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总?”
迟暮之眼睑一颤,似是回神,稍稍抬眸扫过面前的文件,点头应了一声,“好,我知道了,出去吧。”
路恩闻言颔首,转身往外走。
“咔哒”一声,办公室的门打开又阖起,室内只剩一人。
办公桌座椅上,迟暮之单手拿过桌角的文件,准备打开封面时,却又松开,随后,抬手揉了揉眼角,叹了口气。
早上那个意外她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
昨晚她睡前确定自己离温沂隔了可不止一个位置,再怎么翻身睡觉也不会移动很远。
而且她也觉得自己的睡相不算差,应该没什么问题。
但为什么早上会在温沂怀里醒过来?
之后起床的时候,她确实觉得有点尴尬,没有开口问他,所幸温沂好像也没怎么在意的,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起身下床了。
至今迟暮之都不明白他那是什么眼神,但也不想去明白了。
毕竟是她丢脸。
“叩叩——”
敲门声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迟暮之回神应了一声,“进。”
门转动打开,秘书进屋走来,弯腰将手里的复印件递给她,“迟总,这是演员简介。”
迟暮之接过道了声谢,随意翻了几页问:“下午场地准备的怎么样?”
秘书颔首,“已经在布置了,大概中午十一点的时候可以结束。”
迟暮之嗯了一声,又想起什么,抬眸问:“江啸今天来上班了吗?”
提到这儿,秘书连忙点头,“来了来了,早上差不多和您一起来的。”
迟暮之闻言挑了下眉,确实没料到这小少爷会这么老实。
“嗯,我之后要出去一趟,你把这些文件都送到他那边,让他仔细审核,最近把通过的文件再发给我。”
迟暮之将一旁的文件递去,说完后想了想又添了句,“下午让他和我一起去选角现场。”
秘书接过应着,“好的。”
秘书离去后,迟暮之看了眼时间,拿出手机给某人发了信息,随后,起身拿起包往外走。
写字楼外的司机得到指令后,开着车已经在等待。
电梯门打开,大厅内的招待员瞧见是迟制片下来,连忙转头往外头看,但只看到了那辆她的私人车辆,不是之前那辆黑色豪车。
之前公司内部就有传过迟制片已经结婚的消息,毕竟钻戒戴在无名指这意义非比寻常,但又不确定是不是真的。
因为这钻戒出现频率不高,而且也没人见过迟制片和哪位男士有什么亲密接触,所以有人猜或许这只是迟制片避桃花的计策。
但前天那辆劳斯莱斯突然冒出,还有盛兴总裁突然到五楼迟总办公间的事,怎么可能逃过八卦人的眼睛。
就此各种吃瓜群众开始上线,坐等着后续进展。
“迟总好。”
前厅的招待员一一颔首微笑。
迟暮之正低头回了手机信息,闻言抬头看向她们,点了下头算应过。
她迈步径自走到门外车旁,司机已经下车,弯腰先行打开车内,颔首致意。
迟暮之应了一声,单手轻压着衣角,俯身坐进驾驶位上,将包放入一侧位置上。
点火,启动车辆。
她看着路况,单手转动方向盘,往前方车道行驶。
上午十点,道路的高峰期已经舒缓消散,偶有行人与车辆纷扰行驶而过。
高低错落的写字楼,并着商店立在街道两侧。
华宣影业地理位置不差,在市中心,离医院只有十五分钟的车程。
迟暮之驾车刷卡扫过,进入医院的地下停车场,熄火准备下车时,刚巧一旁的手机铃声响起。
“到了吗?”于从安的声线伴着电波声从手机内传来。
迟暮之下车关门,随意回了句,“在楼下。”
“好,那你上来吧。”
“嗯。”
电话挂断,迟暮之收起手机往电梯内走,人来人往的乘客进入,她垂眸看了眼时间,等了几秒后,电梯门应声到达楼层打开。
迟暮之迈步走出,熟练的往右边楼道走,护士站的值班护士瞧见人进来,先笑着问了声好,“迟小姐来了。”
迟暮之颔首致意,护士们开口说道:“于主任就在房间里。”
“好,谢谢。”
迟暮之走过护士站,径自来到楼道尽头的一间问诊室前,抬手敲了敲。
“请进。”
厚重的声音透过门板从里头传来,迟暮之单手转动门锁,打开门进入。
屋内的人循声看来,等看清人后,她推了推眼镜,浅笑开口,“迟小姐今天倒是挺准时的。”
迟暮之看着她又开始做戏,没点破,自然的走到她桌前的椅子拉开坐下,淡淡道:“开始吧。”
于从安闻言单手打开了一旁的计时器,扫了眼面前的病例表,抬头看她,语气正经问:“迟小姐最近有减少药的用量吗?”
迟暮之应了一声,“偶尔吃。”
于从安闻言眯了下眼,再次确认:“确定是偶然?”
迟暮之面色平静道:“这两天没有吃。”
“……”
于从安劝说自己保持冷静,微笑柔声问:“最近您睡眠正常吗?”
迟暮之点头,“还好。”
于从安嗯了一声,开口又问了几个简单的日常生活问题,低头写完记录后,抬头看向她,接着问出了下一个问题。
“最近您还有出现幻觉,焦虑等现象吗?”
迟暮之闻言稍稍顿了顿,自然开口:“没有。”
于从安看清她的神情,淡淡道:“迟小姐,希望您能如实回答我的问题,这样才有助于病情治疗。”
迟暮之点头,“我知道。”
“那我再问一遍,您最近是否有出现幻觉,焦虑等症状?”
“没有。”
女人话音落下,于从安看了她几秒后,垂眸继续问:“那是否有过度的冲动造成意外的自我伤害?”
而迟暮之没有回答,只是抬眸扫到一旁的计时器,提醒她:“时间超了。”
“……”
于从安盯了她三秒,单手清零计时器,侧头睨她,“你是一定要和我这样纠缠是不是?”
尊称也没了,看来是下班了。
迟暮之抬腕看了眼时间,未答反问:“要不要一起吃饭?”
于从安单手合上病例表,冷静开口:“别转开话题,我说过不能单靠药物治疗,你又不听劝,以为自己好一点就算好了?这次我会把药的剂量开少一些,你一个星期只能吃三次知道吗?”
迟暮之拿起包,征求她的意见,“中午吃寿司吗?”
于从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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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不配合,就算是神医也嗝屁。
这是于从安每个月在迟暮之这儿悟得的道理。
但除去这层医患身份,她们也还有至亲至爱的同居友人,大学同学的塑料姐妹关系,所以她不强求逼人。
“那你昨晚是在那间浪漫的婚房和亲爱的便宜老公睡的?”
于从安坐进车内副驾驶座上,单手扣着安全带问。
“不然?去睡大街?”
迟暮之随口回了句,踩动油门,往停车场外开去。
于从安眨了下眼,意味深长的点点头,“嗯,野外play也ok。”
“我不ok。”
迟暮之习惯她的脑回路总是路走偏锋,打了转向灯,变道行驶
“所以你和盛兴总裁在这几天的相处里觉得怎么样?”于从安好奇问。
迟暮之面色平静,“不怎么样。”
“啊?”于从安疑惑,“哪儿不怎么样,温总长得不帅?”
听她提到这个点上,迟暮之顿了一下后开口:“不差。”
确实不差,那败家子的长相在她所接触的人算得上是惊艳的。
毕竟她时常和娱乐圈内的人接触,见到的男明星数不胜数,早已司空见惯了。
但她第一次见到温沂的时候,难得愣了一下,觉得那他那颇为夺目相貌和他的身份有点搭不上。
有些过于风流多情。
于从安被她的词逗笑,“帅就说帅,你这不差算是褒义还是贬义?”
迟暮之想了想说,“褒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