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楚言办公室的这个会客区还挺大的。一圈白色的皮沙发,黑色宽大的长桌,中间放着集团logo图样的摆件,布置的非常简洁。
夏安安坐在桌子的一侧,陆楚言在另一侧,隔着宽宽的长桌,两个人的距离在一米半左右,并不算是很近。
但是夏安安却觉得陆楚言侵犯了自己的领地一般让她感觉不舒服。或许是这种久违了的会面给她带来了精神上的压力,可她总感觉眼前的陆楚言哪里不一样了。
“陆总,我们都知道您在二十岁的时候就接手陆氏集团的管理成为实质上掌握陆氏集团命运的人。这些年来,陆氏在您的手上愈发壮大,陆氏的商业版图已经铺遍全国,在海外也有着众多分公司。
外界对于您的经历包括您本人的生活都有着极大的好奇心,但是您偏偏是位低调的成功者,一直就对媒体敬而远之,这次,您是处于什么考虑决定接受我们杂志社的采访呢?”
夏安安问完这段话,觉得自己额头都要冒汗了。她出于礼节的需求,不时地需要跟陆楚言有眼神接触,可每次接触都让她有触电的感觉。不是那种对帅哥本能的欣赏,而是一种对火辣目光的忌惮。
陆楚言什么时候开始拥有这种火辣的目光了?
以前的他总是沉稳的看不清表情的,他的目光也是深沉的毫无波动的。可是今天的陆楚言,他看向自己的眼神竟然有着说不出的热烈和执着。夏安安心中有些不安,莫非他认出了自己?可是,如果他已经认出了自己,为什么不直接拆穿呢?
等了将近两分钟,陆楚言都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提问者夏安安反倒手心紧张出了汗,她不得不放弃逃避,从文件当中抬起头来,礼貌地对着陆楚言微笑。
等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陆楚言依然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依然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夏安安的一颗心悬了起来,她抿了抿嘴唇,强行镇定下来,提醒陆楚言:“陆总?”
陆楚言听到夏安安的声音,眨了一下眼睛:“安小姐,你是问我,为什么会接受你们杂志社的采访?”
夏安安点了一下头:“恩……概括的说,就是这个问题。”
陆楚言的嘴角一勾:“原因很简单。”
很简单?所以呢?原因到底是什么呢?夏安安最恨这种说话说半截的,可是又不好发作,只得顺着陆楚言的话,问下去:“那么,是什么呢?”
陆楚言双轴撑在自己的膝盖上,整身子向前倾,瞬间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原本的一米五,现在也就只剩下半米了。
夏安安被他着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住了,立刻挺直了脊背,猝不及防地就对上了陆楚言的那双幽深的眼睛。
她浑身紧绷着,张大眼睛盯着陆楚言,吞了一口口水。
陆楚言仿佛很满意她的表现,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个微笑。然后他给出了一个让夏安安头脑一片空白的答案。
“因为,你。”
“扑通!”“扑通”!“扑通!”夏安安听到了自己的心脏在狂跳不已。
周围的空气似乎停止流动,而夏安安也已经不能呼吸,她的脸憋得通红,大脑在刹那间陷入空白。
陆楚言近距离地观察着夏安安。那弯弯的像月牙儿一般的眉毛,小巧精致的鼻子,饱满鲜红的嘴唇,可爱的尖尖的下巴,吹弹可破的皮肤……
右边眉骨处的一道长约两厘米的伤疤,这是陆楚言从未见过的。
陆楚言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个伤疤。
夏安安如同被电击了一般,整个人向后弹去。
“陆总!您这是做什么?”夏安安一边问一边看向出口的地方,她决定如果陆楚言再有什么别的暧昧动作,自己一定会夺门而逃。即便让主编骂丢了工作丢了身份,也在所不惜。
看到夏安安的反应,陆楚言有些失落地坐了回去。
他问:“你额头上的那个疤痕,是怎么回事?”
夏安安微微喘着粗气:“小时候学走路磕的。陆总,您刚刚这是干什么?我来之前对您进行过调查,也做了不少的功课。我知道您之前的夫人跟我有些相像,您该不会是把我当做了她才这个样子的吧?”
陆楚言:“你希望是吗?”
夏安安简直被激怒了:“陆总,您答应了我们杂志社的采访,就请好好配合。如果您继续这样的话,我实在是无法进行工作!”
陆楚言:“我已经回答了你的第一个问题,并且那就是答案。”
夏安安不知道陆楚言脑子是不是坏掉了,反正她自己的脑子已经坏掉了。
她毫无招架之力,也根本不准备接招。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手忙脚乱的翻着自己准备的材料,直接进入第二个问题。
“陆总,都说一个人的成功离不开家庭的支持,平日里您是如何平衡工作和生活的呢?”
夏安安问完这个问题心中就开始腹诽,陆楚言根本就没有生活,所以这个问题问了也是白问。只是主编非要加上这个问题,期待能够从陆楚言那里套出些私生活的新闻。但是夏安安知道,连跟自己的婚姻都是隐婚,陆楚言怎么会让他们得逞呢?
陆楚言依旧保持着目光完全投向夏安安的状态,回答说:“我一度没有生活,只有工作。”
夏安安不由得点点头:我就说嘛。
陆楚言继续说道:“直到我有了我的前任妻子,夏安安。拥有了她之后,她就是我生活的全部。”
夏安安心中一动,扶了扶眼镜。
“安记者,我从未向媒体正式介绍过我的前任妻子。关于我前任妻子的一些报道几乎都是猜测。所以在这里,我郑重向你们杂志社通报一下。我的前任妻子,名字叫做夏安安,是我一直深深爱着的女人。前不久她意外落水,下落不明,几乎确定已经离开人世。”
夏安安稍微放松了一些,陆楚言果然是没有认出自己的,看样子他完全相信夏安安已经死了。
对死了的人说什么“深爱”,真是廉价的情话啊。自己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从未得到过一句“我爱你”,等到死了,竟然听到这些虚伪的话,夏安安觉得有些可笑。
陆楚言继续说着:“我的生活在失去夏安安的那一刻起,就陷入了黑暗。但无论多么绝望的黑暗,光明总会照进来,上天眷顾,我遇到了即将成为我现任的那个人。”
夏安安不由得撇嘴,那个心黑手辣的谭欣铭配得上“阳光”这个形容么?物以类聚,可能对陆楚言来说那种人真的是阳光。
她虚伪地笑着说:“实在是恭喜您了。谭欣铭小姐确实是极其优秀的。”
陆楚言摇了摇头:“安小姐,我的光明,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