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渊没料到她会承认得如此爽快,不由地多看她两眼。
这丫头长得倒是挺好看,可也太坏了,居然偷袭他,害得他被妖兽咬。
生气!
他堂堂夜渊,纵横古荒多年,斩杀妖兽无数,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
明明一腔怒火欲翻涌而出,可看见这丫头桀骜不驯反而比他更气鼓鼓的一面时,心头的火气顿时消散得无踪无影。
“我认识你?”夜渊问道。
“不认识!”帝扶摇答。
夜渊想了想,又问道:“你我之间有仇?”
帝扶摇认真冥思,和她有仇的是二狗子,夜渊没仇,便答:“没仇。”
夜渊被气笑了,“一不认识,二没得罪,你为何要偷袭我?”
“看你不顺眼。”帝扶摇爽快说道。
夜渊眼眸幽深如古潭,嘴角噙着一丝淡然的笑意,哦了声,转身便走。
这下帝扶摇反而按捺不住了,好奇地追问,“你难道就不生气?”
夜渊扬唇轻笑,“世上之人看我不顺眼的太多了,难道我要一个一个都去计较不成?”
“可我害你受伤了啊,你不追究?”
“追究?”夜渊忽然顿住脚步。
帝扶摇来不及刹车,迎头撞在了他后背上不禁吃痛轻呼一声。
这男人的身体是用什么做的,这么硬!
“也是,吃闷亏可不是我的作风,是该追究。”夜渊转过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帝扶摇仿若洞察到他要做什么,还来不及挣扎开他的钳制,某人跟狗子似的便冲她的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
咬得倒是不很疼,只在肌肤上留下一道淡淡的牙印。
“追究完了。”夜渊放开她。
帝扶摇捂着手臂,小脸涨得通红,“你特么属狗的吧?”
“这不是你在期待的么。”夜渊邪邪一笑道。
这笑容几分邪魅,几分恶劣。
“你!”帝扶摇气鼓鼓。
夜渊看着她气成河豚,忽然觉得这丫头好可爱,笑意忍不住延伸到眼底。
“可爱?”反应过来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夜渊顿时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
这丫头根本就是个黑心眼的坏丫头,哪里可爱了?
“既然你看我不顺眼,就别再跟着我。”夜渊故意板起脸来,一副凶巴巴的样子瞪她,“否则我会打你。”
帝扶摇哦了声,嘴上答应,等他走远了,再偷偷跟上。
夜渊也知道她在偷偷跟着自己,也懒得揭穿,只是刻意将速度放慢,好让她追的上。
两人就这样保持这不远不近的距离走在月色下。
夜渊走着走着,脸色逐渐变了,只觉头晕目眩的感觉一阵一阵袭来,他停住脚步,俊脸苍白,惊觉一定是中了毒。
是那妖兽的口水有毒!
夜渊反手一现,拿出解毒丹服用。
这解毒丹非但没有解毒,反而有催化的效用,使得毒力发作更厉害。
强烈的黑暗席卷而来,夜渊只觉脚下一虚,整个人倒下去。
昏迷前他看见那一袭红衣身影急切地朝他飞来,紧接着,他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二狗子!”
帝扶摇见他倒下,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没想到夜渊倒下的地方正好是个大斜坡,他就这样顺着斜坡一路滚下去。
她急忙飞身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岂料,惯性使然,抓住了他,却也连累自己掉落斜坡后的断崖。
……
夜晚的崖底又黑又静谧,帝扶摇满头黑线地拖着昏迷的夜渊,在小狐狸的指引下找到一个山洞,总算有暂时的安身之处。
古荒魔兽巨多,如果不找地方藏身的话,黑暗中前行,只会引来魔兽的注意。
更何况……还拖着一个中毒昏迷的夜渊。
帝扶摇大口喘气,盯着夜渊苍白的俊脸,心里还是不忍心看见他半死不活的样子。
她翻了翻随身空间,之前炼制好的解毒丹已经用完,如果要给夜渊解毒,她只能现炼。
“小家伙,你看着他点,别让他嗝屁了,我去炼药。”帝扶摇叮嘱小狐狸。
小狐狸乖乖地点头。
帝扶摇分身进入随身空间,将天神鼎祭出,准备好解毒丹的药草后,她反手便冲自己手腕上割了一刀。
鲜血直流,取以百毒精血,开始炼制。
殊不知,小狐狸正用目瞪口呆的眼神看着她闭眼打坐,那惊呆的样子仿佛在说,这就是炼药吗?
它等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帝扶摇便睁开眼,手中已然多了一枚解毒丹。
小狐狸再度震惊。
夜渊服下解毒丹后,脸色好转不少。
她又帮他把手臂上的伤包扎好。
帝扶摇看毒力正在化解,松了口气,眼神落在夜渊那张人神共愤的俊脸上,压下的气又涌了上来。
一看见夜渊,她就忍不住想起夜重渊的所作所为,他杀了她最亲的人。
虽然她知道夜渊没做错什么,可就是抑制不住的生气。
他毒性解开,可郁结在她心里的那口气却没有解。
帝扶摇盯了数秒后,果断上前踢了夜渊两脚,冷哼一声,带着小狐狸离开山洞。
岂料。
刚走出山洞不远,她便碰见至少十头妖兽正在崖底觅食。
那比碗还大的眼睛散发着幽幽红光,在黑暗中显得异常可怖。
妖兽们仿佛嗅到了食物的味道,双目发出的血光越亮。
“我靠!”
帝扶摇看得心底瘆,二话不说扭头折回山洞。
一头妖兽也就罢了,居然来了一伙!
她现在可不能逞任何能,最大的任务是活着等待机缘,然后回到现世。
如墨无殇所说,如果她在古荒死亡,那么她将会彻彻底底的消失在古荒历史里,而且还是最不起眼的那种消失。
她才不要嘞!
所以,该认怂时就得认怂。
她进来时,夜渊刚好幽幽转醒,倚靠着山壁,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帝扶摇被他炽热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吼了句,“看啥看。”
“是你救了我。”这话不是询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他一醒来便发现毒性已解开,受伤的手臂也做了包扎,一想到昏迷前,是她急切地飞奔过来救了自己,他封闭已久的心突然裂开了一个口子,好似有一缕阳光照射了进来,暖洋洋的。
她懒得搭理他,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
夜渊眼神里泛起波澜,轻笑道:“为何?”
“我吃饱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