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愿意相信,她也宁可自己保护了珍视了十几年的好朋友是无辜的是单纯的,是和一切巧合无关的。
可是事实告诉她,人心会变。
盼儿,已经渐渐变成她不认识的模样。
她可以做出只为了报复七夕,而在大庭广众之下爆她这个十多年好友的丑照,一箭双雕,既离间她和七夕的关系,又让七夕成为众矢之的。
就连她的感受和尊严,盼儿也亲手践踏了下去。
无所不用其极到,宫煜则把证据和事实摆在她面前,她都难以置信。
“你和盼儿之间到底怎么了,上次联谊会结束我看你气冲冲回宿舍,第二天我看盼儿的脸色也怪怪的,你们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
裴璃转身开了手龙头,一脸认真地洗起衣服来,“想太多,我和盼儿能有什么事,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一会儿伤这一会儿伤那,赶明儿宫大佬都要来龙大坐镇了。”
傅七夕讪笑了一声,走过来撞了撞她肩头,“光说我了,你嘞,不打算解释点什么吗?”
裴璃瞥了她一眼,耳根泛起微微赧色,“我有什么好说的,你不是都知道吗!”
“我可跟你提个醒啊,你现在嘴巴笼那么紧没关系,反正我有的是办法打听,等我知道了,我可不保证我这张嘴不漏风,跟盼儿漏点什么八卦新闻。”
裴璃赶紧捂住她的嘴,紧张地往门口望了望,“要死啦,这件事跟谁说都不能跟盼儿说,知道不?”
傅七夕眨了眨眼,推开她,一脸纳闷,“只要你们互相真心,以你和盼儿那么好的关系,就算是雷焱那样的身份,盼儿她也会理解的。”
是啊,会理解,但兴许也会利用的更彻底。
不管盼儿知道多少关于雷焱的事,当下,都不适宜和她透露太多。
“哎呀,你就别管那么多了,听我的就对了,盼儿那种老鼠胆,我要告诉她实话,她连觉都会睡不安稳。”
“也是,我知道了,你不说我肯定不说,那你还去雷焱那吗?你要去的话,我今天再带盼儿去君海。”
裴璃顿了手,缓缓转过头来,一脸不可置信,连声音都不由自主拔高几个度,“你昨天带了盼儿去君海?”
傅七夕不明所以她的大惊小怪,“她的腿受伤了,你又不在,放她一个人在宿舍我于心不安。”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她的意思?”
“当然是我的意思。”傅七夕搓了搓下巴,忽然笑道,“不过原来盼儿还会做饭,做的还挺不错的,真是深藏不露呢。”
“她在你家做饭?”裴璃窒了窒,有些惊诧地问道,“她不是脚受伤了吗?还去做饭?”
“可能是住进来于心不安想做点什么吧,你也知道,盼儿这个人不太爱说话心地又太好,我劝了好久她才愿意来呢。”
如果是以前,裴璃或许就信了,但是联谊会之后,加上这次那么巧合的叶刚绑架和火灾,让她不得不多想一点叶盼儿的用意。
她对七夕的怨怼毋庸置疑,住进君海,还在人男朋友的眼皮底下,看人秀恩爱,不是明摆着给自己添堵。
而且十多年来,她见过盼儿做饭的次数屈指可数,如果只是为了报复七夕,完全不用这么大费周章。
搓着衣服的手越来越慢,越来越慢,陡然凝滞了。
她猛地抬起头,对视上镜子自己中瞠目结舌的表情,一阵沁透凉意的醍醐灌顶让她差点站不住脚。
因为宫煜则!
所以,她对七夕的怨怼和嫉妒不是因为她在lk差点被强暴的转嫁恨意,也不是因为她和七夕的关系渐增让她心生芥蒂。
而是因为,她从始至终暗恋着宫煜则,所以理所当然地嫉妒和怨恨着七夕。
猜测的念头一旦起了,就像开了闸的洪流,一切思路流水般清晰了起来,她恍然记起,每次七夕谈起男朋友之间的恩爱,盼儿的行为语言就会变得异常敏感和尖锐。
如前段时间的不断买入高价新衣服,如联谊会那天球场上对七夕的言语挤兑,如入住君海还莫名做起饭来。
如果真的是因为宫煜则,那么一切就变的顺理成章,解释通了。
“你家宫大佬没一点反应?”裴璃捏着衣服,强装镇定地问道,她不敢转头看傅七夕,生怕眼底藏不下的震惊会泄露出来。
窒了窒,她又补充了一句,“我的意思是,宫煜则答应盼儿进来住?他那性子不喜欢外人进家门吧?”
原来是担心这个!
傅七夕嘚瑟地摆了摆手,“有我在,他什么不答应?”
“啧啧啧,果然是老板娘,霸气!”裴璃手上搓着衣服,心里却百感交集。
好在,宫煜则不是善茬,七夕这个傻帽后面还站着这只老狐狸,眼皮底下的亏是不可能吃的。
不过,在得知了盼儿的手段后,宫大佬还能忍常人不能忍的沉浮,真真是可怕。
见她一脸发呆,傅七夕笑的一脸贼眉鼠目,凑近她小声求证,“转移话题是不顶用的,我的问题还没回答呢,所以,你和雷焱真的是……”
“老板娘,要不然你转传媒专业吧,赶明儿毕业了直接当狗仔。”她甩了甩手,推着她往门口去,“好啦好啦,事情就是你想的那样啦,想知道详细的直接去问你家男人,我要洗衣服了,出去出去。”
脖子根都红上了,傅七夕嘴角笑着,心里更明白着,这妮子是害羞了。
她转头,看着裴璃磨磨蹭蹭地刷着衣服,她冲她吹了声口哨,看着裴璃转过身,她恶作剧地拢起五指成尖,对冲着‘啾啾’两下,惹得裴璃直接砸了湿毛巾过来,傅七夕拉开门,赶紧溜之大吉。
书桌前,叶盼儿正卷着一份稿图,见傅七夕出来,她不疾不徐地收了起来,放进了自己的抽屉里。
傅七夕不以为然地问道,“盼儿,我得回去了,要不然你还是跟我一起回君海吧?大老板答应可以等你养到腿好了……”
叶盼儿咧着甜笑,刚要腼腆地应下,浴室门被猛地拉开,裴璃端着脸盆出来,嗤了一声傅七夕,“去什么去,你就别给盼儿添堵了,你们小两口秀恩爱,让盼儿当灯泡不难受,盼儿看着还难受呢,当我是啥呢,我不会照顾盼儿吗?照顾一下我们单身狗的心情好吗?”
裴璃只用一只手,连拉带拖将傅七夕推出门去,“走走走,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