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萸以为自己看错了,打开车窗又确认了一遍,确实是酒店。
不是吧,之前连饭都不肯陪她一起吃,现在居然直接奔全垒打了?
周攸宁下了车,把车钥匙递给泊车员后,见洛萸还坐在里面没动。
他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提醒她:“只有半个小时。”
洛萸眨了眨眼:“半个小时......够吗?”
周攸宁看着她。
洛萸急忙解释道:“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只是半个小时都不够我洗澡的。”
周攸宁微微皱眉:“吃饭还要先洗澡?”
洛萸沉默了,原来是她误会了。
她尴尬的解开安全带下车,故作镇定:“饭前仪式感嘛,不过如果是和教授您一起吃的话,我可以迁就您的。”
她一副可爱乖巧的样子。
周攸宁没再和她多说一句话,门童开了门,等他们进去。
一楼是待客区,二楼才是餐厅。
旁边架着一台三脚架钢琴,穿着白色西服,带戴着礼帽的男子正弹奏一曲蓝色多瑙河。
就餐的人不多,只有寥寥数人。
服务员将菜单递给周攸宁,后者又转递给洛萸:“看看想吃什么。”
洛萸粗略的看了一眼,只要了份焗土豆千层。
服务员推荐他们这边的红酒。
洛萸装成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婉拒了,改成了牛奶。
服务员走后,她双手撑着脸,故作可爱天真,捏着嗓子发嗲:“人家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胃这么小,吃一点点就饱了。”
她本人属于那种美艳而不俗气的类型,好看的很直接。
和可爱两个字完全搭不到边。
周攸宁看了她几秒钟,洛萸被看的有些心虚,移开视线,喝了口水润嗓子。
太他妈丢人了。
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人生处处是惊喜。
可不是嘛。
要不然怎么会在这种地方遇见那对狗男女。
夏澜脸色不太好看,像是刚哭过,周向然温声安慰她:“这种事情是她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你不必太过自责的。”
夏澜哭的身子颤动:“可我总不能亲眼看着她误入歧途吧。”
洛萸靠着椅背坐着,下颚微抬,看着面前这副救赎与被救赎的好戏。
同样的,周向然也看到她了。
深邃的眼闪过一丝异样,他下意识的松开扶着夏澜的手就要过来:“阿盏。”
夏澜回过神来,急忙拉住他:“向然,你忘了待会还要陪我找娇娇吗。”
周向然安抚好她的情绪:“我先和她说几句话。”
夏澜看向洛萸的眼神有几分戒备。
洛萸又要在周攸宁面前保持人设,又咽不下这口气。
于是委屈的站起身,走到周攸宁身侧坐下。
椅子一挪再挪,胳膊挨着胳膊,她才停下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的从周攸宁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名为安全感的东西。
周攸宁垂眸看了她一眼,倒也没说什么。
周向然直到走近了,才看清她身侧还坐着一个人。
他先是一愣,然后眉头缓缓皱起:“二叔?”
对于周向然的出现,周攸宁似乎并不意外,只微抬下颚,敷衍的问了一句:“过来吃饭?”
周向然看了眼洛萸,又看了眼他们碰在一起的胳膊,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亲密了。
“嗯。”
夏澜早就跟过来了,站在周向然的身后。
周攸宁看到她了:“女朋友?”
夏澜一下子就低下了头,脸色微红。
洛萸气的五脏六腑都快炸掉了。
周向然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请求道:“二叔,我可以和洛萸说几句吗?”
意思是嫌他碍事了。
周攸宁刚抬了下手,意识到他的举动,洛萸急忙挽住他的胳膊,可怜巴巴的盯着他看。
周攸宁沉默片刻:“我喝口水。”
洛萸的手稍微松了松。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却又如同一块磐石般,将她的悬着的心压下。
“放心,我不走。”
第十三章
周向然看着洛萸挽着周攸宁的那只手,脸色不大好看。
眸色微沉:“洛萸,我们谈谈,好吗?”
洛萸不看他:“没什么好谈的。”
周向然刚要再开口,夏澜在一旁拉他,声音很小的催促:“你要和洛小姐解释可以以后单独再找个时间,我怕娇娇她......”
周向然没反应,眼神仍旧落在洛萸身上。
最后夏澜快急哭了,他才回过神来。
“算了。”
面对洛萸的无动于衷,周向然的心往下沉了沉,最后颓然的垂下眼,和夏澜一起离开。
洛萸是出了口恶气,可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
看着自己的前男友和小三还是这么如胶似漆的,她的心情能好到哪里去。
周攸宁淡声提醒:“人走了。”
她无精打采:“我知道。”
“还要摸到什么时候?”
听到男人的发问,洛萸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此时正放在周攸宁的手背上。
胡乱的摸来摸去。
她急忙将手收回来,起身重新坐回对面去,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自己是老色批:“谁让你的手放在哪里的,你放旁边我不就摸不到了。”
她的手仿佛在回味一般,轻慢的捻了几下。
周攸宁不光长得帅身材好,就连皮肤也好。
摸起来手感一绝,甚至连青筋的凸起,以及手指的骨节都能摸到。
周攸宁不再开口,大约是觉得和她没什么好说的。
他慢条斯理的切着鹅肝。
等到洛萸都快忘了刚才的事,他才似漫不经心般的问了一句:“你和向然,是什么关系?”
洛萸还以为他知道,毕竟他都见过她爷爷了,也该知道她是谁了。
“周向然是我前男友。”
她时刻注意着周攸宁的表情变化,却发现他什么变化也没有。
仿佛只是随口一问,并不在意结果。
”所以”他放下刀叉,略微抬眸,“接近我是什么目的?”
洛萸紧抿着唇,不敢抬头,心虚的说话都开始结巴:“我......我对教授一见钟情,我喜欢教授很久了。”
“姑且先不说我信不信你说的话。”他靠着椅背坐着,居高临下的看她,“你觉得我会对我侄子的前女友下手?”
又来了又来了。
那种极具震慑力的压迫感又涌上来了。
每到这个环节,洛萸都会埋怨周老爷子的不争气,为什么不多生几个儿子。
不然她也犯不着吊死在周攸宁这一棵树上。
她上辈子必是欠了姓周的。
洛萸又开始装可怜了:“我知道你肯定会这么想,可是我和他在一起本来就只是因为联姻,而且他还绿我,刚刚那个女人是他读大学的时候喜欢的对象,他还为了那个女人凶我!”说着说着眼泪就出来了,确实有装可怜的成分存在,但更多的是难过。
难过自己三年的青春喂狗了。
周攸宁那边没了动静,原本以为他终于被自己这一番话给打动了。
洛萸偷偷抬眸,却发现他正看着手机。
洛萸快气死了:“你怎么这么没礼貌啊,别人讲话你居然看手机!”
周攸宁将手机锁屏放在一旁,没有一点诚意的和她道歉:“不好意思,刚刚所里发来几张刚出土的字画,所以就多看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