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跑回去一看, 正好看到明华郡主扶起刘艺准备走。
二皇子冷着脸走到他们两人面前, 淡淡道,“就是你带人堵我妹妹?”
刘艺:……
他真的错了!就不该招惹刘芳的。
他后悔了还不行吗?(ㄒoㄒ)
明华郡主挡住了刘艺, 忍着心里的害怕,抬起头对二皇子道,“二堂兄, 你不要怪我二哥, 他是因为我的缘故才带人找芳华公主麻烦的, 你要出气, 就找我好了。”
二皇子理都没理她,只对刘艺道, “你给我记着了, 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见你一次, 就揍你一次!哼!”
刘艺:……(ー_ー)!!
果然是一起长大的兄妹,威胁人的话都一模一样。
二皇子看刘艺已经被打得很惨了,也懒得再动手, 说完转身就走了。
明华郡主转头扶着刘艺,红着眼道,“二哥, 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你了。”
刘艺叹了口气,呲着牙道, “没事儿。说来,也是我自大了。没想到,芳华公主的武艺这么好。”
力气贼大,打得他真心痛死了都。
明华郡主一看刘艺的脸,也沉默了:原来,对方并不是靠着撒娇获得的宠爱啊!
要是刘芳在这里,知道她的想法,肯定会说:不,她是不用撒娇,就可以获得宠爱了。
她的宠爱是不可复制的,因为这一份宠爱是天时地利人和之下,她运气好,所以就碰上了。
简单而言,就是她投胎投的好,所以才有这样被娇宠的命。
…………
刘芳回宫后,杨氏拉着她打量了一番,这才松口气道,“怎么好好的,就打架了呢?芳儿,你跟伯娘说,到底是谁家的孩子,竟然敢找你麻烦。”
刘芳笑嘻嘻地靠在杨氏怀里,道,“大伯娘,我都跟人家说好了,不许告状的。您就别掺和了,小孩子打架是很正常的,您别担心。反正我武功好,他们都打不过我的。”
杨氏无奈,只好宠溺地抱着她亲了亲道,“那你可要保护好自己,不许受伤啊。”
刘芳点头,“嗯嗯嗯,绝对不会。”
只是在刘芳不知道的情况下,安文帝与杨氏还是找了康郡王府的麻烦,甚至太子都在朝中一直针
对康郡王,康郡王世子父子两人,让他们叫苦不迭。
可是他们也没办法,只能是默默受着,低调再低调,这才熬了过去。
经此一事,刘芳在书院里是彻底扬名了,再也没有人敢来找她的麻烦,让她的学习生活格外舒服悠闲。
…………
这一天,刘芳考完月考,提前交卷了,溜达着到花园假山上躺着睡觉。
突然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刘芳翻身睁开眼睛一看。
只见在假山下,有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小胖墩,双手攀着一棵树干想往上爬,可是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
刘芳看得挺有趣,就一直盯着他看。
那小胖墩憋红了脸,使劲地爬树,最终还是让他爬上去了,可是,一个不留神,他的脚一滑,身形一晃,整个人就往下掉。
眼看着就要摔在地上,刘芳手一用力,整个人就向着那小胖墩扑了过去,一伸手就扯住了他的衣领,提着他,缓缓落在地上。
刘芳看着吓得整个人都恍惚的小胖墩,笑了笑,松开手,拍了拍他的脸,道,“嘿,回神啦,你没事儿。”
文南伯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胖嘟嘟的刘芳,脸一红,喃喃道,“谢,谢谢啊。”
刘芳笑着道,“你干嘛爬树啊?”
文南伯低着头,小胖手捏着自己的衣角道,“我想回家。”
刘芳一愣,“你家在哪?干嘛要回去?”
文南伯眼红红地道,“我家在文南伯府,我祖母病了,我想回去看看她。”
今天是月考的日子,所以,就算是考试完了,一般情况下,都是不允许走的。
刘芳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心头一软,道,“那你考完月考了吗?”
文南伯点头,“嗯,我已经考完了。”
刘芳笑着道,“那我带你回去吧。”
虽然一般情况下是不可以回去,但刘芳身份不一样,她是可以走的,这是安文帝特意给她的特权。
只是她之前考完,想等着二皇子他们一起走,这才继续留在这儿。
现在看这小胖墩可怜兮兮的,还是帮帮他吧。
文南伯惊喜地抬头,“真的?”
“嗯,真的,走吧,我的马车在外头呢,咱们去跟夫子说一声。”
“好呀。”
两人转身就跑
去教务处,跟值班的夫子说了一声,然后刘芳就带着文南伯出了书院,坐上马车向着文南伯府而去。
半路上,刘芳好奇地问他,“你这么小就已经是伯爷了呀?”
文南伯点点头,“嗯,我爹死的早,我娘那时候还怀着我,后来生下我没多久就去世了。家里现在还有我祖母和我两个人……”
刘芳一听,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对不起,我不知道,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文南伯摇摇头,道,“其实,我对我爹,我娘,都没有印象了。只有祖母,我跟着她一起长大,才记得。”
刘芳心里顿时一酸,她这次任务的父母也是,她半点记忆都没有。
只依稀记得母亲的声音,他们的样子,刘芳是真的毫无记忆。
两人沉默不语,一路到了文南伯府,文南伯才对刘芳道谢,然后下车走了。
刘芳透过车窗看着文南伯还年幼的身影,突然就很难过。
没有父母在身边,他还这么小,未来该怎么办呢?
唉……
刘芳暗自叹了口气,敲了敲车厢,让车夫调转马车,然后就回了宫。
一进凤栖宫,刘芳就爬到软榻上趴着,不想动弹。
杨氏从里面走出来,一看她这个样子,吓了一跳,赶紧走上前抱起她,摸了摸她的额头,见没有发热,才松了口气。
杨氏亲了亲刘芳,才问道,“怎么了?芳儿。”
刘芳趴在杨氏怀里,闷闷道,“大伯娘,我,阿娘,她到底长什么样呀?”
杨氏看她这样,顿时心里酸酸的,抱着她,缓缓摇晃着,轻缓道,“你阿娘啊,是个大美人。长得可漂亮可漂亮了,就跟芳儿一样。眼睛大大的,鼻子挺挺的,嘴巴小小的。
你阿娘就是长得很美很美,所以,最后才被你阿爹看上的。因为啊,他也长得好,就想找个长得跟他一样漂亮的妻子。
他们……”
刘芳趴在杨氏怀里,听着她这次任务的父母的事情,眼眶渐渐酸涩,眼泪渐渐蔓延而出。
杨氏感觉到胸前的湿润,眼眶泛红,笑着一直说,一直说,直到刘芳不知不觉睡着了,她才停下来。
杨氏爱怜地亲了亲刘芳的脸,抱着她换了衣服,擦拭了身子,让她躺在内室里睡。
走出内室,杨氏找了廖嬷嬷进来问她今儿刘芳的事情,廖嬷嬷详细地说了,听闻刘芳碰到了文南伯,杨氏恍然。
看来,是被文南伯相似的经历给触动到了,所以这孩子今天才会这般。
唉……
杨氏叹了口气,吩咐杨嬷嬷,“让御医去文南伯府看一看吧,别让那孩子连最后的亲人都没了。”
“是,娘娘。”
说起来,文南伯府是京中最特别的勋贵了,爵位虽然不高,但却是太祖时期就传下来的世袭罔替的老牌勋贵了。
只是吧,这文南伯府一家子都很奇特,不关心俗物,只专注在书画山水之中,历代都是书画大家,而且还是那种死活不会卖的迂腐之辈。
要不是他们有一群忠心耿耿的仆从啊,这文南伯府早就穷得卖田卖地了。
只是吧,文南伯府还是有一个优点的,就是从来不纳妾,历代的文南伯都是只有一个妻子,即使子嗣不多,也依旧如此。
因而,文南伯府一直都是一脉单传,子嗣单薄。
而现在的这位小小年纪就承爵的文南伯,他的父亲当年就是去了沛越与安国的边境,因战争波及,才导致了早逝。
据说,他是为了去看一看那天下闻名的奇山异相,这才到了沛越与安国的边境,最终死在了那里。
好在当时的文南伯夫人已经怀有身孕,虽然也是早产,但好歹是生下了个儿子,继承了爵位。
只是最终,文南伯夫人也在孩子才两个月的时候郁郁而终,丢下了年幼的孩子与年老的文南伯老夫人。
这么多年以来,文南伯这孩子由老夫人一手带大,他也正好跟刘芳同年,就大个一个月左右吧。
都是可怜的孩子。
杨氏叹息,等安文帝过来了,她就跟安文帝说起这件事,最后道,“陛下还是要关注一下这孩子,毕竟他年纪还小,我怕宗人府那边会看菜下碟,欺负他们老的老,小的小。”
安国这里,宗人府是专门负责勋贵皇族宗亲的俸禄发放与份例发放等。
安文帝点点头,“嗯,朕会让人盯着的,你别操心了。对了,芳儿她没事吧?”
“哭了一场,不过也还好,到底是父母呢,伤心难过也是正常。”
安文帝叹气,“这段时
间好好看着芳儿,别让她太伤神了,她年纪还小呢。”
杨氏点头,“我知道的,陛下放心吧。”
两人一直等到刘芳睡醒了,才一起用晚膳。
看着杨氏,安文帝越发疼爱她的表情,刘芳心里的难过就少了许多。
虽然她自幼父母双亡,可有安文帝和杨氏的疼爱,其实也没什么差别。
她只要好好记住父母,在心里缅怀他们就行了,日子,还是要继续过,而且要快快乐乐地过,这样才不辜负疼爱她的家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