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问还是不问
“我……”夏斯斯要怎么说自己和凌落因为赵蚺的事大吵了一架，后来又因为凌落的一句话，他们就这样毫无准备的来了日本。
顿了几秒，夏斯斯莞尔一笑，“我不饿。”
刚说完，她又急忙补充了一句，“但我现在有点饿了。”
宫本山泽看到夏斯斯和凌落下飞机候两手空空的样子时，他就知道夏斯斯他们肯定是突然有什么急事临时来的，但他也不好问夏斯斯来日本的真正原因是什么，所以只好等着夏斯斯自己开口了。
凌落开着宫本山泽的商务轿车，停在别墅前。
他提着几大袋子食物下了车，又走到后车门前，帮夏斯斯开了车门，然后两人随着宫本山泽走进了别墅。
别墅没有佣人，宫本山泽想到夏斯斯在车上说的“饿了”，正好他也加班到现在还没吃，便主动说要亲自下厨，让他们尝尝自己的厨艺。
宫本山泽做饭，凌落倒没所谓，反正他也心疼夏斯斯。
但是，夏斯斯接过大袋子，她甜甜一笑，“爸，还是我来吧。”
宫本山泽也没坚持，他和夏斯斯相认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有一年多。
二十多年时间没在夏斯斯身边，没给她应有的父爱，宫本山泽心生愧疚，所以，大多数事对她都是百依百顺。
夏斯斯进了厨房，凌落和宫本山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话。
两个都是和夏斯斯有关的男人，一个父亲，一个丈夫，围绕的话题莫过于夏斯斯。
宫本山泽问了几句夏斯斯和小泽的近况，便开口转向了今晚的事。
“你们今晚来日本，是不是斯斯有事？”他问道。
凌落和夏斯斯感情好，这是他知道的，无需说，从凌落对夏斯斯的每一个细微的举动就可以看得出来，所以，夏斯斯的事，问凌落比较妥当。
凌落的脸上挂着礼貌的表情，他说，“有事，但这件事还是让夏斯斯告诉您吧。”
凌落对宫本山泽的称呼有时候是“您”，“老丈人”，口气礼貌的就是一个谦虚的后生。
但生起气的时候，也存在过连名带姓的叫宫本山泽。
宫本山泽怎么能忘了，他的女婿也是一个和他一样，鏖战商场的商人。
看着凌落滴水不漏的表情，宫本山泽自知问不出什么，只是冷哼了一声，便拿出了手机，点到办公软件，开始办公室内未完成的工作。
凌落很有自知之明，惹老丈人生气了，他也不在客厅碍眼，说了句，“我去厨房看看”，他便去找了夏斯斯。
凌落到厨房的时候，夏斯斯已经做好了清蒸鱼和粉蒸排骨。
凌落站在她旁边，拿起一把水果刀，“需要我做什么？”
“不用，再有一个青菜和一个蛋汤，就能吃饭了，你出去等吧。”厨房的油烟机的声音“轰轰”响，将夏斯斯的声音掩去了一大半。
但凌落还是听出了她嫌弃的语气，他自顾自得拿起面前装了青菜的塑料盆，想将青菜倒入水池一根一根洗干净。
“哎，那是我洗好的。”夏斯斯看到后急忙制止他，然，还是晚了一步，翠油油的青菜尽数倒入水池，而那水池夏斯斯刚处理过鱼，只是简单清洗了几遍，池壁还残留着鱼的腥味。
凌落一副做了错事的模样，“现在怎么办？”
“我再多洗几遍。”夏斯斯收拾起青菜，扶额。
自从有了云竹轩那晚，凌落和鱼大战三百回合后还把自己的手给砍出血的那一幕，夏斯斯就发誓不让凌落再进厨房了。
而这次，是青菜遭了殃。
凌落也知道夏斯斯不让自己进厨房的原因了，乖乖的站在一旁看着夏斯斯收拾被他“帮忙”了的菜。
这一看，便入了迷，都说会做饭的女人最美，在他眼里，他女人做什么都好看。
夏斯斯要将青菜洗好几遍，便把油烟机先关了。
没了“轰轰”的声音，安静下来的厨房将人的所有感官都放大了好几倍。
除了耳边听到的洗菜的流水声，凌落看着眼前的心爱之人因为自己而忙碌，顿觉心口被满满的幸福包裹着。
夏斯斯一直在想宫本山泽的事，没注意凌落盯着她看。
“凌落。”她喊了声凌落的名字，动作娴熟的将青菜一根根洗净，目光并没有看向他。
“我突然不想问他了。”说话间，夏斯斯手中的菜也洗好了，她颠了颠漏筛，将多余的水控干后，就将装了菜的漏筛放在案台上。
将湿哒哒的手往干净抹布上擦了擦，夏斯斯走到凌落身边，眸光比在机场时镇定的多。
“他现在一个人在客厅里，其实挺孤独的吧。”
“我觉得他不会向你说的那样冷血，就算……”说到这，夏斯斯眸色黯了黯，她接着说，“就算他把宫本伊郎送进了监狱，我觉得他也是有理由的。”
说完，她仰起头，眸光闪闪，看着凌落，问道，“对吗？”
凌落有些哭笑不得，她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还征求他的想法，是想他认可她的观点吧。
凌落摸了摸她的头，带着无尽的宠溺，他定定的说出一个字，“对。”
只是，说完后，他才后知后觉，想起客厅里进厨房前在客厅时和宫本山泽发生的事。
“老婆。”他讨好的唤了句，
“嗯？”夏斯斯应了声，青菜炒的很快，不到两分钟，她就炒好了，将一盘色泽诱人的青菜放在案台，她又往锅中倒入水，准备西红柿鸡蛋汤。
等汤沸腾的时间，夏斯斯才想起凌落刚才喊了她。
“刚才，有事吗？”她问道。
凌落纠结了许久，直到夏斯斯开口问，才决定了说出客厅里宫本山泽问他，他们来日本的事。
夏斯斯听完后一脸的黑线，“那他现在……”
“正生着我的气。”凌落乖乖接话，他的脸上稍显无奈，然后又说，“恐怕只有你才能灭火了。”
说完，他又转了话锋，“老婆，其实……”
凌落稍微靠近了夏斯斯几分，离的灶台也近了，他看着锅底摇曳的青色火焰，“其实，如果你觉得宫本山泽做那件事是有原因的，问问也无妨吧。”
“更何况，知道的原因，你和美奈的关系可能也会有突破。”
提及美奈，那是夏斯斯心里的一道缺口，上一辈的恩怨波及到她们这一代，让原本不话不谈的两姐妹现在形同陌路，就连夏斯斯现在来日本，也要顾忌着因为美奈在宫本宅，而选择了小别墅落脚。
凌落见夏斯斯不说话，也不着急，将她的头抵在自己胸前，他的语气带着叹息，“如果你不知道怎么办，那就说出你的想法，我来帮你。”
“我想知道原因，可是，我怕那个原因会让我和美奈的关系变的更加疏远。”夏斯斯终于开口了。
也许，她知道宫本山泽宁愿违背她的意愿也要用法律制裁宫本伊郎的原因。
鸡蛋汤很简单，水沸腾了再加食材进去，便完成了。夏斯斯还往汤中加了些海鲜干货，汤汁更加鲜美了。
和凌落两人将饭菜一一端到客厅的餐桌上，夏斯斯看到宫本山泽孤寡一人坐在沙发上低头工作，心里有些不忍。
勾了一抹笑，她唤道，“爸，吃饭了。”
听到夏斯斯的声音，宫本山泽忙收起茶几上的文件和手机，起身走到餐桌旁。
凌落为他拉了座椅，宫本山泽看了眼凌落，脸色一黑就坐到了位置上。
夏斯斯仿佛觉得地板都震动了一下，她笑脸盈盈的盛了一碗汤放在宫本山泽面前，邀功般的说了句，“尝尝。”
“嗯。”宫本山泽仍是板着脸，只是，嘴角已经爬上隐隐的笑意。
他不满的只是凌落，大半夜带他女儿来日本不说，还趁她在厨房的时候当着他的面进去那么久。
这样想着，宫本山泽连嘴角隐藏的笑意都沉下去了，默不作声的喝汤。
一碗汤喝完，夏斯斯又为宫本山泽盛了一碗饭，凌落则在一旁为夏斯斯挑着鱼刺，虽然这鱼本身就没什么刺，但他挑的极为认真。
直到一顿饭吃完，三人饱食餍足，夏斯斯终究是开口问了。
“爸，大伯进监狱的事是你做的，我都知道了。”
她说的是定义句，而不是疑问，意思很明了，她相信凌落说的，而且她认定这事是宫本山泽做的。
宫本山泽因为自己比不上凌落在夏斯斯心里的位置有些不悦，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他就静静的看着夏斯斯。
但虽然只是被看着，夏斯斯都觉得头皮有些发麻，因为宫本山泽的目光说不出的毒辣，好像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心思。
凌落一个细小的动作将夏斯斯护到身后，他跟着夏斯斯叫了宫本山泽一声“爸”，然后替夏斯斯说出了她心里想说的话，“将宫本伊郎送进监狱的原因是什么？”
“不可能仅仅是因为他犯的商业罪影响到宫本集团吧。”
他觉得，宫本伊郎应该做了更多，不可原谅的事。
凌落说话时的神色是一如既往的淡然，也许只有他这样的人，才能迎上宫本山泽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