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婉清虽然算不上千金小姐,但二十二年来,也是千娇百宠过来的,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
宫煜则她自然是不敢有怨恨的,那么傅七夕就理所当然成了所有原罪的背锅侠。
为什么她那么努力,学习礼仪保养自己,将自己包装的端庄又温柔,却得不到宫煜则青睐,偏偏那个粗鄙跋扈,目中无人的野女人傅七夕,却能一朝飞上枝头!
凭什么!凭什么!
她紧紧咬着唇,因为又怕又气,套上身的裙子怎么都拉不上后背的拉链。
宫承哲拐出办公室的时候,一眼便瞧见了正对楼梯间走下来的女人。
香肩耷拉,发丝凌乱,脚下的高跟鞋,吃力地一踉一踉敲着楼梯。
他轻嗤唇角,愚蠢!
转了道,按上电梯,就听到那女人怒呵一声:“傅七夕,去死去死!啊……”
一声凄叫过后,砰砰啪啪的磕碰声传出。
傅七夕?
修长的指在腿侧轻点了两下,宫承哲抿了抿唇,转身,往楼梯间走去。
肖婉清摔的四仰八叉,扑在楼梯平台上,一只高跟鞋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她痛的浑身激灵。
一听到声音,她缓缓转过头来,瞳孔中倒映出一道高瘦儒雅的身影,徐徐向她走来,她眨了眨眼,突然瞠大了眸子。
顾不得疼痛,她慌里慌张地爬了起来,颤颤巍巍地垂着脑袋,“宫……宫总。”
宫承哲半蹲下身子,单指挑起她的下巴,镜片后的锐眸在这张惊慌失措的脸上转了一圈,挑唇轻笑,“能起来吗?”
“啊……能能能……”肖婉清慌忙站起身,却没料到脚踝真崴了,一个颠簸又跪了下去,一双大手横了过来,精准无误得穿过腋下将她揽了个半身。
肖婉清的脑子还没转过来,整个人就被横抱了起来走出了楼梯间。
楼梯间到总经理办公室这段路很近,但肖婉清的思绪却转了千百样。
她被安置在宽大的沙发上,看着宫承哲起身走到茶几后头,提出一个医药箱。
肖婉清深深压着一口气,就怕呼出来一切都会变成泡影,喉咙滚了又滚,却仍旧干涩到发颤。
她死死压着沙发,一双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龙煜集团总经理,宫承哲!
虽然在宫煜则之下,但对于她来说,足以是天上星月,星辉熠熠却怎么也够不到,如今他就在眼前,触手可及之处,对她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宫承哲打开医药箱,抬起她的脚架在自己腿上,动作熟练自然地上药搓揉,“忍一下,可能会有点疼。”
“宫总对女人这么温柔,王副总不会生气吗?”
大手,微顿,瞬而又继续,“说笑了,怎么会。”
肖婉清眨了眨眼,微微前倾,“能嫁给宫总这么好的男人,王副总可真是好福气。”
宫承哲微一抬眸,视线没到她脸上,只停在了她领口处,眸色浓了几分,手上的动作也渐渐慢了下来,“你真的这么觉得?”
肖婉清赧着粉脸,半个身子都快压过去了,见男人没有推开,她心里雀跃到快要飞起,有妇之夫又怎么样,只要龙煜集团总经理七个字,就是人上人的代表。
而她进龙煜集团的第一天开始就是为了今天做准备。
“当然了,能当宫总的女人,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宫承哲心领神会,镜片下的黑眸淬过火光,他轻笑,揉在脚踝上的大手也慢慢变成了摩挲的调调,一点点上移着,“这个多少人,也包括你吗?”
“你说呢!”肖婉清凑上他耳畔,轻轻吹着气。
宫承哲豁得抬手,钳住了她作乱的手,四目相对,男人咧唇,眸低的神色阴戾沉沉,肖婉清一惊,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被压在了沙发上。
——
傅七夕已经在沙发上快坐出茧子了。
回来君海别墅已经有几天了,这几天每天看着宫煜则早出晚归,忙的像个陀螺,一天话都搭不上两句,她却在这里打屁混日子闲出虱子来。
当米虫的日子当然好,问题是,她现在比上不是女主人,比下又不是佣人,身份就是个夹心饼干,尴尬无比,别墅内佣人进进出出,虽然个个都对她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但她就是浑身不自在。
她站起身,在客厅里踱了两步,余光恰巧瞧见厨房阿姨拎着钱包往外走去。
脑中灵光一闪,她赶忙跑上去,殷勤道,“阿姨,您这是要去买菜吗?”
“是啊,傅小姐是有特别想吃的菜吗?告诉我,我去给你买。”
“不是不是,我不挑食,我是想说,我能跟你一起去吗,你看我这天天闲着,怪尴尬的,能帮点忙是一点吧……”
厨房阿姨是过来人,五十多岁的年龄,家里也有个傅七夕差不多大的女儿,而且傅七夕性格活络,待人尊重,很是讨喜,跟那些端着架子鼻孔朝天的千金小姐比,不知道要亲近多少。
阿姨笑了笑,晓得傅七夕的身份,也知道她的尴尬,便由着她一起陪着。
司机将他们送到市区最大的超级市场,便开走了。
来龙城市这么久,傅七夕还是头一次进这么大的超级市场,雀跃无比。
她跟在阿姨身后,主动推推车,看着阿姨精挑细选了各类菜品,最后在一滩新鲜橘红的胡萝卜上停了停又收回了手。
傅七夕探头一瞧,掬着下巴问,“大老板不吃胡萝卜吗?”
“可不是,只要有胡萝卜的菜一样不沾,他只要看到胡萝卜心情必定不好,我看煜少这几天忙的很,劳心劳神的,想着煲点汤给他补补,放点胡萝卜会更好吃,对眼睛也好,想想还是算了。”
见阿姨去挑别的菜,傅七夕往后退了一步,盯着一根根脆生生的胡萝卜狡黠一笑,抓了两个丢进了推车里,压在别的菜下面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