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荷却看着那样的楚晶蓝心里暗暗心酸,只是知道楚晶蓝和楚老爷感情深厚,若是得知真相,只怕是会不顾身子有恙,也会奔去楚家,那事还是先不和小姐说比较妥当。
圆珠虽然时常把不住嘴,却由于圆荷之前细细叮嘱过,她也知这事对楚晶蓝的影响巨大,就算是心里憋的再厉害,也生生将所有的一切都埋在心里。
楚晶蓝却又道:“你们还没有告诉我秋韵和红绫到楚家去帮什么忙了!”
圆荷微笑道:“姑爷不是将异域莲花送过去了吗?郭大夫说老爷那边需要人十二个时辰陪护着,楚府里贴心而又细心的丫环可没有几个,二姨娘心里担心,我就擅自做主,让她们两人调到楚家那边去帮忙了,若是做得不妥的话,还请小姐责罚。”
“父亲服下异域莲花后又怎么需要十二个时辰陪护?”楚晶蓝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便又出言寻问。
圆荷早有所备,微笑着道:“小姐就不用担心了,郭大夫说因为异域莲花是圣药,服下之后会有些反应,所以才需人十二个时辰都有人陪着,等这几日过了也便大好了。”
楚晶蓝轻轻松了一口气,圆荷又微笑道:“小姐就好生休息吧,也许等你的病好之后,老爷的病也全好了。”她的那双眼睛笑的温婉而又可人,只是眼底深处却满是无奈,若是往日的话,她这样的眼神是一定瞒不过楚晶蓝的眼睛,可是此时楚晶蓝病的厉害,精神远不如以前,眼力也便差了许多,说了这么些话,她便已累的紧。
圆荷见她精神不好,便忙道:“小姐你好生休息,我去看看那燕窝粥炖好了没有。”
楚晶蓝轻轻答应了一声,圆珠却又喂她服下了一碗药,她便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圆珠见她又睡下,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抹了抹泪后自言自语的道:“小姐那么好的人怎么能受这样的折磨,她若是知道老爷危在旦夕,只怕……”
圆荷将燕窝端到屋子里炭炉上慢慢煨着,看到圆珠那副样子便斥道:“你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小姐如今正病着,可别让她再操心了!再说了,郭大夫也说了,老爷有五成的机会!”
圆珠委屈的道:“我只是替小姐感叹罢了……”
“感叹都不行!”圆荷吼完之后却也暗自感伤,怒道:“我原本以为王爷收了小姐做义女,小姐就再不用受那些个委屈了,日后安府里再没有人敢欺负小姐,世子也再也不敢打小姐的主意,没料到那混蛋世子竟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我咒他以后生孩子没屁一眼!”
圆珠听到圆荷那一句骂声,触动了心底的的怒气,也附合着圆荷骂了起来,两人心里都觉得憋屈,顿时在屋子里将乐辰景的十八代祖宗全部都问候了一遍,再将他本人骂得连狗屎也不如。
也不怪两人如此骂乐辰景,他前日将楚晶蓝抱到千叶林的小屋时,被安府和杜府所有的人全看了去,虽然两人那时已有了兄妹的名头,可是必竟是异姓兄妹,再加上两人之前有半夜私会之事,一时间安府和杜府说什么的都有,若不是惧怕洛王,那话只怕会说的更加难听。
却又因为洛王的关系,还有人在传洛王知道乐辰景喜欢楚晶蓝,却又因为楚晶蓝是有夫之妇,所以乐辰景没有办法娶她,洛王便想出了认楚晶蓝为义女的法子,好替两人遮盖奸情。更有人在传楚晶蓝那一日之所以被乐辰景抱回来,是两人太过欢一爱,一时激动落的水,楚晶蓝晕倒前死死握着的那个盒子是世子给她的订情信物,由此可见,楚晶蓝是如何的喜欢乐辰景。
这些话虽然只是下人们私下里在传,却都说的有鼻子有眼,就像是亲眼看到的一般。
安老爷虽然有名令禁止讨论这些事情,只是这些事情又如何能禁得住?那禁言令倒有几分是欲盖弥彰,仿佛楚晶蓝和乐辰景真有什么事情一般。
圆珠和圆荷因为楚晶蓝病倒的缘故,常去大厨房那边的煎药,又替楚晶蓝去药房取药,所以都听到了那些风言风语,两人都气的半死,都曾教训过那些说浑话的下人。只是安子迁在安府并不得宠,楚晶蓝虽然在安府里早有威名,又是洛王新收的义女,但是说到底五房在安府的地位并不高,就算楚晶蓝再厉害,他们也只是怕楚晶蓝罢了,而如今楚晶蓝病了,对于楚晶蓝带来的丫环却并没有太多的畏惧之心,圆荷和圆珠出言教训,那些下人也都不客气的回敬了过去,若不是安子迁及时制止,依着圆珠的性子,只怕是要和人打架了。
而安子迁心里承受的压力却更大,那一日在茅屋之前,他亲眼看到楚晶蓝吻上了乐辰景的唇,他虽然知道那里面有太多的权谊之心,他的心里却终是极为难过。一方面骂自己没用,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另一方面却又恨楚晶蓝太过随意,就算是被乐辰景胁迫,也不能做出那样轻浮的事情来。
这两天来,他既要担心楚晶蓝的身体,又要去楚府那边照顾楚老爷,还得承受那些指指点点,若不是他自小就承受了极多的事情,只怕会承受不住。
两人正在屋子里骂骂咧咧之时,安子迁阴沉着一张脸走了进来,圆荷一见是他,便问道:“姑爷,老爷他怎么样呢?”
安子迁的大麾上落满了雪,墨发也微微有些湿,圆珠替他将身上的大麾解下,然后将大麾上的雪抖落后掠了起来,再替他倒了一杯热茶。
安子迁没有回答圆荷的问题,反问道:“少奶奶怎么样呢?”他的胡子已有两天没有刮,胡渣子长满了下巴,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颓废,可是正因为如此,脸上又没有往日里嘻嘻哈哈的笑容,脸一板就再也没有之前的纨绔之气,反而浑身上下都是男子汉的阳刚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