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已至正午,从窗棂映入,格外静谧柔和。
殷牧悠大病初愈,又失了心头血,反倒觉得身上都染了寒气。
他分明有自己的寝居,却为了避开温家那些家奴,从而久久的居住在竹屋里。
无人照料,殷牧悠终于病倒。
尧寒起初不明白他怎么了,一上午殷牧悠都没有起床后,他才察觉到了异样。
角落里,他撑起了身体,金色的兽瞳直直的朝这边望了过来。
他低吼了一声,可对方并没有像往日那样,抬起头轻轻的看他一眼。
他的心头浮现几分异样。
“水……”
微弱的声响从床上传来,尧寒终于站起了身子,一步步朝他走来。
他全身漆黑,自那日以后,身边总是萦绕着一团黑气,将他牢牢包裹。
旁人若是离得近些,也要被怨气缠身,继而生病倒霉,折损阳寿和气运的。
他已经成了不祥的妖物。
尧寒静静的站在床边,透过素白的床幔看着殷牧悠,似乎在判断他是不是装的。
隔着素白的帷幔,一切都显得朦胧,只是殷牧悠那张病白而憔悴的脸,还是映入到了尧寒的眼瞳里。
密密的薄汗将他青丝染湿,肤白如瓷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看那样子极其难受。
这个人,似乎真的虚弱。
这个时候,只要一口将他咬死,自己就能自由了。
破坏的信任并不好再次建立起来,殷牧悠强迫尧寒签下了契约,这已经在尧寒心里生出了难以磨灭的戒备。
尤其是,前面才出了个陆文龙。
一想到那刺骨的疼痛,尧寒就疯魔了一般,快要抑制不住杀意。
尧寒已经不在乎这些了,他只想将烹杀他的人全数咬死,还要让温庄的人陪葬。
他张大了嘴,想要一口将殷牧悠给吞食。
只是殷牧悠嘴里发出了一声呻/吟,他双唇阖动了一下,又不自觉的喊了起来:“水……”
尧寒没有咬下去,反而用舌头舔了下他的脸。
殷牧悠病得迷迷糊糊,脸颊烧得通红,睁开看了尧寒一眼:“怎么了?”
那声音细微得根本听不见。
殷牧悠咳嗽了起来:“是饿了吗?”
尧寒心头更加烦躁,他强迫自己签订御灵术的样子哪里去了!?
这么柔弱,完全可以一爪子拍死。
尧寒久久没有动静,殷牧悠却再次的沉睡了过去。
没过多久,殷牧悠又开始叫冷,身体微微的颤抖了起来:“冷,好冷……”
尧寒盯了很久,最终睡到了他身边,让殷牧悠靠到他的皮毛里,紧挨着肚皮。
他和旁人不一样,有御灵术在,自己身上的那些怨气不会伤到他。
殷牧悠果然不再叫冷了,朝他更靠近了一些。
尧寒浑身的寒毛都立了起来,虽然这么做了,却比寻常时候还要戒备和不信任。
肚皮的位置最脆弱,将自己的弱点露出来,每一只九尾猫妖都不会彻底放下心。
竹屋的床本就不大,又加上了尧寒这个庞然大物,时间一久就承受不住,最后床都给压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