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城。
夜色如墨。
冷飞绝斜躺在红木制成的椅子上,冷静的望着那些被迫出卖自己才艺来获得存活机会的所谓的“良家妇女”,只觉得一切都是那样的无聊。
是,面前的美人们是很美,她们脸上愤恨又压抑的神情是很有趣,但他却突然丧失了逗弄她们的兴趣,只觉得说不出的厌烦。他静静的转动着手中的白玉杯,突然松手,任由白玉杯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丝竹声在瞬间停止。
手中搂着美女,喝的正起劲的将领们一下子放下了酒杯,齐刷刷的看着自己的王,神情有些迷茫,但更多的是等待陛下吩咐的肃穆。
冷飞绝望着这些依赖自己,把自己视若神灵的臣子们,心中那种索然无味的感觉越发的明显。
他想微笑,但嘴角微张,只是平静的说:“啊,杯子破了呢。颖儿,帮我把杯子的碎片捡起来,明天我要看到完好无缺的夜光杯。”
“这,这怎么可能!”站在冷飞绝身边侍奉他喝酒的司徒颖轻声嘟囔,脸色不由得一白。
“哦?难道颖儿做不到吗?”
“颖儿自然会……尽力一试。”
“这就对了。”冷飞绝笑着在她唇上轻轻一吻:“去吧。”
……
“是。”
她被抓到敌军已经有十天了。
这十天对于她而言,就好像十年一般的漫长。
她的父母早逝,从生下来的那刻起,她就是爷爷的掌上明珠,也是方圆百里最尊贵的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从未有人对她呼喝,更别说让她伺候别人了!
可是,为了生存,她不得不侍候这个恶魔一般的男子,因为她深知自己若是把他伺候的不好的话,等待她的会是更深的噩梦。
司徒颖忘不了当她被带到那个男人面前时所承受的屈辱。
当她被几个士兵从马匹上活生生拽到恭城,但她名贵的衣衫都没尽数撕裂的时候,她从未感觉到这样的恐惧。她拼命的、徒劳无用的挣扎,把喉咙都叫到沙哑,但她对于面前那几个强壮的男人而言,是那样的不堪一击。她愤恨的咒骂着那些人的胆大妄为,而就在她就要遭受屈辱的时候,门开了。
“你是司徒家的孙女?”门口,一个绝美的黑衣男子静静的望着她,眼中似乎对她报有兴趣,又似乎有着无尽的讥讽。
“是!若你们敢伤我,爷爷与陛下不会放过你们的!”
“陛下……这么说,她果然来了……呵……”
那个黑衣男子突然笑了起来。
他薄唇微抿的时候神情肃穆、冷漠,但微笑的时候就好像春天一样,能一直暖到人的心里。司徒颖愣愣的望着他,忘记了呼吸,而他突然走上前,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司徒颖是吗……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你要不要?”
“是什么?”虽然明知道可能是阴谋,但司徒颖还是不顾一切的问道。
“司徒颖,我要你好好伺候我,取悦我,做我的奴婢。”
“你让我为奴?”司徒颖艰难的问道。
“不肯吗?忘记告诉你了,我的将士们都很久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若你让我不高兴,把你赏赐给他们可好?”
“你敢!我是司徒家的大小姐,我是……”
“你只是一个阶下囚罢了。如果不相信的话,不如试试看?”
男子说着,手上微微用力,司徒颖只觉得下巴一阵剧痛,泪水也止不住的涌出。她的腿一软,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含泪望着他:“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被伤害的那个人是我?”
男子没有说话,似乎是怔住了。
眼见男子面露犹豫,司徒颖哭的更厉害了。她不顾一切的跪倒在地,口中不住哀求,而她只觉得这辈子都没有这样狼狈过。
在男子冰冷的眼神中,她把自己往后缩,企图遮住自己赤裸的肌肤,羞愧的恨不得就此了结了自己的生命。而就当她悲愤欲绝的时候,男子突然轻轻抚摸她的脸颊,用叹息般的声音说:“骄傲有余,智慧不够。是我太蠢,居然以为这是世界上还会有和她一样的女子……若是她的话,她绝对不会哭,她只会把那些让自己受辱的人一一杀个干净,一个都不放过。”
“她……是谁?”司徒颖下意识的问道。
“呵……你的答案是什么?是做我的奴婢,一辈子忠实于我,还是就此把你赏赐给我的将士?”
“我……”
一方是豺狼,一方是虎豹!只是,一方是丑陋的豺狼,而那只豹子,却是那么的高贵优雅。如果非要选择的话,我情愿做他一个人的奴,也不会成为那么多人身下的玩物!
“我……我愿意跟随公子。”
“很好。”那个男子笑了:“识时务的女人才是最聪明的女人。我的名字是冷飞绝,可你记住,你不配叫这个名字。你只能喊我主人。”
“是。”
那天与冷飞绝达成协议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司徒颖虽然是出于生存的目的才会答应冷飞绝,但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由自主的被那个骄傲而危险的男子深深折服。而她现在要面临的,只是那个男人又一次的心血来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