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红梅,在少女白色的长衫上缓缓绽放。
冷飞绝猛然站起身,望着白马上的那个白衣少女慢慢坠落在地,手不由得一紧,精致的玉杯也被他捏碎。
破碎的玉屑深深扎入他的手掌,鲜血顺着他的掌心缓缓流下,而他不管周围的侍女们的惊呼,只是面色苍白的望着城楼下的士兵们有的在极力阻止,有的企图在往那个少年身上多刺几道伤痕。
“陛下!”
四周的侍女们的呼喊声是那样的疏离,他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好像被火烧过一般,干涸、疼痛。他轻咳一声,眼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下把那个白衣少女按倒在地,把她的双手绑起……
不是她吧……
应该只是个替身吧……
不,她绝对不可能这样无用,绝对不可能!
“陛下,我们胜了!”飞虎将军得意的大吼:“请陛下开城门!”
“慕容陛下……真的被捉住了?”司徒颖有些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难道颖儿不高兴?”
“不,不是这样的!我,我……”
“开城门。”冷飞绝坚定的说:“既然齐国的王到了我们的手里,我一定要好好招待才是。”
恭城的城门开了。
花慕容被飞虎将军押进了恭城,膝盖被人一踢,不由自主的向着冷飞绝跪下。冷飞绝走上前,在她面前站了许久,终于缓缓摘下她的面具……
“齐王,又见面了。”冷飞绝对跪倒在地的少女微微一笑:“真是没想到,我们会在这样的场合见面……我原以为戴着这个面具的人会是旁人,没想到你居然真的上了战场……是我太小瞧你了。”
花慕容沉默不语。
“为什么不说话?我的将士们刺伤的是你的肩膀,不是你的舌头!花慕容,你不是很厉害,剑术超绝吗?怎么就这样败在了我的将军的手下?”
冷飞绝望着花慕容被鲜血、尘土染红的肩膀,不由得大怒。他攻打恭城就是为了逼迫花慕容现身,看着她臣服在自己脚下,但当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望着她狼狈、脆弱的样子,除了愤怒之外,他的心中有的还有根本不该有的怜惜。
真是种……令人厌恶的感觉……
当他知道花慕容带着面具,率兵出征的时候,虽然未曾多说什么,但早就暗自做好了防备。当他看到战场上那个白衣少年被人击落下马的时候,虽然心中一揪,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漠然。
花慕容,这就是你的计策吗?
按照你的功夫,你怎么可能输给我的将军?
所以,这张青铜面具下的,应该只是你的替身罢了。
可我为什么在看到那个“替身”摔下马的时候,会有一瞬间的心悸……
冷飞绝想着,望着面前那个少女苍白、虚弱的样子,只觉得怒从心生。他慢慢走近,用剑挑起了她的下颚,强迫她看着自己。
锋利的剑锋在花慕容的下颚留下了一道长长的伤口,而她,沉默的望着冷飞绝,平静的眼神中有的只是漠然与疏离罢了。
“花慕容,你输了。”
“是吗……”花慕容平静的望着冷飞绝。
“你知道你会是什么下场?”
“无所谓。”
“我早说过,如果你再次落在我的手里,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正如你对司徒颖所做的那样?”
“呵……”
现在虽然是初春,但冰冷的地砖透出的丝丝凉气让花慕容感觉到了彻骨的冰寒。她肩膀上的血液已经开始凝固,伤口混合着衣服黏在一起,湿润、疼痛,又有种力气被抽干的虚无。
她望着冷飞绝身边,打扮的珠光宝气的司徒颖,想起了自己被囚禁时的金丝鸟的岁月,不由得冷笑:“冷飞绝,就算抓住我又如何?难道你觉得你赢了吗?”
“真是嘴硬!”
冷飞绝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就在司徒颖以为他就要发怒,就要把齐王击毙的时候,他突然一把抱起了花慕容。
“你,你做什么!”
“阶下囚没有提问的资格。”
“冷飞绝,你是要羞辱我吗?放手!”
冷飞绝不顾花慕容的挣扎,把她抱到了他惯用的温泉中,然后把她重重扔到水里。
飞溅的水花里,花慕容结结实实的吃了好几口水,剧烈的咳嗽,肩膀上的伤口也重新迸裂了。
鲜红的血在池子中慢慢扩散,逐渐变成了极淡的暗红色,而冷飞绝站在温泉边,居高临下的望着她,面无表情的说:“想不到你真的会来。”
“你没有想到的东西还有很多,冷飞绝。”
“呵……还是和以前一样嘴硬。若是你这副模样被你的子民们见到了,让他们知道自己的王居然是个女人,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
“他们见到的,只会是先王的遗体罢了。”
“花慕容,你是不是认准我不会杀你?”
“是吗?”花慕容认真的看着他:“你为什么不想杀我?你不是恨我入骨吗?”
“对,我是恨你入骨。恨你到,恨不得拿齐国人来陪葬。”
冷飞绝说着,突然跳到温泉中,把花慕容的头狠狠按在水里。
温热的水中,花慕容屏住了呼吸,闭上了眼睛,忍受着致命的侵袭,而她的脑子也越来越乱,最终一片空白。
“不反抗吗……花慕容,为什么不反抗!”
而水中的花慕容没有挣扎,只是沉默的闭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