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琉璃,“……”
夫君的意思是,让她争宠?
她一定会揭露青莲的真面目!
即便是不是为了争男人,也要为了漠北百姓!
魏琉璃又莞尔一笑,乖巧的不像样子,“好呀,那夫君敬请期待。”
美人嗓音娇柔,又是刚刚醒来不久,声音十分独特,传入男子耳中,像是有根羽毛挠了他的耳蜗。
陆靖庭知道自己走这一趟是个错误。
他没再逗留,转身离开。
这才刚刚迈出房门,就听见魏琉璃在内间嗷嗷直叫,还有砸床的声音。
“啊啊啊!夫君他太过分了!他过分!过分!”
陆靖庭的心情微妙。
听见魏琉璃骂他,他竟然还觉得心头舒坦……
*
这厢,魏琉璃起榻,直接将《女戒》和《烈女传》丢在一边,觉得不解恨,又把脚伸过去踩了踩。
赵嬷嬷神色尴尬。
她活了这把岁数,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呢?
倘若一个男子,当真不将一个女子放在心上,见都不会见她一眼。
尤其是像侯爷这般日理万机的主帅。
赵嬷嬷觉得,事情如果继续发展下去,保不准侯爷与小姐可以夫妻合鸣。
如此一想,赵嬷嬷甚是殷勤,“小姐莫急,侯爷的中衣,老奴来缝制。”
魏琉璃不会缝制衣裳,只会刺绣。
除了绣兔子头之外,她也不会其他的。
因着前日借用了陆无颜的披风,上面不小心划了一个口子,为了遮掩那道破损,魏琉璃就在上面绣了一只小兔头。
她万万不会想到,就是因为那只小兔头,会给她惹来这样的麻烦。
“那就劳烦嬷嬷了。”魏琉璃瓮声瓮气。
赵嬷嬷想让事情更加顺水推舟,就说,“那小姐找个机会去量量侯爷的尺寸,没有尺寸,也不好下手呀。”
言之有理。
魏琉璃勉为其难应下,“好,我知道了。”
*
择日不如撞日。
魏琉璃下榻洗漱穿衣,用过饭后,捯饬了一下就带着丫鬟往紫竹苑去。
木棉的身体还没痊愈,魏琉璃不允许她踏出蔷薇苑。
紫竹苑是陆靖庭所居的院子,外面守卫森严,魏琉璃却见,庭院中已经站着一人。
不是旁人,正是青莲。
她手中拎着一只攒盒,穿着一袭碧色衣裙,纤细的身段,柳腰不盈一握,好一朵遗世而独立的青莲花儿。
青莲今日是特意来见陆靖庭,面容特意稍作打扮,她长相清秀,是小家碧玉,最容易惹男人怜爱的那种。
魏琉璃走了过去,微微颔首,清媚的脸蛋儿显得有些傲气。
她才是主母。
气场不能丢了。
况且,魏琉璃知道青莲是细作,无论是站在自身角度,亦或是家国大义上,她都十分厌恶青莲。
魏琉璃眸光不屑,“青莲姑娘,看见了本夫人,怎么不行礼?”
青莲的手一紧。
她记恨魏琉璃年轻貌美,还是陆靖庭的正妻。
不过没关系,只要她进了门,她想要的一切都可以谋划到。
青莲福身,“给夫人请安。”
这时,青莲眼尖,她看见月门处有一抹玄色衣角,便知道是陆靖庭过来了。
青莲心生一计,就在起身之时,她松开了手中攒盒,滚烫的参汤溅了一地,将她碧色的衣裙下摆溅脏,与此同时,青莲凄惨尖叫一声,“啊!”
魏琉璃看得目瞪口呆,饶是看出了对方的心机,但还是不得不“敬佩”。
青莲顺势跌倒在地,瞬间梨花带雨,“啊!夫人!夫人……我、我是真心心悦侯爷的,夫人是正妻,还望夫人能够容下我!”
魏琉璃心惊了一下,觉之不妙。
她转过身,就看见陆靖庭拧眉朝着这边走来。
男人眉目萧索,似是不悦。
魏琉璃以为他相信了眼前的一幕。
陆靖庭的脸色的确不太好看,他是故意让人放了青莲到院子里,倒是要看看这细作的下一步计划。
可谁知,魏琉璃也过来了。
魏琉璃打乱了他的计划。
陆靖庭猜出青莲诡计多端,莫名不放心魏琉璃,果然,他过来就看见了这样一幕。
这个小女子,她是真蠢?
还是太傻了?!
陆靖庭驻足,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怎么回事?”
她若是能够自己解释清楚,那就最好不过。
魏琉璃忽然双手捂着唇,一双大眼水汪汪的看着男人,忽的眼底又狡黠一笑,实在做作,“哎呀,夫君,你怎么恰好这个时候回来了?青莲姑娘不久之后就要进门,我作为主母,当然要替夫君调教她。方才一个不小心,竟是失手了。”
她故作震惊,且又蛮横无理之态。
魏琉璃无法。
她若是直接狡辩,陆靖庭未必会信任。
陆靖庭的眉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抖了一下,瞬间恢复如常。
青莲也愣了。
魏琉璃自己主动站在主母的位置上,管教一个还未入门的小妾,这似乎合情合理。
况且,她自己也说了,是不小心为之。
陆靖庭明白了魏琉璃的用意。
他眸光微闪,心道:呵,小东西,倒也激灵,罢了,且让她随心一次。
陆靖庭表面冷硬,“魏氏,不得再有下次!青莲乃博学女子,无需你来引导。”
一言至此,陆靖庭弯腰,扶着青莲的手臂,将她扶起,随即大掌移开。
青莲欲言又止,眼中依旧含泪,一副楚楚可怜,却又无人可以倾诉之态。
陆靖庭,“青莲,你且回去歇着吧,参汤这份心意本侯心领了。”
青莲辨别不出男人话中的真伪。
但陆靖庭训斥了魏琉璃是真的,扶她起来也是真的。
青莲很懂进退,垂首道:“是,侯爷。”
魏琉璃目送着青莲离开,还不忘调侃一句,“青莲姑娘,好走啊。”
青莲抿唇不语,这一刻她发誓一定会弄死魏琉璃。
陆靖庭看着魏琉璃得意的小模样,有点想笑。
但转瞬间,陆靖庭又忍住了。
他这样的人,无论何时,都不能让人轻易看出他的情绪。
否则,他从小到大,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男人沉着脸,继续做戏,“魏氏,你闹够了没有?!日后见到青莲,你离远一些!莫要挨近她!”
省得再坏他的事。
再者,她又岂会是青莲的对手!
魏琉璃以为陆靖庭在护着那朵青莲花,她心中酸涩,“你这样凶我作甚?侯爷对青莲倒是温柔的紧!”
魏琉璃忽然哽咽。
她一心保护的夫君,却在一心护着别的女子。
她红着眼眶,瞪着男人。
上辈子他挥军数万,替她报仇的那个阵势呢?!
“你说呀!你倒是说话呀!你为甚不说话了?!”魏琉璃跺了跺脚。
陆靖庭吃惊的看着她。
仿佛是在看着一个十分古怪的生物。
前一刻还好好的,怎么这又哭了?
陆靖庭的目光落在了魏琉璃的绣花鞋上,她跺脚的动作行云流水。
她急了。
陆靖庭不明白她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