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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又不敢确定。
  于是周六早上她忍不住去了一趟赵家所在的别墅小区。
  以前她经常来,来了之后就去赵媛的房间玩,赵家的司机等人都认识她了。再加上赵家的保姆也不知道她和赵媛之间发生的那些事儿,以为两人还是朋友,便让她换了鞋进来。
  鄂小夏一进赵家,就发现赵母正在吩咐人给赵明溪的房间里的东西盖上防尘布。
  而且赵母还盯着走廊上一张赵明溪的相框照片发呆,捂着脸流泪。
  什么情况?
  因为赵明溪离家出走,这么伤心?
  鄂小夏有些摸不着头脑。
  赵媛从楼上下来,一眼便看见坐在客厅里拿着杯水的鄂小夏,她脸色立刻变了,匆匆走下来:“谁让你进来的?”
  一旁的保姆慌了,连忙道:“小姐,我以为她是你朋友。”
  赵媛道:“我没有这样毒蛇一样的朋友,以后别让她进来。”
  鄂小夏才刚坐下没两分钟就被请了出去。
  不过她也不感到意外,她本来就是来瞧瞧情况的。
  鄂小夏一边出去,还一边扭着头往里边看,就见赵媛上去扶住赵母,却被赵母轻轻拂开手。然后赵母就进了房间,赵媛脸色难看地站在外面。
  保姆见鄂小夏还在门外东张西望的,赶紧冲过来把她赶走:“小姐让你快走!”
  “凶什么凶?”鄂小夏嘟囔道,背着书包迅速走了。
  她脑子里觉得赵家的事情很乱。
  赵明溪是两年前才被从乡下接回来的。假如她真和赵媛生日不是同一天的话,那么就意味着她们两人中肯定有一个是私生女,或者养女。
  看赵母这态度——
  赵母现在对赵明溪恋恋不舍、赵湛怀也三番两次地来学校找赵明溪,赵家还是很在意赵明溪——就说明赵明溪不是那个私生女。
  而赵母对赵媛的态度却有个微妙的过度,从疼爱变得有些淡漠。赵湛怀也是,这段时间放学后都不接赵媛了——就说明,可能导致转折的事件是,赵家发现了赵媛不是亲生的?
  难道是赵媛才是那个赵父的私生女?
  鄂小夏乱七八糟揣测了一大堆,直觉自己肯定猜对了一些地方。
  只是目前没有证据。
  ……
  她咬着牙,觉得不能就这么放过这个机会,必须得从赵媛或者赵明溪身上套出点儿信息。
  =========
  桐城这边。
  从山上下来后,转眼就天黑了。
  吃晚饭的时候,傅阳曦一直插科打诨,明溪什么都没能从姜修秋嘴里问出来。
  见大家都很好奇,尤其是柯成文,简直伸长了脑袋想听两人被藏獒吓得屁滚尿流的场景。
  傅阳曦把筷子往瓷碗上一“啪”,面红耳赤,恼羞成怒道:“小爷我承认我怕狗,行了吧?!”
  “卧槽哈哈哈!”柯成文狂笑,惊奇道:“曦哥你居然也有怕的东西?!狗有什么好怕的,多可爱的生物啊!难怪你从来不去我家,我家养了只哈士奇,下次带到学校给你们瞅瞅,可乖了,从来不凶人。”
  傅阳曦暴跳如雷,站起来过去揪柯成文的后衣领,阴恻恻道:“你敢带到学校你就死定了!”
  柯成文吓得满屋子逃窜。
  贺漾和李婶端着碗被逗笑了,扭过头去看着俩人。
  一时之间空气中充满了欢快的气息。
  但明溪想到当时傅阳曦的反常,笑不出来。
  她心里很担心,又不知道该不该问。
  她扭头盯着傅阳曦看了会儿,忍不住对四处逃窜的柯成文道:“怕狗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我也怕的,快坐下吃饭吧,待会儿都凉了。”
  李婶见状,给她认为这几个男生中长得最俊的傅阳曦夹过去一块竹笋:“这是我们这里的特产,你们这种城里来的小少爷肯定没吃过,快尝尝。”
  傅阳曦看着那黑不溜秋的笋片,努力不把自己的嫌弃表现出来:“别了吧。”
  “尝一块嘛。”李婶伸着筷子不依不饶。
  傅阳曦索性把碗一撤:“阿姨,我从来不吃。”
  明溪打破僵局,夹了一小块放进傅阳曦碗里,小声劝道:“李婶的一番心意,你要是不过敏的话,就尝一下。”
  傅阳曦还是第一次被赵明溪夹菜,而且还是这种小脑袋凑过来,小声说着话的夹菜,他瞥了眼赵明溪,耳根登时一热,佯装心不甘情不愿地夹起那块竹笋塞进嘴里,慢慢咀嚼:“切,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尝一口。”
  还伸长着筷子的李婶:“……”
  一顿晚饭在打打闹闹中吃完了。
  明溪和贺漾一间房。
  因为来这里一趟舟车劳顿,再加上白天太累,一行人很快就睡了过去。
  贺漾甚至累得打起了小声的鼾。
  明溪没睡着,她披着衣服出去,轻手轻脚将奶奶以前用过的针线盒等东西继续收拾好。
  月色深长,夜间一片寂静,给了明溪一个情绪缓冲的时间。
  她在心里默默地怀念着奶奶,对奶奶说,我这辈子会好好生活,您别担心。
  ……
  第二天阳光从薄雾中穿过来,照耀在大地上,又是新的一天。
  一行人集体翘课,乘坐火车赶回a市。
  十四个小时的绿皮火车,几个人睡眼惺忪地出火车站时,已经是晚上九点,火车站周围灯火通明。
  明溪看了眼时间,一个激灵,立刻清醒过来,自己竟然差点把董叔叔一家人回国这件事给搞忘了!
  董家人乘坐的航班刚好是晚上十点左右落地,还有一个小时来得及赶往机场。
  明溪急匆匆地从傅阳曦手里接过书包:“我差点忘了,我得去机场接几个长辈!”
  柯成文从停车场把车子开过来,在几个人面前停下:“走啊,赵明溪,我刚好让人把车子停在了这里,我送你去机场,然后再送贺漾和姜修秋回家。”
  他看向贺漾和姜修秋:“你们不急吧?不急就在车上睡一觉。”
  贺漾打了个哈欠爬上车:“困死我了,我先上车。”
  明溪觉得太麻烦柯成文了,人家也是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没怎么休息。便赶紧道:“去机场会绕很远的路,不用送我!我自己去就行——”
  “自己行什么行?!大晚上的你想被黑车拖到山沟沟里去卖掉?”
  傅阳曦直截了当打断了赵明溪。
  他抬手把明溪的围巾拢了拢,然后握着她肩膀把她转了个圈。
  明溪晕头转向,等反应过来,傅阳曦已经打开了车门,把她推了上去。
  明溪:“……”
  姜修秋瞥了傅阳曦一眼,拍了拍他的肩,低声道:“自求多福。”
  说完毫不犹豫地转身上了副驾驶座。
  傅阳曦刚要关上车门,明溪就赶紧把住车门。怕他关门,她把脚也伸了出去抵住,急切地仰头问:“那你呢?”
  “本少爷当然是得等家里人来接,怎么可能和你们挤一辆小破车?看看柯成文这辆车,在外头搁了一晚上全是灰。”
  傅阳曦双手插兜,满脸嫌弃,睨着赵明溪:“干嘛,你该不会是担心我——”
  话音未落就听见明溪道:“我担心你。”
  “……”
  傅阳曦情不自禁吞咽一下,他心脏砰砰直跳,视线落在赵明溪脸上。
  她担心他。
  傅阳曦不由自主想要勾起嘴角,但是又怕被发现。
  他赶紧舔舔后槽牙,别开头去,一秒变冷酷:“切,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明溪问:“你私自调动私人飞机,还翘课,你爸妈不会责骂你吧?”
  傅阳曦喉结动了一下。
  他伸出手拍拍明溪的发顶,得意洋洋道:“害,多大点儿事,我是家里的独苗苗好吗,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儿破事怪我?”
  “小口罩,快去吧,待会儿要误了你行程了。”
  明溪看了他一会儿,才收回了脚:“那好吧,你一个人注意安全。”
  “嗯。”傅阳曦嘴角扬起,竭力不让她看出来自己的羞赧。
  车门被傅阳曦轻轻关上。
  明溪回头望去。
  夜色灯火阑珊衬在傅阳曦身后,少年身姿挺拔又修长,对她挥了挥手。
  几个人一走,一辆黑色的加长车就慢慢开了过来。
  =========
  半小时后,傅家老宅。
  檐下灯光全开着。
  一个清癯的老头抄着棋盘,将傅阳曦揍得上蹿下跳。
  张律师和管家一行人嘴角抽动,看着傅阳曦那头红毛宛如一团火红的球,大半夜的被从屋子里撵出来,夺命狂奔,又被撵到院子里去。
  最后他慌不择路跳上了假山。
  傅阳曦扒拉着假山,扭头瞪向老爷子,暴跳如雷道:“我就是喜欢她!您要敢动她,我立马跳楼!我从这里跳下去——不对,我从傅氏大厦上跳下去!让傅氏股票崩盘!”
  老爷子气得高血压直线往上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