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没料到他会如此说,不禁再次一愣。
安子迁又大声道:“她是我媳妇,用不着你们来管,你们真有本事,先回家管好自家的媳妇。三叔公,我昨日里还看到你的通房去了下院,也不知是不是你的意思。二叔公,我听说你回家之后常被二婶罚跪,你们在操心我的事情的时候,先管好你们自己的事情!”
他这次再没有用内力,可是身上的煞气却依旧重的很,几位安府的长辈听到他这一句话之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都变得难看的很。
三叔公一拍桌子后道:“反了,反了,一个个都说不得了!我走了!”
他站起来要走,安子迁却拦在他的面前道:“三叔公先别急着走,你这样一走,我被人骂做不尊重长辈也就算了,只怕还得担上一个纨绔之名!到时候你再去外面散播一些谣言,我就算是做上了安府的当家只怕还得被人骂上好长时间!”
安子迁的脾气一直都极好,很少发火,像今日这样发作的次数更是少之又少。楚晶蓝却觉得他此时发火的样子当真是帅到极致,整个人都透着男子汉的气息。她这一生被人这样指责的时候很多,她大多数时候都会隐忍不说,以前楚老爷病重,也没有人护着她,在那些流言的面前她实不能说太多,否则只会愈演愈烈,却也在心里一直盼着,能有人站出来为她挡住那些流言。
她的心里顿时满是温暖,觉得那些委屈也不再是委屈。
她的嘴角微微一扬,不知不觉靠在安子迁的身边,从未有过的安全感扑面而来,她知道,从今往后来她不会再受任何委屈,就算是受了委屈,也自有人为她担着。
三叔公没料到安子迁这样说,正要发作,安子迁却又不紧不慢的道:“多谢母亲方才为我说的话,也多谢父亲的体谅,我一直觉得男子汉大太夫,做人就要敢做敢担。我不怪父亲没有教导我,因为大哥刚去他心里也很难过,也不怪三哥这段日子不去米铺里帮我,因为我知道三哥心里也很难受。全家人心里都不好过,可是所有的事情还得有人担着,因为安府不同于其它的生意,其它的生意家里有事歇一两天不会有什么影响。可是安府开的米铺,也是杭城最大的米铺,安府所有的生意一旦停下一天就会有人因为买不到米而恐慌,从而导致各种各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就算大哥去了,我心里也极度难过,也不想去打理米铺,可是却不能不去打理,因为我是安府的嫡子,我要担起原本应该由大哥去捏起的东西!我不能让大哥在天之灵都为米铺的事情担心着!”
安夫人听到他这一句话当先抹了一把泪,只觉得那个不懂事的安子迁一夕之间便长大了。那些宾客也都愣了一下,都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安子迁,都没有料到那个传言中的纨绔子弟竟是如此的懂事。
安老爷的脸却黑了,正想插话,安子迁却抢在他之前道:“我知道在很多人的眼里我是一个纨绔,是个人品极度低劣之人,可是我此时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们,我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也不想让乌府掐着安府的脖子过日子,更不想再让年迈的父亲和母亲操心。我和顾少棠和作,也和三哥说的不一样,没错,我以前是和顾少棠一起光着屁屁去过花街,但是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如今顾少棠懂事了,我也不再是以前那个胡作非为的安子迁了!”
他的话说义正言辞,整个人满身正气,就算是一直看他不顺眼的安老爷和三少爷都变了脸色,只觉得自己在他的面前实在是有些小人。
安大老爷和安大夫人眼里却满是欣慰,只觉得这个儿子字实在是他们的骄傲,这样出众的男子,谁还敢说他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谁还敢说他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
安子迁的眸光微敛,他轻叹一口气后道:“我知道我曾做过一些荒唐的事情,可是谁没有年少无知的时候?而我安子迁在决定执掌安府的那一日起,就已经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了!父亲,我想告诉你,顾少棠这一次虽然是帮安府运米了,但是根本就没有从南方运米,而是从辽东运米,而且顾家所有的船全部都换成了了大桅杆的帆船,不再是那些陈旧的小船。”
安子迁的这句话一说出口,满屋子的人都变了脸色,他冷冷的看着安敏道:“安敏,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是我托顾少棠的米船沉呢?”
他此时正在怒中,自有一番威严,直把安敏吓得脸色都变了,他看了安老爷一眼后支支唔唔的道:“我方才去米铺,是二掌柜告诉我的。”
安子迁轻哼一声道:“二掌柜吗?很好,我倒想看看安府里这些欺主的奴才有多么的嚣张!安华,请二掌柜来,今日的事情我一定得问清楚。”
安华早在门外候着,听到他的吩咐便出去请人了,安老爷的脸色已变得极为难看,想要阻止,楚晶蓝却道:“这些奴才们是得好生收拾一番了,否则日后还不知如什么乱子。”
安子迁却又对安老爷施了一个礼后道:“因为父亲一直都为大哥难过,所以这些细节我并没有告诉父亲。我一直觉得从南方运米来杭城路途太远,沿途又有水寇为患,再加之暗樵甚多,实不利于运米,所以我跟顾少棠商议了之后便决定从北方运米来杭城,这样既可省下运费,还能稳妥一些。只是这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二掌柜,不想他竟有如此的猜测!我知道顾少棠的小船在南方是出了一些事情,却也没有沉船,二掌柜却在此时将这些消息告诉安敏,今日里又恰好是我继认安府的日子,而顾少棠的船在南方出事的事情昨日便已传到了杭城,父亲不觉得这事也太过古怪了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