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把付有财的意思原封不动转告给玉宁安,玉宁安听了顿时大惊。
“一亿?!”她怒急呵斥,“你们怎么不去抢!”
玉宁安万万没想到付有财居然出这么高的价格,她手上别说一亿,就是那五千万的资金都很勉强,纪双还不一定会同意她这么做。
“玉小姐,你怎么说也是玉家的大小姐,就那一个亿而已,多撒撒娇不就拿出来了。”小弟十分不以为意。
“撒撒娇?!”玉宁安气结,玉家都把她赶出来了,她还向谁撒娇去?
“玉小姐,您这次说的对象可不好处理啊,老大说那是最低价格了,要知道,对方和这么多大家族有牵扯,要不是因为她刚好对我们有利用价值,我们绝对不会接手这个单子的。”
玉宁安忍着怒气,没吭声。
小弟听着她的话就能猜到几分她心中的想法,“要不……您好好想想吧,等想明白了咱们再谈,忍一时风平浪静解决不了根本,退一步海阔天空是懦弱的人才会找的借口,斩草除根才是无上真理。”
说完,他把通话挂断了。
玉宁安盯着手机看了好长时间,咬紧牙根,烦躁地挠挠头发。
纪双挎着名贵的包包,画着精致的妆容从门外走进来,玉宁安看见了把人喊住。
“妈!你这两天去哪里了?大过年都找不到人!”
纪双盛满笑意的面容一顿,慢慢收敛起来,在她旁边坐下。
“安安,妈妈和朋友聚会去了。”
“聚会聚会,你整天就知道和朋友在一起,还不许我跟着,什么样的朋友我都不能见?!”玉宁安有些急躁。
“安安,再过段时间,过段时间妈妈一定会告诉你的,到时候介绍你们认识。”纪双安慰道。
玉宁安心里憋着气,“妈,我有些事,需要急用钱,你给我点。”
纪双闻言,迟疑一瞬,“你要多少?”
“一亿。”玉宁安想也不想就说。
纪双睁大眼,难以置信,“一亿!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玉宁安唇瓣紧紧抿成一条线,吐出两个字,“有用。”
“不行,你能有什么用,一亿不是一个小数目了。”纪双总觉得不对劲。
玉宁安心下一转,想了个借口,“其实,我有个朋友,邀请我做了个投资,投资金额就是一亿,你想想,我们现在除了玉家带出来的钱,什么都没有,坐吃山空不是办法,还是要想法子赚些钱才行。”
纪双这回是真愣了,心里有些欣喜,她女儿也知道开始努力赚钱了。
“一个亿……这钱是不是太多了,你那个朋友靠不靠谱,家里是做什么的,我见过吗,叫什么名字,是男是女?”她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玉宁安则是不耐烦起来,“妈,我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好的,您还信不过我吗,我那个朋友家里有钱的很,她和我说这个投资,纯粹是看在我们之间感情好的份儿上,你就别怀疑这么多了。”
纪双神色挣扎,“可是一亿还是有些多了,我手上的钱都变换成房产了,没有这么多流动资金,要不,我先给你五千万,你去试试,不行咱们就赶紧收手?”
玉宁安紧紧拧着眉头,“可是我和朋友说的是一亿啊,要是我临时改变主意,让她以为我连一亿都拿不出来,她都不知道会怎么想我了,这也是给您丢脸,在其他贵妇面前抬不起头来。”
纪双也皱眉,“那就七千万吧,七千万已经不算是小数目了,你第一次投资,要看好了。”
她这次态度很坚决,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玉宁安再不甘心也只能暂时放在,省的被纪双察觉到什么。
“那行吧。”她心不在焉地敷衍道。
纪双还想继续打听几句,“你问清楚没有,这次投资,多长时间可以回本啊,能有多少分红利润啊?”
“这些我会和我朋友商量的,妈你就不用担心了。”
玉宁安暗道,只要能把阻挡她前路的祸害处理掉,多少钱都是值得的,人死了,就算回本了,殷越泽,就是回本后那附赠的巨大利润。
……
帝尊的老板回来了。
这个消息几天前火速传遍整个帝尊,从高层到低层所有员工都振奋不已。
慕云深参加游轮夜宴的事情很少有人知道,在外人眼里他就是放在手里的事物失踪了好几个月,现在回来了而已。
顶层办公室。
经理小心翼翼推开门,帮正在忙碌工作的慕云深送上一杯咖啡解乏。
咖啡放到桌子上,他并没有立刻离开,欲言又止地看着慕云深,内心极度纠结。
慕云深淡淡抬头望他一眼,反问道:“还有别的事?”
经理笑了笑,那笑容怎么看都有几分勉强,“是这样的,宋先生又来了,希望可以见您一面,我已经劝过很多回了,他就是不走。”
说起宋凌,这些天已经成为经理的一大心病。
帝尊过年过节,从来没有休息日,越是假期,生意越是火爆,人满为患。
自从慕云深回来后,宋凌当天就找到这里了,这两人什么关系,经理看在心里。
之前亲密无间的两个人,现在一个不理另一个,像吵架的小孩子,还是十分严重的那种。
他夹在中间,那叫一个难受,同样的情景,每天都要上演三四遍,看着就累了。
“不见。”这两个字已经成为慕云深最常说的两个字。
经理尴尬,想了想,“要不……老板您就去见见?您失踪的时候,宋先生可是找您找的跟疯了一样,有什么心结是解不开的呢?”
慕云深把手里的文件一搁,“你没事干了是不是,需不需要我帮你找点事儿做做?”
经理心里一惊,连忙讨饶退下了。
宋凌就坐在经理办公室等着人,右手上一支钢笔在手间打着转,似乎在沉思。
经理回来,一脸苦笑,“宋先生。”
看他这样子,宋凌就知道答案了,心中一团郁气,他扔下手里的钢笔。
“这次云深说什么话没有?”
“说了。”经理战战兢兢,“还是那两个字,不见。”
宋凌沉默了。
屋子里气息十分压抑,犹如乌云盖顶。
经理顶着压力,额头上直冒汗,他咬咬牙,“其实,您想接近老板,我有个办法,不知道宋先生愿不愿意屈身配合?”
宋凌淡淡瞥他一眼,薄唇轻启,“什么办法?”
“老板这刚回来,以前身边的助理早就被辞退了,这不,他正让我帮他物色一个……”
他话说到一半,宋凌就听懂了,沉思许久,“不错,你去安排吧。”
经理松了口气,擦擦额头上的冷汗,下去安排了。
铃声响起。
宋凌接通电话。
“喂?……付家有动静了?来云城做什么!……一定要监控紧了……”
挂断后,他给兰恒公馆的几个保镖打了电话询问,得知宋悠然从京城回来一直住在老宅,暂时放了心。
老宅那边的安保措施,比兰恒公馆要好多了。
在老宅多住几天,是殷老爷子要求的,宋悠然觉得在这里还算舒适,便同意住到正月十五。
纪凝儿这段时间一直在想纪双和玉宁安的事,常常走神。
这几天在殷家,络绎不绝的客人面前纪凝儿也算露了脸,本来就有很多人见过她,现在更是惊讶,一个个私底下心思都活络起来,琢磨回去让自家孩子和纪凝儿好好套套关系。
于是,后面几天好多小辈都冲着纪凝儿来了,明里暗里打听她和殷家的关系,让她烦不胜烦。
这天宋悠然和纪凝儿正在宅子后面晒太阳,虽然天气有些冷,这一抹阳光却极为难得,照在身上整个人懒洋洋的。
佣人走过来,告诉宋悠然有客人到。
这种话宋悠然每天都要听上几遍,饶有兴致地问身边的纪凝儿,“猜猜,这次是来找谁的?”
对于外面的人来说,殷家每个人都是需要巴结的对象,碍于宋悠然身子不方便,好多能挡下的人都被殷管家挡下了,现在被放进来,八成又是找纪凝儿的。
纪凝儿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眉眼,嘟嘟嘴,“姐姐又打趣我。”
纪家落魄后经历过世态炎凉的纪凝儿早就对那些看似亲切好意巴结上来的朋友没有多少好感了,摆着能应付就应付,不能应付就随便的态度。
“把人带来吧。”宋悠然对佣人道。
很快,一个笑容明媚的少女就被带了过来,这么冷的天,她硬是穿了一身裙子,露着两个肩膀和长腿,宋悠然看着都替她感觉冷。
王嘉霓看见纪凝儿和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坐在一起愣了愣,然后不动声色地上前打招呼。
“凝儿,好久不见。”
纪凝儿懒散地点点头,“嘉霓啊。你怎么来了。”
王嘉霓以前是她最好的朋友,纪家出事后她找她借钱帮过忙,可是她前脚答应的很好,后脚就联系不上人了。
当时纪凝儿没怎么怀疑,去王家问过找过人,结果被王家赶了出来,这才察觉到不对劲。
那时的她,怎么也不相信,一起玩到大的好朋友,竟然也是看上纪家的势才攀上来的。
“我听说你在殷家,就过来了,这位是宋姐姐吧,您长的真漂亮。”王嘉霓嘴甜地夸了一句。
宋悠然哑然,笑道:“谢谢。”
王嘉霓看上去就是个很擅长交谈的,也不避讳两个人的身份,直接从两个人的中间坐下,一边挨着宋悠然,一边挨着纪凝儿。
“宋姐姐,您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嫁给了殷总,殷总对您肯定很好吧。”
“宋姐姐,您皮肤这么好,怎么保养的啊?可以教教我吗?”
“宋姐姐,您宝宝几个月了啊,喜酸还是喜辣,一看就是个男孩……”
“宋姐姐……”
一连串的话说出来,每一句都把宋悠然夸到天上去,宋悠然有些招架不住。
纪凝儿听着听着,越听越忍不了,蹭的一下站起来,“王嘉霓,你到底是来找谁的?”
王嘉霓怔了怔,随即笑着打圆场,“凝儿,我当然是来找你的,看看,宋姐姐太和蔼亲切了,我都忍不住想一直和她聊天了。”
纪凝儿沉下一口气,“这里是殷家,你想找我,我们另外约一个时间,一会儿我姐还要午休,你先走吧。”
王嘉霓有些受伤,“凝儿,你是不是还记得之前我没有借给你钱的事,我真的尽力了,可,可是我爸不让我继续和你联系,还冻结了我的银行卡,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放在之前,她这么说两句扮扮可怜,说不定纪凝儿就真的相信了,可是现在,她一眼就能看出王嘉霓是演出来的。
“这么说,所有的错都在你爸爸身上,你完全是无辜的喽?”
王嘉霓心中有些不安,还是点点头,“是,所以你别怪我,我们以前就是最好的朋友,只要你愿意,以后也是。”
宋悠然听出一些不对,知道纪凝儿对这个王嘉霓成见恐怕很深,淡淡移开视线。
纪凝儿冷笑,“既然这样,不如我请姐夫帮忙,罢免了你爸副总经理的职位,发泄我心里的怒气,只要你同意了,我们就还是朋友,你觉得怎么样?”
王嘉霓脸色瞬间白了。
“凝,凝儿,你说什么呢,别开这种玩笑了。”
纪凝儿凉凉道:“我没和你开玩笑啊,你不是想让我原谅你吗,这样我就原谅你了,还是说,你依旧是因为殷家而攀上来的,根本不是诚心挽回我们的友情?”
王嘉霓咬唇,“我爸虽然做出这样的事,但毕竟还是我爸,生我养我,对不起,我做不到。”
她转头看宋悠然,希望宋悠然能赞同她,给她一点支持,可是她失望了。
宋悠然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王嘉霓心里突然生起一股怒气,“凝儿,你变了,以前你不会这么逼我的。”
纪凝儿只是轻轻说了句,“嘉霓,人都是会变得,就像你,不是最怕冷了吗,今天居然穿了一身裙子过来,被冷风吹着冻着的滋味儿,不好受吧?”
王嘉霓唇瓣动了动,突然站起来,愤愤然离开,脚步跺的砰砰响。
宋悠然这才看向纪凝儿,“以前的朋友?”
纪凝儿点头。
“恩,但以后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