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一路嚷嚷,“你弄疼我了!”
魏琉璃的手在陆靖庭掌中,被他捏得生疼。
明明是一句再寻常不过的抱怨,可听起来却像极了虎狼之词。
陆靖庭无意识的舔了舔后槽牙,他觉得魏琉璃欠揍。
他并没有虐待人的癖好,但此时此刻就很想把魏琉璃狠狠欺负一顿。
魏琉璃不是他第一眼就看上的人。
却是越看越是顺眼。
怎么看怎么喜欢。
哪怕是此刻,她稀里糊涂的样子,就连两只耳朵上耳坠子,也是相当对称,哪里看上去都令人觉得通心舒畅。
到了寝房,陆靖庭拉着佳人入内,并且合上了门栓。
魏琉璃眨眨眼,似乎看懂了,但又似乎不明白。
陆靖庭抬手扯了扯衣襟,将衣领拉开,但饶是如此,还是燥热难耐。
“魏琉璃,你不要以为我是个正人君子!”陆靖庭威胁她。
他已经两天两夜没睡了,此时将她拉来并不是要做什么。
但这小女子失了心智之后太不安分,还是就待在他身边,才稳妥。
魏琉璃就不知道“怕”这个字怎么写。
她仰面挺胸,道:“我不会跟你睡觉的!”
陆靖庭一噎。
呵呵,看来她并不傻。
他直接把她扛起来扔在了榻上,随即也躺上去,一条臂膀压住了她,威胁道:“你别乱动,让我安生睡一会!”
夏裳单薄,陆靖庭的胳膊仿佛是生铁打造而成,奈何他的手掌偏生放在了魏琉璃的腰间,惹得她一阵难受,“我痒!你把手拿开!”
陆靖庭已经阖眸,他一动未动。
魏琉璃扑腾的厉害,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来。
陆靖庭的脸上传来痛感,他缓缓睁开眼来,望着头顶的雕花祥云。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当君子太久了,如今时时刻刻都有可能爆发本性,恨不能把这可恶的小东西就地正法了。
不过,陆靖庭很会自省。
他抬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心。
的确是粗糙了些。
陆靖庭没什么耐心了,侧过脸来,眸光深邃,威胁道:“魏琉璃,你再折腾,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作为一个妻子的义务!”
魏琉璃虽然耍横,但也懂得是非。
这个时候,她看出来陆靖庭是真的生气了,她立刻怂了。
不消片刻,耳畔传来清浅的呼吸,魏琉璃睡着了。
陆靖庭也逐渐睡下……
*
夜幕降临。
身侧佳人还在酣睡。
许是因为失了心智之故,魏琉璃睡得格外沉,她是侧着身的,面对着陆靖庭,粉唇微启,面颊睡出了一层酡红。
陆靖庭这一觉也甚是餍足。
他已经数日不曾睡得这样安稳。
盯着魏琉璃的眉眼看了一会,他发现魏琉璃一只耳朵上的耳坠子不见了。
为了对称,陆靖庭小心翼翼取下了她另外一只耳朵上的耳坠子。
如此一看,他心里才舒坦。
轻手轻脚下榻,陆靖庭去了净房,他想起了萧青给他的瓶瓶罐罐,男人拧眉思量稍许,没有再犹豫,拿着面霜与香胰子,一并去了净房……
*
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前,金箔城门驶来一众人马。
为首之人器宇轩昂,四十不到的光景,乌鸦色鬓发,剑眉星目,五官极具有辨识度。
他身侧还有一人,不是旁人,正是老太君。
老太君递了腰牌,守城的陆家军才放行。
老太君笑道:“王爷见谅,陆家军法森严,不是不让你直接去见琉璃,只是眼下她在金箔王宫,老生只能陪着你走这一趟。”
淮阳王接连数日赶路,几乎是日夜兼程,衣裳都没换过,身上早就有一股异味。
他是个丰神俊朗的男子,体格保养的极好,不输给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失去心爱之人的滋味,淮阳王这辈子都不想再体会一次。
他只是万万没想到,姚月给他生了一个女儿。
但,当初她并没有告诉自己,她怀有身孕了。
他后来只听说,她因为难产而死,而魏家给出的说法是,孩子早产了。
可倘若魏家骗了人,那么按着月份来算,琉璃就是他的女儿!
越是到了这个关键时候,淮阳王就越是着急。
他一生未娶。
始终难忘心上人。
过尽千帆皆不是。
“老太君不必再多言,且速速带本王去看看那孩子!”
淮阳王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化了。
倘若琉璃当真是姚月与他的骨肉,他定会打一个天下给她!
不!
是世间一切美好的东西,他都要捧到她的跟前。
*
陆靖庭刚出浴,门外有人道:“侯爷!老太君带着淮阳王过来了!”
闻言,陆靖庭眉头一拧,他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魏琉璃,突然有些后悔告知淮阳王真相。
他骨子里是一个偏执、霸道、自私的人。
即便他掩饰的很好,但他自己内心很清楚。
他的东西,任何人都不能来抢。
亦如当年那只兔子。
他宁可杀了,也没有让给家中的弟弟妹妹们。
陆靖庭大步往前殿走。
他身上只披着一件雪色中衣,衣襟敞开,露出结实修韧的胸膛。
雪色中衣衬得脸色肤色更加深沉,掩盖了他原本的俊美,显得威严肃重。
淮阳王第一眼看见陆靖庭,就相当不满意。
皱着眉,暗暗腹诽:陆靖庭十几年前倒是个容貌俊美的小子,现如今怎这般健硕?
而且,既然来见他这个岳丈,为甚衣裳也不穿好?!如此裸露,简直通何体统?!
淮阳王心里不太痛快。
总觉得自家的小白菜被野蛮猪给拱了。
陆靖庭扫了一眼淮阳王,他眼光锐利,一眼看出淮阳王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淮阳王至今不娶,必然是念及着姚氏。
可见,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他该有多么在乎。
即便还没说上一句话,但陆靖庭与淮阳王,几乎是毫无预兆的两看相厌。
但表面上的礼仪还是要顾及的。
陆靖庭拱手作揖,“王爷。”
淮阳王受了他全礼,只是随便抱了抱拳,“永宁侯,数年不见,不成想你我倒是成了翁婿,这是缘分呐!”
淮阳王咬牙切齿。
莫名的敌意涌了上来,不明不白。
陆靖庭面不改色,肃重依旧,“一切还尚未可知,只是祖母心中存疑罢了。琉璃到底是谁的女儿,还未必呢。”
他真希望魏琉璃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没有任何父亲。
淮阳王对这话就不爱听了,“让琉璃过来见见本王吧。”
陆靖庭,“她还在睡觉。”
淮阳王,“……!!!”
这才什么时辰,就睡下了?
老太君见状,觉得甚是不妙,忙打圆场,“王爷,老生已经跟你说了个大概了,琉璃她之前中了毒,眼下心智不全,凡事得慢慢来。”
淮阳王只能忍了忍。
他与陆靖庭一靠近,就闻到了他身上十分明显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