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牧野不禁问:“你受凉了?”
李垚摇头,说:“没有。”
恋爱智脑并没有检测到他有生病的迹象,于是将这归结于他的鼻粘膜的应激反应罢了。
“走了!”宋如玉骑在马上,朝身后的他们喊了一声,接着带着众人在灰茫茫的天色中向山下而去。
山寨一如往常这个时候的寂静,只是每家每户都打开了门,寨口第一次拥满了这么多人,他们在身后看着他们离去。
“爹!”赵元的孩子赵允还不明白发生什么,一如往常地想要冲出去抱住父亲,却被身后的人拉住。
赵元扯出一抹笑说:“你要听话,爹很快就回来了。”
孩子懵懂地点头,如往常那样提出要求:“那爹我要麦芽糖!!”
赵元开心地说“好,阿爸到时候给你带很多麦芽糖。你可不许贪嘴。”
孩子反而催促着:“那行……阿爸你赶紧去给我带麦芽糖吧……”
宋如玉在旁看着他,没说话,赵元骑马背过身,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微垂头,表情无法窥清,低声说了句:“大当家我们走吧。”快速地策马向前,就像是不给自己回头的机会。
就在两天前,宋如玉和顾闲书向山寨众人说明了自己的决定后,山寨里的人第一次群情激昂,有人选择继续跟着飞马寨一起走,自然也有人犹豫着要离开。
宋如玉甚至给他们准备了些许的盘缠让他们下山另谋出路,要走的人只能在这两天内离开,如若不离开,那么留下来的人便要准备在两天后出发。
出发的时刻便是申时,天刚蒙蒙亮,一切都在沉睡中,寨口前便是一片空荡荡的空地。
宋如玉和顾闲书一早就起床来到这里,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原以为只能看到那天选择留下的人外,除了留守山寨的壮汉,竟然全部聚集在了寨口前!
连最开始打算过段时间不会再做山贼的赵元也在其内,手上还缠着布条,正在朝他说:“大当家,你得快些了,要是天全亮了,寨子里那群娘们和孩子就醒过来了。麻烦得很。”
但在他们说话间,本以为熟睡的人其实已经到了寨口,却没有了往常的吵吵闹闹,一直目送他们离去,直到看不到他们的踪影。
这一别,他们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这些人里,肯定有人会回不来了。
谁也不愿去多想,只能策马不断地往前走。
看到太阳从天边升起,阳光洒落在身上,驱赶了一切负面的情绪,新的希望再次从心里燃起。
他们一行人最终走出了白驼山的那段山路后,便开始分道扬镳了。
顾闲书说:“你们要去青州,比我们要危险一些,我们只要乔装过去估计没有太大的问题,所以你们一路小心。”随即对着宋如玉说:“如玉,你少冲动。”
宋如玉不满,他一向觉得自己有勇有谋,说:“我自有分寸,这么多年带着他们,不也没事吗?”
顾闲书指着有些山贼们还没好的伤,说:“那些伤本不应该有的,就是因为你。”
宋如玉指向齐牧野和范意致两人,撇清关系:“那是他们干的,你该骂他们。”
顾闲书自然不可能去骂齐牧野和范意致两人了,虽然这两人是施暴者,但是碍于目前是合作关系,所以他只能教训宋如玉了。
看了看在场的人,顾闲书叹了口气,最后面向李垚,说:“他貌似还能听进你的话,你记得提醒他,别让他头脑发热。”再对宋如玉说,“再不行你冲动之前先问问李垚吧。”
面对顾闲书这宛如托孤一般的语句,宋如玉满是拒绝:“我做事自然由我自己做……”
“可以。”李垚干脆利落地答应了,换做以前,李垚会嫌麻烦懒得做,但是他想了想,好像放任不管会更麻烦,反正如果宋如玉不听他的话,再打一顿就好了。
听到李垚答应了,宋如玉还有点愣,但还是拒绝,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这样干,尤其是面对李垚。
总有种妻管严的莫名不适感在他心里环绕。
顾闲书策马到他身旁,平静地小声说着:“这样李垚就会整天注意你的言行了。”
不得不说,顾闲书果真是跟宋如玉从小长大的人,从来都知道打蛇要打七寸的道理。
宋如玉想了想,拒绝的话语便吞回了肚子里,默默地接受了这个做法。甚至还看了眼李垚,李垚回看他,他马上收回视线。
宋如玉故作勉为其难地说:“那好吧……”
而李垚全程听完了他们的对话,也装作没听见,其实是没听懂,干脆不做反应了。
范意致简单地跟李垚和齐牧野两人道别,视线扫过李垚时,想到李垚以前在翼州时什么都给他的娘亲,还是说了句:“若有有可能,我会替你看看你的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