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人走的慢些,慢慢便拉开一段距离,走到一棵歪脖子树下,也没注意上面的树枝被压弯了,他刚好撞在枝桠上,树枝一弹,顿时将他脖子卡在三角叉里,徒劳地乱蹬蹬腿死了。
接着一阵阴风刮来,四匹马被子惊吓的甩开蹄子便跑进山沟里。待走在前面的人发现后面失踪一人,返回身来寻找时就见挂在树枝上已经冻成冰棍的人早死多时,把他弄下面驮在马上返回。
此时天边已经微微发白,方奇和苗苗一弹身又回到屋子里。两人刚眯缝了一会,村上小仓便苏醒了,一挣身坐起来,见方奇和苗苗钻在一个被窝里睡的正香,而自已则睡在另外一个被窝里,知道是这两人救了自已。又怕惊醒这两位大人,又小心翼翼地躺下,睁着眼睛想昨夜的事情。 他俩直睡到中午才清醒过来,爬起来一看村上小仓已经不在了,被子也被卷起,苗苗懒懒地躺在被窝里,“我妹妹好害羞,不打个招呼就跑了。咱们没干甚么坏事吧?”
方奇心说,人家还巴不得你干坏事呢,你倒不想干。伸伸懒腰爬起来,“起来吧,咱们今天就走。”
外面早有人已经伺候了漱口洗脸水,洗漱完毕两人到前厅,村上和小仓正坐在那里,看来小仓又受训斥了,低头垂泪楚楚可怜的样子。苗苗上前拉起小仓,伸手把她脸上的泪水擦干净,对村上说:“小仓这孩子挺机灵,我已经决定认她作妹妹,你可不许欺负她!”
村上父女都惊呆了,村上赶紧跪下磕头跟鸡啄食一样,磕的咚咚直响。“大人收下小仓也是村上家的荣誉,何敢谈欺负,小仓还不赶紧谢过大人!”小仓也是匍匐在地上,怯怯道:“将军大人真的要收下小仓做妹妹吗?”
苗苗懒懒洋洋地伸个懒腰:“本大人从来说一不二,还有甚么疑问吗?”
村上又磕头:“小的不敢有疑问,只需要大人留下墨宝,惟证明小仓乃是禾田大人的义妹,别人才不会生疑。”
方奇对侍女一招手,说:“笔墨纸砚伺候。”
侍女拿来笔墨纸砚,苗苗刷刷写下笔证,又拿菊正刀盖个红印,交给小仓:“若谁敢欺负你,只管拿着此书去找官家。”小仓如接圣旨拿过去仔细看了又看,眼泪汪汪道:“谢谢大……哥哥。”
苗苗伸出手去擦她脸上的泪珠,“哭甚么,来,给哥笑一个。”小仓含着眼泪呲呲牙。
方奇对村上说:“给我们准备些干粮和酒,我们马上就走。”村上忙不迭地让人把酒饭端上来,又让人去给两位大人准备干粮和酒。小仓有了这样的身份,连村上对自已的女儿都不敢怠慢。村上这种地头能巴结上源氏家族的武士,完全得益于女儿小仓。席间更是对小仓敬若长官,奴颜媚骨表现的淋漓尽致。
知道这种酒后劲太大,方奇和苗苗也没敢多喝,只喝在几杯便不喝了。小仓说道:“爹爹,小仓有些话要对兄长说,请回避下。”村长磕头带着侍女退出去,小仓趴在地上磕头,泪珠滚滚道:“小仓救哥哥带我走吧,无论去哪里有可以。”
呃,苗苗愣住了,这可未免有点得寸进尺。她沉声不响,小仓哭了一阵子久久不见回答,知道这个假哥哥肯定是为难,方奇说:“小仓,我们俩人是奉大人前来巡视,身有要务,不便再带上其他人。现在认你作义妹已经是非常为难的了,若是给源将军知道,定会责怪的。”随手取出一把尖刀塞到苗苗手里,示意她安抚下。
苗苗接过尖刀在刀柄上刻上自已的铭记,把小仓搀扶起来:“妹妹莫哭,别看哥哥很风光,其实大人也是很严格的。这把刀送你防身,也算尽了我这个做哥哥的心了。”
小仓接过刀子扑在苗苗身上死死不放,若是平常打死她也不敢这么做,可是现在身份不同了呀,她是禾田君的妹妹,说出去能吓死许多人的,包括她爹爹村上。
好久小仓才放开手,一伸手把长发放下来,拿起尖刀割下一绺头发递给苗苗:“哥哥,小仓无以相报,只要哥哥拿到这束头发就当小仓一直陪伴着哥哥吧。”
但凡割发送人的大多是相恋男女,苗苗就是头发短了点,不然她早就割下头发给方奇了,现在这可就尴尬了。方奇捅捅她,苗苗才回过味来,接过头发愣愣的。
小仓却一眼看见苗苗手腕子上缠的化蛇筋,伸手抽下来,“你怕不好带,我给你编上吧。”小仓只当这是个鞭子,坐下来把头发系在化蛇筋上。在稍粗的那头编了个十分结实好看的绾套。又给苗苗系在手腕上,编的这个绾套好处在于一抖手甩出去,回来时又能缠在手腕上,十分方便。
出了地头家,这父女俩还相送出镇子好远才回去。一路上苗苗得意洋洋玩弄着小仓给她编的鞭子,来到昨夜赶走马匹的地方,只见那四匹马正在啃树皮,方奇下马让小黑小白变成变成人,把那四匹马牵来,四人骑上马朝雍景城走去。
一直走了好几十里终于来到一处大镇子,说是城,也是可怜见的,那城墙比起普通人家的屋子也高不出多少,城门也不够高大,城中人也少的可怜。好不容易找到家裁缝店,让店家做了四身袍子,还做了四顶四檐方帽子,这才从去寻找一家客栈。
客栈倒是又小又精致,比起地头家来也显得漂亮的多,一圈子房间中间是个天井,天井却是个堆着假山的水池,水池里是温泉,汩汩的热水从池子里流出来,把整个建造在上面的木头屋子都熏的雾气蒸腾。
这里的温度即便不生火盆都很高。方奇叫来店家问他哪有单独的浴池,店家说外面有大伙一齐共浴的池子,当然店里也有两人三人的独立池子。方奇让他去准备点酒菜来,给他们四个就在浴室里边泡边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