫盈一定已经将白布扔到了对方的脸上。
  但是假设怎么说都是假设。
  拿人家的手软,宫盈只能用略显悲伤的表情一言不发地望着对方,希望这位奇奇怪怪的晏大小姐可以行行好,大发慈悲放过自己,猫抓老鼠什么的,都老鼠的心脏来说,实在是个极大的挑战。
  晏清歌却并没有就这么放过她的意思。
  她的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宫盈,望了好半晌以后,突地冒出一句话:“真这般喜欢我的话,公子不如娶了我吧?”
  宫盈:“?”
  她表情呆滞。
  回想起今天白天在客堂里面,邱燕燕说的那些话,她突然有些不确定了。
  邱燕燕说,晏大侠舍不得将女儿嫁出去,所以拒绝了许许多多上门提亲的英年俊才。
  那么,究竟是因为晏清歌晏大小姐的性格脾气古怪,所以晏堡主才不敢将之嫁人。
  亦或者是因为……晏大侠一直将她放在这样一个奇奇怪怪的阴森房间里面,才导致晏大小姐性格变得古怪了?
  不过,不管真正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只有一件事情是宫盈能够确定的。
  晏清歌绝对是不太正常的。
  就脑袋里面冒出这些想法的这短短的时间里面,面前的晏清歌已经从起初的“提议娶她”,成功地过渡到了“非君不嫁”阶段。
  为什么?
  宫盈两眼呆滞。
  就是因为她拿了这块白布吗?
  要说晏清歌是对自己现在奇奇怪怪的脸一见倾心,宫盈是怎么样都不会相信的。
  晏大小姐是个说到做到的性格。
  眨眼的功夫,她便将宫盈的穴道点了,然后高高兴兴地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现在我爹娘都睡下啦,你今夜在我这儿将就一晚上,明早我带你去见我爹娘哦,他们最会选日子了呢,不管是白喜事还是红喜事,他们都会为我安排得妥妥当当。”
  稍微顿了一顿,她改口:“不对,是我们,他们都会为我们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就像晏清歌说的那样,这个房间好像真的是她的闺房。
  不过,里面似乎是很久都没有人住过了一般,到处都是灰尘,房屋的横梁上面甚至还飘荡着一些蜘蛛网,鼻间稍微一呼吸,都能闻到浓郁的灰尘气味。
  晏清歌却一点儿都不介意。
  她不仅自己不介意,还替宫盈选择了不介意,十分热情地将被点了穴道的宫盈拖到了里面房间的床上。
  被点了穴,没有选择权。
  晏清歌笑眯眯地捋了捋宫盈的发,将她脑袋上的斗笠帽一把摘下:“哎呀,睡觉的时候就不要戴这些东西啦,太碍事了,都没法让我好好看清你。”
  斗笠帽被她很随意地扔到了地上,发出很轻的声响。
  她躺在里面,单身撑着脑袋,姿势慵懒却妖娆,表情专注地盯着躺在一旁的宫盈,又稍微安静了一会儿,声音带着笑意,轻轻开口:“你生得好难看呀。”
  宫盈:“……”
  没法说话,宫盈只能用眼睛瞪她,让她知道自己不悦。
  “哎呀,是不是点了穴道没法睡觉。”晏清歌笑意盈盈,轻轻将宫盈睁开的双眼合上。
  她手心微微凉,动作却很轻柔,像是在哄小孩子。
  做完这些,她满意地拍了拍手,声音满意:“这样就好多啦。”
  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耳旁的声音却也因此变得清晰了起来。
  宫盈静静躺着。
  又隔了一会儿,听到耳旁有声音小声念叨:“你长得很像一个我喜欢的人哦。”
  宫盈:“……”
  这就是古代版本的纸片人之恋吗?
  晏清歌喜欢的该不会是画上的小书生吧?
  既然审美这么清奇独特,又究竟为什么要吐槽她现在生得不好看啊!
  宫盈面无表情,一言不发,默默在心里吐槽。
  隔了会儿,温凉的手心再一次盖住了她的眼睛:“如果没有这眼睛,你生得就更像他了。”
  又隔了会儿,手心盖住了她的鼻子:“还得没有这鼻子。”
  盖住了她的唇瓣:“还有这嘴巴。”
  一只手似乎不太够,另一只手也盖了上来:“啊呀,还有这眉毛也得遮住。”
  很好,这下整张脸都盖没了。
  难道你喜欢的人,就是传说中的无脸男?
  晏清歌却满意得很,她想了想,将刚刚扔到地上的斗笠帽拿起来,不太客气地盖到了宫盈的脸上,声音轻快:“还是盖着布睡觉吧,这样看起来,更像他了。”
  宫盈有些悲愤。
  她在心里默默攥紧拳头,下定决心,等自己有机会,一定也要将这斗笠帽盖到对方的脸上,以泄今日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