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圆珠和圆荷两人都不怕他,可是这几日他将脸一板,两人便生生对他生出了一抹惧意,只觉得这个姑爷和往日里大不一样了,他身上那些森冷的气息,竟是比乐辰景还要让人心惊。
圆荷听他这么一问,已不由自主的答道:“小姐方才醒来了一会,只是精神不济的紧,这会又睡下了。”
安子迁轻轻应了一声,便走到楚晶蓝的床前坐了下来,只短短两日,她便已瘦了一大圈,因为高烧,脸上有了一抹异样的红晕,他的眸光微敛,轻轻替她拢了拢被子,然后便又站起了身。
圆荷那一日没有跟着楚晶蓝去千叶林,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这一次楚晶蓝落水高烧之后,安子迁便像变了个人一样,而且她隐隐的觉得两人之间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她看到安子迁那张臭脸,心里有再多的疑问也不敢去问,只觉得和安府里的那些流言脱不了干系。
圆荷见他缓缓朝外走去,便又道:“姑爷不在这里陪小姐吗?”
安子迁的身形微微一顿,圆荷又大着在胆子道:“小姐醒来第一句话便是问姑爷在哪里,迟些小姐醒来若是见不到姑爷只怕会很难过。”这几日安子迁四处奔波,极少呆在屋子里陪楚晶蓝,虽然知道他是有事,终终是生了一丝不满之心,楚晶蓝一醒又唤他的名字,再次醒来若是看不到他只怕会着急。
安子迁轻轻嗯了一声,依旧没有说话,依旧大步朝外走去,圆珠在旁看着却来了气,她忍不住道:“我以前以为姑爷是个有良心的,这一次见姑爷这副德性,才知道姑爷的良心都被狗给吃了!”
安子迁的眼睛眯了起来,冷冷的看了一眼圆珠,圆珠只觉得全身上下都似坠入冰窖一般,只是她的性子原本就带着三分张狂,原本心里是有三分惧意,此时安子迁瞪她,倒把她的性子给激了起来,她大声道:“虽然说我是个丫环,不能说主子的错处,可是却替我家小姐不值,小姐病了,姑爷竟是不闻不问!难道就因为那些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流言,就毁了姑爷对小姐的情意了吗?”
安子迁的眉头微微一皱,也懒得跟圆珠解释,直直的掀开帘子便走了出去。
圆珠见他这么一走,顿时怒气烧的更旺了,却又没有地方撒,当下气的直哭,只骂安子迁的良心是黑的,连狗都不吃了。
圆荷轻轻叹了口气道:“男人靠得住,母猪都上树!”
只是两人都还没有骂完,安子迁便又折了回来,又带了几两个炭盆进来,他眼睛瞟了两人一眼后道:“也不知你们是怎么照顾少奶奶的,这屋子里只放了四个炭盆,天气又转冷了,竟是连炭盆都不会加了!”外面又下起了大雪,那层层黄云便是下雪的前兆,天也越发的冷了,屋子里放了四个炭盆却还是透着几分寒气。
两人听到他这一声责备顿时都愣在了那里,圆珠的气顿时全消了,只觉得屋子里是有那么几分寒气,当上忙去添炭。
圆荷却埋他扮了个鬼脸,却被他逮个正着,当下伸了伸舌头忙去看煨在炉子上的燕窝。
安子迁又在楚晶蓝的床前坐了下来,将自己的手烤热之后才伸手去被窝里拉她的手,他的眸光一片幽深,里面透着复杂的光华,却只是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他纤长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床头柜,似在想些什么。
楚晶蓝这一觉只睡了一个多时辰便醒了,她醒来后便看到了一脸深思的安子迁,她轻轻松了口气,安子迁见她醒来朝她微微一笑后道:“头还晕吗?”
楚晶蓝轻轻点了点头,他又问道:“肚子饿不饿?”
楚晶蓝的肚子适时的叫了一声,他的嘴角扬得更高了,当下便让圆荷将那碗燕窝端来,先将她扶了起来,圆荷忙替她披上一件水貂皮的大衣,他一勺一勺的喂她喝着燕窝,不一会儿,她便将那碗燕窝喝光,圆荷问道:“小姐,还喝吗?”
楚晶蓝轻轻点了点头,这一次又将那碗燕窝喝了个底朝天,圆荷又盛了一碗来,她喝完后便道:“我不饿了,圆荷,你在外面侍候着吧,我和姑爷有话要说。”
圆荷会意,有些担忧的看了两人一眼便退了出去。
楚晶蓝将头靠在安子迁的肩上道:“怎么?生气呢?”
“不生气才是怪事!”安子瞪了她一眼后道:“我就没有见过你样的女人!我真不知道你当时吻乐辰景时心里是怎么想的!”
“没有想太多,当时只想着你被黑影打倒在地,我和他已走到那里了,根本就没有人能救得了我,所以我只能选择自救。”楚晶蓝低低的道:“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他那样做不过是诱你另一个身份现身。”
安子迁想起那一日的情景,眼里有一丝无可奈何,袖袍下的手却已握成了拳,他咬着牙道:“日后不许再和乐辰景那浑蛋单独呆在一起!”
“好。”楚晶蓝很爽快的答应道:“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安子迁这才面色稍缓,却又道:“我也真不知你怎么想的,就算那异域莲花再重要,你也不能不顾自性命就跳下去啊!你是个女子,又月事在身,难道不知道这大冬天浸冷水有多伤身体吗?若是落下不足之症,到时候可如何是好!”
楚晶蓝听到他那满是责备的话语,心里不但不生气,反而满是暖意,当上低低的道:“我当时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异域莲花沉到水底,我不能不管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