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甲盖是粉色的,在男人腹部划过时, 引起一阵轻微的酥麻。
这种酥麻的后劲甚足。
眼下的陆靖庭已经在潜意识里接受了魏琉璃, 并且暗暗的规划了两个人做成真正夫妻之后的路。
他这人凡事都是计划周全。
他的计划之中, 甚至已经延伸到了日后要生几个孩子……
然而, 眼前的状况完全超乎了他的预料。
他是一个极其主动的人,任何事情都会先发制人。
被一个女子这般……撩拨?
陆靖庭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很快,他身上就剩下了一条亵裤。
男人的小腹肌肉健硕修韧,亵裤上的腰带恰好在关键的位置上, 再往下稍许, 几乎就要露出肚脐了。
魏琉璃的手倒也不敢继续下去。
她顿在陆靖庭面前,一双含情桃花眼灼灼而视, 一会看陆靖庭的脸,一会又止不住往下瞄。
再继续一步,她就能得偿所愿。
可她也想矜持一下。
最终,魏琉璃打算把主动权交给陆靖庭自己,她仰面, 眼中有期待, “夫君, 还需要我继续帮你么?”
快说, 你想呀!
陆靖庭,“……”
她都已经看过他两次在河中洗澡了。
现在这样问, 要让他如何回答?
说实话, 陆靖庭刚才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
他是男人, 不是一个小姑娘, 被自己的妻子看光了这种事, 他可以慢慢适应……
但既然魏琉璃已经问出口,陆靖庭无法让她继续下去。
男人喉结滚了滚,嗓音喑哑,“不必了,你先出去吧。”
魏琉璃隐隐失望。
下次吧……
等到下次,她一定壮胆脱下了夫君的裤子!
她应该再给夫君一些时日适应。
“那好,我就在外间,夫君若是有任何需要,唤我一声即可。”魏琉璃羞羞答答的绕到了屏风外面。
陆靖庭深吸了一口气,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上面还隐约残存着一阵酥酥麻麻。
他常年习武,的确身子僵硬,除却腹部之外,浑身上下皆是如此。
她好像……很喜欢?
陆靖庭唇角溢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褪下亵裤,跨入了浴桶。
他刚要闭眼,察觉到一道视线,男人立刻回头一看,就发现了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
魏琉璃吓了一跳,朝着男人摆摆小手,“夫君!我没打算偷看!我就是……担心你会有什么需要?”
陆靖庭的一只手搭在浴桶上,不曾碰湿。
他面色如常,眼神中透着些许无奈,真想说一句:你想看,那就过来看吧。
这样偷偷摸摸,反而会让他无所适从。
魏琉璃的脑袋又缩了回去,“不、不打扰夫君了!我先回蔷薇苑了!”
魏琉璃的心如小鹿乱跳,她刚才其实看见了夫君入浴……
她需要静一静。
陆靖庭,“……”
呵,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
青莲在房中来回踱步。
她带来永宁侯府的丫鬟碧茶,道:“姑娘莫要心慌,即便今日之事不成,但也不会有人怀疑到您的头上来。”
青莲闭了闭眼,有股无法掌控命运的无力感。
“碧茶,前朝有位出了名的才女,她如我一般无二,也是家道中落,才不得已混迹在权贵之中,后来天下枭雄皆为她折腰,最终还成为了两朝皇后!我为何不可呢?!”
青莲坚信,她才情俱佳。
但凡她想要的东西,她一定能够得来!
碧茶点头,她也想要飞黄腾达,只要姑娘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她的日子也不会差。
“姑娘!您定然可以达成所愿!不过……奴婢想要奉劝姑娘一句,您万不可对陆靖庭动真心啊。前朝的那位两朝皇后,她谁也不爱,她对男子只有利用。这世上,情爱这种东西最是虚无缥缈,多少佳人都是因为一个“情”字而毁了终生!”
青莲明白这个道理。
可陆靖庭与别的男子不一样。
他敬重她。
纵使,她数次投怀送抱,他也从不碰她。
人心最是难以琢磨,也最难以控制。
青莲知道自己不该爱上任何男子,也不能爱。
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真心。
她希望天下男子都死绝了,唯独盼着陆靖庭顺遂安康。
青莲让自己尽快恢复如常,敷衍了一句,“我自是明了。”
*
善秋堂。
陆靖庭过来时,老太君一下就察觉到了什么,“老大,你的气息怎的这样乱?”
陆靖庭一惯沉稳内敛,遇事足够冷静。
旁人看不出来,但老太君自己本身就是习武之人,不难看出端倪。
陆靖庭稍稍一愣,他的心乱了,这不是什么好兆头,“祖母,我无事。”
老太君并未细究,但也猜出了几分。
魏琉璃那样娇滴滴的美人儿,若是陆靖庭不动心,她老人家才会更加担心呢!
陆靖庭言归正传说正事。
他十三岁当家,彼时陆家皆是妇孺弱小,他已经养成了与老太君商榷要事的习惯。
“今日那些杀手都是金箔人,这个青莲暂时留着,或许日后能通过她来掌控萧珏与百里墨的计划。”
老太君也是这个意思。
小不忍则乱大谋。
陆靖庭隐忍这一点,老太君甚是欣慰。
“嗯,老大,就按你说的办,届时等到一切尘埃落定,老生要亲手宰了她!”老太君怒道。
就没见过这般黑心的女子。
亏得她一开始还想让青莲进门!
陆靖庭答应了,“好,都依祖母的。对了,我要去见见四妹妹。”
老太君明白陆靖庭的顾虑,提醒了一句,“老大,你、你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不可完全偏袒你自己的媳妇!”
陆靖庭,“……”
他是那种人么?
*
祠堂。
陆紫嫣正心情郁结的跪着。
到了这一刻,她倒也不像一开始那样冲动,但一想到仇人之女是自己的嫂嫂,并且祖母与兄长都站在魏琉璃那一边,陆紫嫣就想要嗷嗷叫两声。
陆靖庭一过来,陆紫嫣就察觉到了,毕竟对方的眼神与气场都甚是肃重。
陆紫嫣抬眼,“兄长。”
陆靖庭从来都是如同一位父亲一样严肃,此刻格外如是。
他长话短说,“四妹妹,我是陆家家主,魏氏是你的长嫂,也是陆家主母,我不想再看见诸如今日的事情发生,你听明白了么?”
陆紫嫣本能的紧张。
兄长鲜少惩戒人,可一旦他惩戒,那就是来真的了。
陆紫嫣不敢违背,默了默,瓮声瓮气道:“兄长……即便今日你不挡着,我也刺不下去的,我只是意难平!”
意难平……
世人最难过的一关,就是意难平。
谁又不是呢?
陆靖庭说,“四妹妹,你是二叔的女儿,二叔不在了,兄长定护你一辈子,陆家……不会出任何事!”
陆紫嫣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她不是一个不懂事的女子,正如她方才所言,无非就是意难平。
“兄长,你说,凭什么我们陆家要遭遇那些事?凭什么朝廷又总是三番四次迫害陆家?!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是保家卫国做错了?还是历代族人的牺牲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