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晚心……”晟云寒叫道。
童晚心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清脆地说道:“我肯定上学,你不用呆在床上了。”
她像一只小野兔,奔进电梯。
外婆走丢已经有五个小时了,面对她的怒火,院方的人敷衍了会儿,居然全溜走了。童晚心无奈,只能自己出来找。没到时间,报警都没办法处理。
路上很多地方禁停,她只能步行去附近每一个外婆可能去的地方寻找她的下落。小公园,小商店……
四个小时之后,她累得瘫坐在路边的花坛上,拿着一瓶水猛灌。她这一路上问得口干舌燥,脚掌又开始痛了,太阳照在脸上,汗水疯涌。
不能停啊,她得继续找。外婆那么大年纪,这么热的天,要是晕倒在哪个角落怎么办?有人会管她吗?
叮……
她的手机响了,显示是个陌生的号码。
“是童小姐吗,你的外婆在我们这里,她兜里有你的名字和电话号码。”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传了进来。
“谢谢,太感谢了。”童晚心一乐,赶紧问清了地址,回去取了车,朝目的地飞奔而去。
这是偏僻的城区一角,陈旧的房屋上面画着大大的拆字,地上满是垃圾。几栋拆得残缺的小楼像垂暮的老兽,勉强睁着困涩的眼睛,盯着缓缓停下的车。
“有人吗,我是来接人的。”童晚心站在车边,用力按了两下喇叭,大声叫道。
“在这里面,请进来吧,她坐着不肯动。”有个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
童晚心从工具箱里拿了一把小扳手,握紧手机,走进了小楼黑洞洞的门。
里面的光线很暗,一缕光线穿过残窗落在她眼前,细尘在光里飞舞。
“请问,你们在哪里?”她大声问道。
“请进。”男人的声音从暗暗的房门里传出来。
童晚心听到了含糊不清的嘟囔声,似乎是外婆的声音。她加快脚步,冲进了房间。
砰……
门从身后关上了,童晚心扭头看,只见三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咬着烟,冲她嘿嘿地笑。
“来接人啊。”为首的男人往她脸上吐了一口白烟。
“人呢?”童晚心握紧扳手,厌恶地转开了脸。
“人在里面,你怎么感谢我们?”男人咧咧嘴,露出被烟熏得黑黄的牙,凑过来闻她身上的香气。
“我接人,你开价。”童晚心用扳手抵住男人的下巴,把他抵开。
“这样,你脱一件衣服,我就松开她一只手。”男人邪恶地笑道。
“想看我脱衣服?”童晚心盯着他看了会儿,扑哧一声笑了。
“嗯,想死的就来?”童晚心挥起扳手就打。
但是,她不是三个大男人的对手,很快就被摁在了墙上。
童晚心快疯了,愤怒地斥骂,没命地地踢他们,抓他们……
“妈的,太辣了!”第一个男人的眼角被她抓伤了,鲜血直流,他扑过来用力摁住了她的手腕,大骂道:“摁着她!”
她的手机掉在墙边,有电话进来了,她拼命地伸着脚趾,想去接通电话。不管是谁,能听到她的求救就好。
但是她没能办到,手机被男人一脚踢开,摔到了角落,铃声戛然而止。
“你们再敢来,我现在就咬舌自尽。让童瑶瑶滚出来见我!我发誓,只要我活着出去,我一定要十倍还她。”童晚心瞪着潮红的眼睛,悲愤地尖叫。
“省省吧,我就要看你怎么横。”童瑶瑶尖锐的声音从窗子处传了进来,“童晚心,你现在给我磕十个响头,我就让你少受一点罪。”
“来啊,你有本事弄死我。”童晚心盯着她,怒斥道。
“把她给我关进笼子里去。”童瑶瑶叉着腰,倨傲地说道:“慢慢给我玩她,敢用垃圾筒扣我身上,我就让你变成狗。”
三个男人有些不甘心,但还是拖来了铁笼子,把童晚心关了进去。
“童晚心,你给我在这里面好好呆着。”童瑶瑶进来了,拿着一根铁棍在笼子上面用力敲。
童晚心在狭小的笼子里只能蜷缩成一团,铁笼很脏,很臭,但她觉得更脏更臭的是童瑶瑶。
她们的血管里流着一半相同的血,为什么童瑶瑶会这么恨她?
“你有什么好横的什么好狂的?我就看不惯你!”童瑶瑶用铁棍往她身上杵。
童晚心猛地抓住了铁棍,往里面用力一拽。童瑶瑶被拽得磕到了铁笼子上,一声尖叫,铁棍被童晚心夺了过去。
“来啊。”童晚心抓住机会,往她身上用力打了几下。
童瑶瑶痛得连声痛呼,连滚带爬地往后躲。她被童晚心打伤了,也被童晚心小兽一样的凶样子吓到了,爬起来,尖叫着往外跑。
“用脏水泼她!”
三个男人拎着冰凉恶臭的水过来,往童晚心身上倒。
她闭着眼睛,任水淌过她的眉眼和心脏。
“走了。”三个男人也被这臭味给恶心到了,丢下桶就跑。
不知道过了多久,童晚心慢慢地睁开眼睛,这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暮色淹进来,这里就像一个地狱。
她吃力地伸出铁棍,想去够摔在角落的手机。
但铁棍太短,手机太远……外面静得可怕!
她昏昏沉沉地想,出去之后一定要用香水泡泡自己才行,实在太臭了。
马达声由远及近,那些人又回来了?
她握紧铁棍,准备最后一搏。
“童晚心。”
晟云寒的声音!
她用铁棍敲敲笼子,嘶哑地回应,“这里。”
外面传来了一阵阵质问声,紧接着是打斗的声音,哀嚎声。
童晚心不知道他带了几个人,又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为什么会找她……但是,就在这时候,她觉得晟云寒要是真的会进来救他,她一定吻他!
过了一会儿,刺目的白灯照了进来。墨蓝色的休闲鞋踩过恶臭的水,快步走到笼子前面。
真是他进来了啊!童晚心的手指慢慢地钻出笼子缝隙,拉住了他的裤脚。
“找液压钳。”晟云寒弯下腰,握着铁锁看了一眼,视线落到她捏着他裤脚的手指上……污黑,纤细,指甲明显断掉了,有血腥味儿。
外面的脚步声远去又回来,刚踏进门里,晟云寒立刻低呵道:“不要进来。”
童晚心几乎等于没衣服。
晟云寒用液压钳剪开铁锁,掀开了笼子,把童晚心从里面捞了出来。
她浑身冰凉,散发着恶臭,整个人都是软的。
晟云寒脱下衬衣,往她身上一包,抱着就走。
“怎么这么臭?”司机捏着鼻子,惊愕地问道。
晟云寒沉着脸,快步上车。
从郊区到他家,正常时间要四十分钟,司机二十分钟就做到了。
晟云寒用了满满五浴缸的水,才把她收拾干净。
她羞耻,愤怒,无助,绝望,无数种情绪在她小巧的身子里饱胀着,被她用双手死死摁住,不允许有半点情绪冒头,让他看出来。
“起来了,我给你再冲一下。”晟云寒把她往上拎。
这是把她捞回来后,他说的第一句话!
“我才不哭。”她掀掀眼皮子,沙哑地说道。
晟云寒楞了一下,手指勾着她的下巴,迫她抬起苍白的小脸。脸上依然是他见惯的倔强和戏谑的表情。
揽在她纤腰上的手臂突然用力,把她往怀里用力摁。
“为什么不哭?女人哭得楚楚可怜,男人会更想保护。”他乌亮的眸子紧盯着她泛红的眼睛,低沉地说道。
童晚心抿抿唇角,本来想说我不需要保护,但不知道为什么,却变成了:“你会保护我多久?”
“你想多久?”晟云寒问。
“你不过就是想要我而已。”童晚心没力气,全身的重量都往他身上压。
“那也是你的本事,能让我动心思的女人没几个。”
“几个?还挺多。”童晚心咧嘴笑。
“能让我这样伺候的,只有童晚心。”晟云寒乌瞳的光越来越暗,手掌的力气也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