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带着一名长相清秀的小丫鬟走进议事厅,尽可能地让自己目不斜视。
走到大当家的面前,先是唤了声“大当家”,然后坐到大当家旁边,又对二当家和三当家唤了声“二弟”、“三弟”。
该打的招呼都打过了,这才装作漫步经心的样子,看向玄离月。
唇角的笑容在看到玄离月的容貌和年龄时微微一愣,有惊艳的微光在瞳孔中逐渐蔓延。
好精致的女娃娃,难怪老三上了心。
“三弟,这位就是你带回来的贵客?”大夫人对萧义问道,眸光暧昧。
萧义顿觉一阵头痛,对玄离月歉意一笑,然后看向大当家,沉声道:“大哥,这位姑娘,是鬼殿的人。”
议事厅里都是自己人,包括作为女子的大嫂,萧义斟酌片刻,就将玄离月的来历说了出来。
“什么!”
听到萧义的话,大当家霍然而起,看着玄离月的目光充满了震惊,但这震惊,很快就转化成了危险。
他紧紧握住双拳,缓了缓僵硬的面庞,对玄离月问道:“不知鬼殿的人,来我黑风寨,有何贵干?”
二当家和大夫人的目光也都落在玄离月身上,带着一丝紧张,等待她的答案。
这个小姑娘看起来并不可怕,但是她所代表的“鬼殿”两个字,却让他们不敢掉以轻心。
玄离月将手里的茶杯轻轻的放在桌上,没有一丝声响。她慢条斯理地转头,看向三当家。
“人都撤回来了?”玄离月问。
这样没头没脑的一个问题,大当家、二当家和大夫人都没有听懂,但是三当家听懂了。
萧义先是一愣,然后点点头,道:“是,都撤回来了,双方没有伤亡。”
听到没有伤亡,玄离月缓缓松了口气。虽然她早就看出来,那些拦路的对云棉他们造不成威胁,但是还是要听个结果。
“三弟,你们在说什么?”大当家问道,心头有个猜测,但是需要萧义给他确认一下。
萧义转头看向大当家,道:“大哥,下山的那些人,我都撤回来了。”
“撤回来,为什么?”大当家问。
“因为我和他们是一起的。”玄离月道。
“什么?”大当家脸上一阵错愕。
“大哥,山下是天星拍卖行的车队,玄姑娘是帝国学院的人。”萧义对大当家解释道。
“天星拍卖行?”大当家有些疑惑,在黑风寨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遇到天星拍卖行的车队。
玄离月轻笑一声:“是啊,天星拍卖行,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听着玄离月轻松写意的声音,在座的四个人,心头突然一阵发紧。
“玄姑娘,有话但请直言。”萧义对玄离月道,目光紧紧锁在她的脸上,想从她的表情上找到一丝一毫的痕迹,但是她失望了。
这个少女,这样的年纪,说话做事竟然如此滴水不漏,自始至终他们这些人都在被她牵着鼻子走。
他该说,不愧是鬼殿出来的人吗?
“直言啊,也好,我来就是提醒各位一句,你们坚守多年的秘密已经不是秘密了。”玄离月道。
她说完,从座位上站起来,目光飞快地在四人身上一一扫过,然后背着手,转身朝外面走去。
就在玄离月走到议事厅门口的时候,萧义猛地站起来,对玄离月的背影急切道:“玄姑娘,请留步!”
玄离月闻言,停下脚步,悠悠然地转身,看向萧义,挑眉问道:“三当家是要给我准备谢礼吗?这就不必了,我这人施恩不图报的。”
大夫人和二当家此时也坐不住了,纷纷从椅子上站起来。
大当家虽然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他很少见到萧义如此紧张,顿时就意识到,一定是出了大事,而且还不是什么好事。
他连忙给大夫人递了个眼色。夫妻两人早有默契,大夫人接收到大当家的暗示,快步走向玄离月,拉着她的手,笑得一脸亲和。
“姑娘难得来一趟,怎么能坐坐就走,山寨虽然简陋,但我们这里的饭菜也有些特色,还请姑娘给给面子。”
玄离月默不作声地收回自己的手,看向大夫人,目光淡漠疏离。
“夫人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的同伴还在山下,见我久去不归,要着急了,告辞。”
玄离月说完,继续往外走,脚步略急促。
她的确不能在这里耽误时间了,鱼儿已经撒下,现在还不到收网的时候,她也不能表现得太急切。
“姑娘!”大夫人追出去。
“大嫂。”萧义将大夫人喊住,快步走到大夫人身边,道:“大嫂别急,我送玄姑娘下山,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一起商量。”
萧义说完,急匆匆地朝玄离月追过去。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玄离月并没有觉得意外,也没有放慢脚步,循着记忆中的路线,一步步下山。
萧义追上玄离月,道:“玄姑娘,我知道一条近路。”
玄离月脚步微顿,转头对他道:“带路吧。”
萧义点点头,在前面一个隐蔽的岔路口,转了个弯,带着玄离月抄小路下山。
山脚下,众人因为玄离月和楚瑾渊突然的失踪,都焦急不已。已经打发了好几拨人去附近寻找。
云潇潇出去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回来之后走到云棉身边,低声问道:“哥,离月不会有事吧?”
云棉摇摇头,四下里没人,收起脸上的担忧,笑道:“不会有事儿,就算真的出事儿,有事儿的也不会是她。”
潇潇闻言点头,她还真是关心则乱,自己那个闺蜜是个什么德行,她不是比大哥更清楚吗。
只是这段时间他总是莫名的心慌,情绪起伏不定,所以玄离月不见了,她才会耐不住性子。
感受到潇潇情绪似乎有些不对,云棉眉头微蹙,对她问道:“潇潇,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潇潇脸上出现一丝茫然,她抬手捂上心口,沉声道:“大哥,我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回事,总是莫名的心慌。”
“心慌?”云棉问道,面色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