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靖庭原本没有将美貌当回事,但现如今,他对魏琉璃甚是防备。
“夫君,你来了呀。我让人准备了锅子,你定然会喜欢的。京城的一品轩最拿手的就是辣锅子,一年四季都很火旺。”
魏琉璃也不敢轻易碰触陆靖庭了,这万一他一紧张,伤口又裂开该如何是好。
故此,魏琉璃本本分分的坐下。
陆靖庭也落座。
杯盏里已经倒了桃花酿,陆靖庭硬生生道:“先与我喝几杯。”
魏琉璃大喜。
这可是夫君第一次主动。
她的眸子亮若星辰,连连点头,“夫君,我酒量不甚好,你莫要介意。”
陆靖庭面无表情的饮酒,心道:她没有酒量,才更好办事。
魏琉璃小口抿着,不一会就干了一杯。
陆靖庭亲自倒酒。
锅子里热气蒸腾,蔬菜和薄肉片都差不多熟了,魏琉璃亲手给陆靖庭夹菜。
陆靖庭也没拒绝,尝了一片羊肉。
嗯……
入口鲜嫩,辣而不腥,既有肉质细滑,也蕴含着鲜蔬的味道。
陆靖庭的味蕾第一次被刺激到了。
他顺应本能,等到碗底见空,才意识到自己差点误了要事,“来,再喝一杯。”
魏琉璃边吃菜边喝酒。
她的嘴小而精致,吃相斯斯文文,不一会就辣的唇色艳红,再加上几杯桃花酿下腹,眼神已经开始迷离不清。
但魏琉璃并非是没有脑子的菟丝花。
夫君突然性情大变,必定有诈啊!
她猜测,肯定和昨晚的夜袭有干系。
夫君一定实在怀疑她。
魏琉璃心头酸涩,但也不怨陆靖庭,他是三军主帅,岂能不警惕呢。
魏琉璃担心陆靖庭继续灌她,所以干脆装醉,一手托腮,醉眼朦胧的痴痴地看着他,“夫君,你真好看。嗯……有一个词是怎么说来着?对了!秀色可餐!我甚是心悦!”
借着酒意,她故意表白。
陆靖庭神色一滞。
这还是生平第一次被女子如此夸赞……秀色可餐?!
他在外是鬼面郎君,饶是皮相极佳,外人更多的是惧怕他。
男人稳住了自己的心绪,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昨夜军营会有偷袭的?”
魏琉璃豁出去了,破罐子破摔,笑眯眯的,“因为我梦见了呀。我还时常会梦见夫君呢。”
陆靖庭捏着竹箸的手一紧,语气不明,“……你到底想要什么?”
魏琉璃没有隐瞒,直接大方的说了出来,“我想要……夫君你!”
这时,陆靖庭滕然站起身来,眸光紧锁着醉态百出的美人,他喉结滚了滚,反复审视着她……
作者有话说:
魏琉璃:美人计
陆二狗:我将计就计
魏琉璃:那我反将计就计
导演:……你们慢慢玩~
第十四章
见陆靖庭如此反应,魏琉璃心肝一颤。
夫君这是辣子吃多了么?
当真是一点就炸啊。
魏琉璃眨了眨眼,忽然莞尔一笑,“夫君,你的腿……真长。”
陆靖庭察觉到,魏琉璃几乎是盯着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个遍。
从来都是刀尖上舔血的鬼面郎君,从未被人如此肆无忌惮“轻薄”过。
奈何,陆靖庭还不能对一个小醉鬼发难,他又再度落座。
本想继续问下去,可谁知魏琉璃突然支起身子,整个人凑了过来。
其实,魏琉璃是担心自己会露馅。
很明显,夫君今晚是有备而来。
她说自己是做梦,梦见了偷袭一事,夫君必然是不会相信的。
无论如何,今晚先混过去。
魏琉璃趁酒耍疯,因为动作太快,而且陆靖庭万万没想到她会把唇凑了过来。
魏琉璃没有掌控好力道,牙床直接砸向了陆靖庭的唇。
他的唇软硬适中,不过,未及魏琉璃慢慢感受,一股大力推开了她的双肩,她直接跪趴在了青石地面上。
陆靖庭恼羞成怒。
唇瓣上酥麻一片,有些微疼,但完全被他忽略了,他俯身掐住了魏琉璃的肩头,很想质问她,美人计打算用到什么时候。
然而,话到嘴边,陆靖庭又咽了下去。
他比她整整年长了九岁。
他堂堂永宁侯,岂会中了一个小姑娘的美人计?!
方才只不过是被轻薄了一下!
男人喉结滚动,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魏琉璃的唇上。
小巧而精致,因为吃了辣子,显出娇艳的红,宛若是枝头刚刚落了雨的熟透樱桃,只等着人来采撷。
陆靖庭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然而,某个画面刚刚浮现,他立刻本能的转移视线。
魏琉璃知道自己玩大发了。
她明明记得,上辈子夫君虽然不苟言笑,但对床笫之事并不排斥,甚至有些过分……
怎么现如今,她只是亲了一下,他就如此这般恼怒了?
魏琉璃双眼一闭,装昏睡了过去。
陆靖庭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忽然松手放开了魏琉璃。
他起身离开,然而还没走到月门,又陡然止步。
他告诫自己,之所以没有弃任她不管,无非是她现在还有利用价值。
陆靖庭折返,把人从地面抱起,然后大步迈入内室。
正要狠狠抛出去,陆靖庭垂眸看了一眼怀中人,她熟睡的模样,还带着几丝婴儿肥,面颊贴着他的胸膛,睫毛又长又密,像黑色羽扇,小模样清媚……但也有些可怜。
陆靖庭的臂膀僵硬着,刚要抛出的动作回收,将人毫发无损分放在了榻上,随手拉了薄衾盖住了她的脸。
不知是不想看见这样一张脸?
还是这张脸扰乱了他的心?
总之,陆靖庭看着被遮住了脸的魏琉璃,起伏不定的心绪才稍有好转。
他拧眉看了两眼,转身离开。
魏琉璃缓缓睁开眼来,又拉开了身上薄衾,她觉得……
想要得到夫君的心,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
*
陆靖庭从蔷薇苑出来,但凡见到他的人皆是眼神躲闪,有几人还控制不住的瞄了他的唇。
陆靖庭并没有当回事。
贴身小厮阿缘迎上前,目不斜视,只盯着陆靖庭腰上的玉钩,“侯爷,老太君让您速速过去一趟,说是商榷青莲居士的事。”
陆靖庭一听见这个名字,眼神之中闪过一抹愧疚,“我知道了。”
阿缘这才抬起头来,他好奇的望着侯爷的背影,纳罕道:侯爷的唇……怎的破皮了?
阿缘又看了看蔷薇苑的方向,顿时一切了然于胸。
*
善秋堂,老太君看见陆靖庭的第一眼,也是稍稍一愣,尤其留意了他的唇。
不过,陆靖庭都二十有五了,他后宅之事,老太君不便干涉太多。
老太君对下人使了眼色,最终屋内就只剩下祖孙两人,还有张妈妈。
陆靖庭落座,连喝了两杯凉茶下腹,但燥热迟迟不散。
老太君观察着他的神色,总觉得长孙不太对劲,她先开口,“老大啊,当初女先生为了救你,她牺牲了清白,那些歹人都被你诛杀尽了,如今世上也就我老婆子,张妈妈,还有你知晓那桩事。人家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家,这辈子是没法嫁人了,她曾经拒绝了你的求娶,但咱们陆家不能不负责。”
“若不……纳个妾吧。”
陆靖庭的确求娶过青莲,那时候是出于道义与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