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铮想剁了她的心都有了,当下咬了咬牙,梦溪做出这样的比喻无非是告诉他她不过是下嫁给他罢了,两人若是真的成婚她也是他的天!而她的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却不能再反驳半句,因为了一旦反驳的话就是有不臣之心,他这一次来西京虽然说是来面圣和叙职,可是也知道皇帝不过是想将他从草原里抽出来,让他不能生出不臣的举动罢了,他已数次向皇帝请辞回千赫草原,却被皇帝以各种理由和借口留了下来。而他原本想要的米粮也没有拿到,此时就这样走,也不太甘心,只是这类似于半软禁的生涯,也当真让他觉得憋屈无比。
他冷冷的看了梦溪之眼道:“说到底公主是看不上本王了,既然看不上,为何不亲自向圣上请诣,将这一场婚事取消?”
梦溪白了他一眼,他却又道:“本王还听说当初是公主自己求着要嫁给本王,如今可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若是真在玩的话,就把你的那些小性子全给收起来,本王不喜欢太凶悍的女人!”
“没错,当初是本公主向皇兄求的诣,可是那不过是把我的堂姐夫当做是你罢了,你以为你这种野人本公主真的看得上吗?”梦溪的眼里满是不屑的道:“欲擒故纵,我呸!就你这德性,本公主多看你一眼都觉得污了眼睛!”
梦溪石破天惊的话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傻了眼,安子迁是知道这件事的,他原本以为这事已经过去,却没料到缺根筋的梦溪竟将这话就这么直接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出来。他只觉得有些头痛,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楚晶蓝的眸子微微眯着,当下看了一眼安子迁却没有说话。
乌铮愣在了那里,只觉得男性的尊严大受打击,他顿进怒道:“你既然如此喜欢你的堂姐夫,怎么不嫁给他?”
“我也想啊!”梦溪轻哼道:“可是他不是娶了我堂姐了吗?他若不是娶的我堂姐,我是怎么着也得嫁给他的!”
乌铮恨恨的咬了咬牙,梦溪却又语不惊人不罢休的道:“你不是说本公主很粗野吗?不是看不上本公主吗?那么你就去求我皇兄取消那份诣意啊!说不喜欢却又没有一点行动,是不是你心里喜欢本公主却又不好意思承认啊?”
乌铮的眼睛微微一眯,怒极反笑,当下露出白森森的道:“公主果真是惠质兰心,如此知晓本王的心事,当真是难得啊!”
梦溪原本是壮着胆子说出那一大堆惊世骇俗的话,原本是盼着这个呆头笨猪能够去退婚,必竟无论哪个男人都不可能容忍自己的妻子喜欢别的男人。可是乌大王倒好,直接承认了下来!
她咽了咽口水,强忍住暴怒抓狂的情绪,当下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那你就更不应该用如此低劣的手法吸引本公主的注意力了,本公主喜欢温柔一点的男人,可不喜欢你这种五大三粗行事又不知道检点的男人!”
“没关系,公主现在不喜欢不打紧,等你到了草原之后一定会喜欢的。”乌铮笑的白牙森森。
梦溪打了一个寒战,楚晶蓝微微一笑,轻轻拉着梦溪的手道:“公主今日怎么到王府来呢?”
“我来找堂姐的。”梦溪微笑道:“我们进去再说。”
楚晶蓝轻轻点头,便和梦溪缓缓朝里走去,安子迁却笑着问乌铮道:“阿铮要不要去王府坐会?”
乌铮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安子迁,暗骂他是浑球,却又笑道:“不了,我还有些事,改天再来看阿迁。”
他说罢带着他的那些草原儿郎们大步走了出去,消失的速度和来的时候一样快,安子迁微微掀了掀眉,他还以为乌铮这货是天不怕地不怕,能打得能骂得也能耍得了赖皮,没料到却有些怕梦溪,当真是一物降一物,有趣的很。
梦溪对王府极为熟悉,又和乐辰风一起长大的,一进到王府里便又和乐辰风斗了一阵嘴,然后在王府里东晃西晃。
众人虽然都极不喜欢皇帝,但是却并不讨厌梦溪,这个少女虽然有些城府和心机,也很喜欢无理取闹,但是却是一个善良之人。只是如今朝中局势紧张,处处都透着剑拔弩张的味道,她此时来洛王府难免有些深意。
乐辰风小心的伺候着他曾经的玩伴,却发现少女的眼里满是迷蒙之色,见左右无人时她坐在乐辰风的旁边道:“风哥哥,我还记得我们小的时候,曾在那棵树上扎过秋千,当时我使坏,见你坐上去的时候把秋千的绳子割断了一半,当你荡到最高的时候,结果绳子却断了。”
“是啊,当时差点要了我的命。”乐辰风轻声道。
“我当时只是想吓一吓你,从来没有想过要你的命。”梦溪托着腮道:“所以当我看到你的头破了流血的时候我是真的吓坏了。”
乐辰风笑了笑,梦溪又道:“不过当时的喜怒都是那么的简单,可是如今却都懂得藏匿自己的心事了。”
乐辰风不语,只是看着梦溪,她轻声道:“我纵然看起来是最娇贵的公主,可是命运却不如寻常人家的女子,父皇驾崩之后,皇兄待我极好,虽然知道他将我嫁给乌铮是别有所图,可是我还是顺从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乐辰风笑了笑,梦溪又轻声道:“那是因为我知道在西京很快就有一场撕杀,我曾经最亲的人为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而相互撕杀,我不愿看到。”
乐辰风愣了一下,没料到她会这么说,他以前一直以为有梦溪就是个疯丫头,于朝堂之事一概不知,只是整日里打玩疯闹罢了,没料到她竟是心如明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