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凡笑道:“你们也来了,坎儿呢?”
“我们也是前几天接到天音谷通知,这才知道邢月雅谷主竟然仙逝,我父母与邢月雅有过几面之缘,就让我们过来看望,坎儿还在赤火城,连姐姐对他十分喜爱,这几天调养,虽然没有尽除病症,但体质比以前有了明显好转。”
萧凡闻言,笑道:“恰好你们来了,也省的我再去赤火城跑一趟了。”
“怎么,难道你已经得到水火……!”孙玉儿惊喜的望着他,就连一向沉稳的公孙千丈眼中也流露出一丝惊喜。
萧凡点头一笑:“幸不辱命!”从怀中拿出装着水火金蝉的玉盒递了过去。
孙玉儿见到那玉盒,不由大喜过望,急忙接过,双手紧紧握住玉盒,惊喜说道:“果然是水火金蝉,还是我输给王猴子的那一只!”
公孙千丈抱拳说道:“大恩不言谢,容公孙千丈日后再报!”
萧凡见状,急忙说道:“公孙城主客气了。”
“萧凡,这东西是不是需要我们用什么东西去换,他要什么,你尽管开口!”
萧凡摇头,不由想起当日王猴子给自己卜卦时候的奇异景象,笑道:“不用什么,他要水火金蝉也没什么用处,听我讨要,也就顺手给了我!”
“谢谢你,萧凡!”孙玉儿听他说得简单,也猜得到过程必然不像他说得那么轻松,心中感激,紧紧握住水火金蝉,又想起坎儿终于有救,眼眶不由有些湿润了。
“几位,你们认识王猴子?”
就在他们说话时,一个中年儒士忽然从旁走了过来。
萧凡看着这人,清瘦干练,一双眼睛光芒凌厉四射,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大家之气,知道不是寻常人。
“原来是墨函叔叔,晚辈公孙千丈,见过墨叔叔!”
萧凡只见公孙千丈神态恭谨,对眼前这人十分恭敬,心中一动,忙抱拳说道:“原来是大梵宫墨函墨前辈,晚辈失礼,前辈莫怪!”
萧凡这次下山,也听人说过,大梵宫乃是云州东部一个颇有实力的宫门,虽然与东华宫同是宫门,但大梵宫实力远不是东华宫所能比拟,宫门中皇极真圣境界的强者,最少有五指之数,在这云州大地,也是首屈一指的大门派了,而墨函正是大梵宫长老,一身神通,据说就算是天音谷谷主邢月雅也望尘莫及。
只见中年儒士墨函呵呵一笑,微微抬手:“我几年不曾露面,想不到你们这些小辈竟然还记得我这个老家伙,你是公孙千丈,公孙羽身上的痼疾可好了?十几年不曾见面,也不见他去我大梵宫做客。”
“多谢叔叔挂念,托叔叔的福,我爹已经痊愈。”
“呵呵,那就好,想不到公孙羽竟有你这么一个出色的儿子,你现在应该不过三十吧,竟然都是劫渊境巅峰了。”
“侥幸而已!”公孙千丈执礼甚恭。
说笑两句,墨函再次问道:“你们认得王猴子?”
“是,不过只是有过数面之缘而已!”
公孙千丈恭声回答,一旁孙玉儿笑道:“他不过是我大水城一个混赖家伙而已,墨叔叔你竟然也认识他?”
“混赖家伙?”墨函愕然问道。
“是啊,他在我大水城呆了有一年,每天和那些赌徒厮混!”
“玉儿!”
一旁公孙千丈低斥一声,喝止了孙玉儿。
墨函皱着眉头,似乎大为不解,沉吟片刻方才问道:“你们所说的王猴子,可是身材矮小,大概只有四尺左右,手上经常拿着一根竹竿招牌?”
“正是!”
“奇怪!”墨函皱眉不言,过了片刻,方才问道:“那你们知道他现在什么地方吗?”
公孙千丈与孙玉儿同时将目光投向萧凡,墨函见状,转身问道:“这位小兄弟,你知道王猴子在哪里?”
“他找王猴子不知道什么事情,不过看样子,应该不会有什么恶意!”萧凡摇头说道:“抱歉,前辈,我只知道他就在天音谷附近,具体在哪里,我并不知道!”
只见墨函脸色一喜,问道:“他就在这附近?”
“应该是,我昨天见过他,但不知道他现在是否已经离开!”
萧凡模棱两可的回答。
“好,多谢你,小兄弟!”墨函说完,一转身钻入人群之中,看样子是去寻找王猴子了。
公孙千丈若有所思的望着墨函背影,忽然沉声说道:“玉儿,你容易急躁的脾气需要改改了。”
孙玉儿被丈夫当众训斥,脸色微红,却并不反驳,只是轻轻点头。
在墨函离开没有多久,忽听一声古钟大响,悠远沉厚的声音在天音谷内不断回荡盘旋,周围原本熙攘的人群顿时静寂下来,所有人同时望着前方高台。
萧凡也不例外,向着高台张望过去,但只见前方人群嚷嚷,在高台两旁,各自摆有数十桌席,坐在桌席边上,自然是各方门派长老以及地方极有势力的家族强者。那许多座位,赵阳洪虽然也在席内,但却是在最边缘的两侧,由此可见,东华宫虽然在云州也有一定底蕴,但却并不如何出色,在云州大地,也只是一般宫门而已。
至于其他弟子,也只能呆在后方,站立看着高台情景,毕竟就算天音谷再厉害,也不可能弄出供近万人上千张桌席。
萧凡站立的位置算是比较靠后,距离平台有五十多丈远,再加上前方人影攒动,挡了他不少视线,只能看到高台上也坐了十余个人,其中墨函不知何时也坐在了平台上,在他边上,那些人无一不是极有身份权势之人,如此安排,显然是天音谷交好云州各大门派一举。
此刻,天音谷长老钟吕正站在平台中央,他先是对身后诸大门派长老鞠躬致谢之后,方才转身面对下方宾客。
那天遇到钟吕时,萧凡就听穆臣巍说过,这钟吕如今已是一百零九岁,在天音谷,辈分极高,而且待人和善,颇受弟子喜爱尊敬,传言,钟吕以前并不叫钟吕,而是叫钟庆之,天赋平平,八十岁时,才不过达到七阶而已,后来他观望虎啸有感,顿悟狮吼咆精髓,一举突破达到会元境,如今已经是劫渊境强者,而邢月雅赞他狮吼咆如同洪钟大吕,绵绵不绝,不死不休,钟庆之听了,大笑两声,从此改名钟吕。
只见钟吕站在高台上,猛然大哭三声,白发随风飘荡,声音犹若虎吼,大声叫道:“我天音谷乃是云州门派,虽不敢说多么强大,但也算的上小有名望,谷主邢月雅,德高望重,迫得谷内弟子长老敬佩,岂料,前些时日外出之际,竟被谷内弟子,关门弟子萧暮雨暗手残害……!”
萧凡听着钟吕悲戚声音,复观周遭天音谷弟子,均有悲哀之色,无有作假,心下暗道:“邢月雅倒是迫得谷内拥戴,只是看错了人,竟然被方琼所害,祸害天音谷。”
“……多亏得人传讯,这才将逆徒萧暮雨抓获,然,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经我谷内商议,方琼方长老,德高望重,又是皇极真圣强者,乃是新任谷主不二之选,因此,我天音谷一致通过,由方琼方长老添任谷主一位,从此带领我天音谷,也在此多谢诸位朋友,不远千里过来观礼!”
说到此处,只见后方座位上一名老者缓缓站起,走上几步,与钟吕并肩而立,神态威严,略一抱拳,朗声说道:“方琼何德何能,敢任谷主一位,只是得诸位长老支持,只能暂时挑起天音谷大梁,等到日后另有合适人时,再行让贤,今日诸位朋友千里而来,方琼在此感激不尽。”
萧凡看着那方琼,神态威严,端正严肃,若非知道一些内情,只怕当真也要被他外表欺骗。
“王猴子说要让我今天看什么好戏,怎么还不见他上场!”
“好!”
下方人群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
方琼在台上讲说一番,无非是萧暮雨罪大恶极,身为谷主关门弟子,竟然背叛师门,暗杀师父,阴险邪恶,不出此人,不足以平民愤,不除此人,不足以告天下,又说他新任谷主一位,希望诸位朋友能够多多支持。
萧凡眼看方琼已经说罢,钟吕上前宣布,就要开始谷主继任仪式,看看左右,王猴子竟然依旧没有什么动静,不由奇怪。
随着钟吕宣布谷主继任仪式开始,一声洪钟惊鸣,只见两排弟子手捧各色物品从后方走入高台。
“谷主继任仪式正式开始,方琼!”
钟吕猛然大喝一声:“谷主七戒你可记得?”
方琼踏上一步,朗声说道:“天音谷谷主七戒,首戒欺师灭祖。二戒恃强欺弱,擅伤无辜。三戒奸、淫好色,调戏妇女。四戒同门嫉妒,自相残杀。五戒见利忘义,偷窃财物。六戒骄傲自大,得罪同道。七戒结交匪类,勾结妖邪“
“好,取戒尺来!”
边上一名弟子大声答应一声,双手捧着檀木盘来到方琼面前,木盘上,赫然放着一把三尺长短的戒尺。
“望君谨记谷主七戒,常省自身!”
方琼双膝跪地,双手接过戒尺,大声答应。
钟吕又道:“方琼,你可记得天音谷独门神通,开篇第一句?”
“天音谷独门神通,狮吼咆开篇第一句,狮吼正气,徜徉存心,心正则直,方成大道。”
“好,取正心袍来!”
又是一名弟子走上两步,将正心袍呈于方琼面前。
方琼接过长袍,随后只听钟吕与他,一问一答,先后将长靴,头巾,交付与他。
直到最后一个木盘,那木盘上却是空无一物,只听钟吕大声道:“谷主令戒,乃我天音谷至宝,却被逆徒萧暮雨夺走,如今不知所踪,方琼,你身为天音谷新任谷主,自当全力追回我天音谷至宝,不能让我天音谷至宝落入贼人手中,为我天音谷添尘蒙羞。”
方琼大声答应一声,这才站起,重新走到平台前侧,大声说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谷主令戒乃是至宝,这番虽然丢失,却也并非一定就是坏事,望长老与诸位弟子能够时时以此事反省自身,争取早日夺回谷主令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