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心软偏向弱者,向着玉宁安那边的明显比向着宋悠然的多。
毕竟玉宁安现在车祸住院,右手粉碎性骨折,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而宋悠然生完孩子,完美的老公,完美的家世,什么都有了,要什么有什么。
加上宋悠然这边至今没有任何声明,很多人都觉得她这种态度是一种默认。
宋悠然后来连新闻都不看了,眼不见心为净。
出月子之后,她把小家伙交给张妈照顾,自己去找林衍。
“你想好了?”林衍觉得她有些急了,这才刚出月子,就记着恢复记忆。
“想好了,这种事越早越好。”宋悠然道,“没有记忆很多事情都没法做,人还是完整一些比较好。”
林衍沉吟道:“这样吧,等御溪回来了再开始,他回y国帮我拿东西了。”
宋悠然点头,“好。”
一天两天而已,她等得起。
……
本来让宋悠然闷声吃了个亏,玉宁安应该高兴的,可是实际上她并没有那么高兴,因为她一直等着纪双主动向霍成禹坦白,并且狠狠指责他一顿,可是纪双好像并没有坦白的意思。
直到今天,她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纪双,“妈,你怎么还在霍成禹身边?”
纪双抬头,一脸茫然,“我说过要走了吗?”
玉宁安表情一僵,随即急了,“妈,你不是已经知道了霍成禹的真面目吗,怎么还不走,他这就是在耍我们玩呢!”
纪双面露纠结,最后叹了口气,“安安,我觉得现在的生活挺好的,一想到都是假的,就有些舍不得。”
“舍不得?!”玉宁安被气笑了,“这里有什么好,你还舍不得,要知道,现在每天睡在你身边的男人,那是个变态!专门玩弄少女的变态!你也想变成那些女人的样子吗?!”
纪双沉默。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虽然霍成禹以前干过那么不堪的事,可是这人这些日子对她的好,让她产生一种错觉,心中带有一丝侥幸,希望霍成禹对她不是像对那些玩弄的女人一样,是想要踏踏实实和自己过日子的。
而且,她真的舍不得。
没有了霍成禹这张底牌,她以后在圈子里又要回到刚和玉恒清离婚的时候了,受尽冷眼和嘲笑。
玉宁安要疯了,她大吼道:“妈!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才四十多,又不是找不到男人了,有必要这么贴着一个变态过日子吗?!”
她一口一个变态,纪双脸色很难看,开口道:“我知道了,我会和他说的。”
玉宁安的心终于放下来了,肯说就好,她可不想便宜了那个变态。
……
书房。
纪双找到霍成禹,迟疑一下还是把知道的和霍成禹说了,并提出自己要离开的事情。
“小双要走了?”霍成禹抬头,唇角是一如既往的微笑。
那丝微笑刺痛了纪双的心,他怎么还能笑的出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嗯,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你是这种人。”纪双有气无声。
霍成禹望着她,说了两个字,“别走。”
纪双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别走了。”霍成禹徐徐一叹,“以前的事就是以前的事,你见我和你在一起以后,还这么做过吗,谁没有过去?”
纪双心中一动,又燃起一点点希望,他这么说,是不是代表确实是打算好好过日子的?
“那你……”她开口,却不知道怎么说。
“我们可以慢慢来,经过这么久的适应,我觉得我们是很适合的,可以走到一起去。”霍成禹说的很诚恳,到底有几分真心谁都不知道。
纪双本来就舍不得,听他这么说,不由缓了缓脸色,没立即答应。
“以前那些人,我和她们只是玩玩而已,从来没有动过结婚的念头,直到遇上你才想结婚。”霍成禹不动声色道。
“我听说……你的亡妻早产了,原因是什么?”关于霍成禹亡妻早产这件事,纪双始终耿耿于怀,他说没结婚的都是玩玩,那好,这个呢?这个可是已经结婚了的,闹得生孩子大出血逝世的结局,还不如玩玩的那些呢,好歹人还活着。
“是她自己从楼梯上摔下来了,脚下没踩稳,外面的风言风语以讹传讹,你不要相信。”霍成禹云淡风轻道。
纪双一怔,对这个结果有些怀疑,“怎么会摔下来,都八个月了不注意点儿……”
“大概是肚子太大没看到脚下的路,都已经好几年了,我不想再提了。”他顿了顿,“当然,如果你想确定,我这里还有当年家里的监控视频,可以给你看。”
纪双一想到要看一个怀孕八个月的女人从楼梯上摔下来的监控,就有些毛骨悚然,连连摇头。
她看那个干什么,太瘆人了。
霍成禹默不作声地盯着纪双瞧,他能看出来,纪双是个有野心的女人,她不愿抛弃奢侈的生活享受平庸,那对她来说是一种痛苦,所以,她会选择放弃某种东西,保留住自己的荣华富贵。
“我……”纪双心中很乱。
“小双,你觉得我对你如何?”霍成禹问道。
纪双表情松懈很多,“挺好。”
“那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一次呢?这些日子以来你所看到的总不会是假的吧?”
纪双叹了口气,是啊,总不会是假的吧。
再三犹豫,她缓缓点了头。
“行。”
霍成禹笑了。
……
“什么?!妈!你不准备走了?”玉宁安震惊地大喊出声。
“我想再相信他一回。”
玉宁安差点就爆粗口了,如果这人不是她妈而是其他陌生人,她肯定觉得这人特别贱,和一个变态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指不定也成变态了。
更重要的,还是她的赌约啊。
“妈!你居然相信他?!他是不是和你说什么了!你忘了他玩弄了那么多女人,说不定连男人都玩过了,还有他老婆……”
“他老婆的事他已经给我解释清楚了,是他老婆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的。”纪双皱眉争辩。
“哈?”玉宁安难以置信,“这种借口你也相信?他说他老婆是跳河自杀的你也相信吗?”
她感觉自己快爆炸了,被纪双蠢的。
老天给她这么聪明的脑袋因为什么要给她一个这么蠢的妈,真是气死她了!
“这不一样。”纪双道,“他手里有当年的监控视频,就是他老婆摔下楼的。”
“那他拿给你看了吗?”玉宁安凉凉道。
纪双一噎,神色不自然道:“他要拿给我看的,是我自己没看。”
“他这步棋走的真好啊,以退为进,妈,你怎么变笨了?!他手里根本没有什么监控视频,骗你的!要是有的话,外面就不会出现所谓一直盛传的霍成禹亡妻死因了,有证据他早就放出去给自己洗白了!”
纪双定定神,“说不定是他……”
“你想说他大公无私,懒得和俗人计较吗?有谁会任由自己带着一个害死妻子的名声的?他分明就是心虚!”
纪双抿紧唇,被自己女儿这么指责,心里也升起怒气来了。
“安安,别说了。”她冷下声音。
“为什么不让我说!”玉宁安也上来火了,嘴上无所顾忌,“是害怕我看出你心里真正想的什么吗?!你就是贪慕荣华,感觉自己必须有一个拥有各方面完美家世的丈夫,你喜欢的是他的钱和人脉,而不是他这个人,只要对方有强大的可以任由自己挥霍的钱财,你可以牺牲掉任何东西,包括自己的婚姻和未来!”
“住口!”纪双大怒,上来就是一巴掌狠狠打在玉宁安脸上。
这些她就算心里真的想过,也不会真放到阳光底下说,自然也不允许被人这样说出来。
玉宁安不动了,一只手还缠满绷带吊着,胸口伤口处传来尖锐的疼痛,她却感觉心里更疼,生无可恋之感油然而生。
只是默默流眼泪。
纪双被自己的动作吓到了,怔怔看着自己的手掌心。
她把自己最疼的女儿给打了。
从小到大,别说动手,她几乎连凶都没舍得凶玉宁安一句,这次真是气过头了。
“安安。”她唤了一句。
玉宁安大吼,“你出去!你不是我妈,我妈不会这么对我!”
纪双动动唇,一句话没说,沉着脸出去了。
她走后,玉宁安一个人坐在床头,回想着霍成禹那张胜券在握的脸,浮现一抹不甘心的情绪。
……
宋悠然和玉宁安之间的新闻想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前期的制止非但没有起到效果,反而促进了广大网民的无限遐想。
终于在某天下午,一个匿名人士爆出了一组照片,全是玉宁安的。
照片里玉宁安穿着超短裙,浓妆艳抹几乎看不出本来面容,大波浪长卷发紧紧贴着男人的身体在舞台上疯狂扭动。
无数闪光彩球灯打在她身上,各个角度,各个动作,把姣好的身段展现的淋漓尽致。
更让人沉默的是,这个日期显示是在她十六岁的时候。
轰!网民们炸开锅了。
‘想不到啊,玉宁安外表一副清纯高贵的模样,骨子里居然这么骚,超短裙,露脐装,还扭的这么欢,把爷的火都勾起来了。’
‘这是十六岁吧,整天混在夜场,我严重怀疑这个人的真实性,不会是假的吧?’
‘我也觉得是假的,玉家家教森严,玉老爷子怎么可能允许自家孙女去夜场混?’
‘不,是真的,内幕消息,我有朋友经常在夜场看见玉宁安,就是京城那个,不过最近没有了,想来应该是来云城了,玉宁安在夜场可开放了,什么都敢做。’
‘什么都敢做?那楼上说说,她都敢做什么啊?’
‘我朋友说她当众和陌生男人接过吻,还开过房!’
不管是否是真实的,眼下这个清净,开房什么的,好像都很正常。
玉宁安的乖乖女人设,一下子崩塌了。
宋悠然睁大眼看着手机上的网页头条,仔细看了好几遍,抱着手机去书房找殷越泽。
“阿泽,这个是不是你……”她把手机搁在殷越泽眼前,话还没说完,殷越泽就开口。
“不是。”
夫妻俩人的默契,已经到不需要把话说完整就能明白对方意思的程度了。
“那是谁?”宋悠然懵了。
这个爆出玉宁安照片的匿名人士,明显是帮着自己的,她事先并没有接到任何消息,如果不是殷越泽,她实在想不出第二个。
“不清楚。”殷越泽道。
“会是哥哥他们吗?”宋悠然想着,给宋凌去了一个电话,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宋悠然绞尽脑汁,把能想到的人通通问了一遍,全都是否定。
最后,她放弃了。
殷越泽瞅着小娇妻神色焉焉的表情,“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让南城去查。”
宋悠然眸光一亮,随即微恼,“你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说你要知道这个人是谁啊。”殷越泽无辜。
宋悠然伸出小爪子,朝殷越泽的腰眼掐去。
殷越泽装没看见,任由她在自己腰间掐了一把,明明是重力落下,掐下去时却变了力道,就好像一下子失去力气,由掐变成了摸。
殷越泽低头睨着那只小爪子,“给你两个选择,往上挪或者往下挪。”
宋悠然刚开始还没回过神来,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脸色红了红,微微咬牙道:“我要是不挪呢?”
开玩笑,能挪吗?
往上是胸口,往下……
宋悠然板着脸,打定主意就是不挪。
殷越泽定定神,没急着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果果呢?”
怎么突然问小家伙,宋悠然不明所以,“张妈带着呢。”
殷越泽淡笑,“那就好。”
下一刻,天地倒转,宋悠然惊呼一声,双手紧紧搂住殷越泽的脖子,“你干嘛?”
殷越泽吐出三个字,“回房间。”
回房间。
这三个字,不同时候所代表的意义也不一样,就比如此时,宋悠然在这三个字里嗅到了浓浓的危险味道。
砰。
房门关闭,人被抛到柔软的大床上。
宋悠然心跳加速,翻身就想跑,却被他大掌扣住腰肢拉回来,死死箍住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