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潜只觉得从没有受过这样的大刑,论到整人之事,他实在是倒霉至极,乐辰景以前治军甚严,治人的法子也是五花八门,要对付区区一个苏潜,他有至少一个种以上的法子可以让苏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可以不落人任何话柄。
乐辰景冷笑一声,见苏潜已被打的晕头转向后才从树上跃了下来,霸气无比的站在苏潜的面前道:“苏大人如今可想到为什么跟着本世子了吗?”
苏潜被打的神志一片迷糊,此时被乐辰景这么一问,便要将那副画的事情说了出来,只是他正准备说话的时候,仲夏的天竟有一群乌鸦从两人的头顶飞过,那乌鸦集体“呱”的叫了一声,顿时惊醒了有些晕厥的苏潜,他陡然回过神来道:“我只是想着世子来西京已有数月,是否习惯,然后就跟过来看看世子到底每日里在忙些什么,不想却让世子生出了误会。”
乐辰景见到头顶乌鸦飞过,责问苏潜的心便已淡了,他久经沙场,在沙场上乌鸦并不少见,可是在西京这个地方乌鸦却是极少见的鸟类,因为西京的百姓迷信,一直认为乌鸦是一种极不吉利的鸟,所以寻常若是看到,一定会想法子射杀,像这般成群飞过乌鸦的事情实属罕见。
他自小生长在西京,极熟西京的风土人情,此时见到这件事情,心里隐隐觉得很快就会有大事要发生,而这件大事必定会死很多人。
至于这件大事是什么事,他的心里也是极清楚的,他的眸子微微一眯,轻轻咬了咬牙,他冷厉的心思也有了点点改变,再没有心情捉弄苏潜,当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后道:“是吗?”
“自然是真的。”苏潜一边抹着老泪一边道,他这些年来一直养尊处优,又何曾受过这样的罪,此时被乐辰景这般一教训,身上痛的要死,他痛的受不住,便再也顾不得他的形象了。
乐辰景冷笑道:“那么苏大人明日早朝的时候可知道如何说这件事情呢?”
苏潜恨的牙痒痒却道:“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乐辰景只是讨厌被人跟踪,也觉得他跟踪自己的那个借口也免强说的过去,被那乌鸦杀了风景之后也觉得对付一个老酸儒实在是没有什么成就感,当下拍了拍手,跃上马背便扬长而去。
苏潜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对他是又恨又怕,却又无计可施,当下轻叹了一口气便唤来车夫将他扶上马车,然后回府去了。
他的伤极重,第二日都不能去上朝,向皇帝告了三天的假休养身体,皇帝听说他摔倒了,心里只道这个酸儒因为他昨日没有见他而耍性子,心里也有了三分怒气,当下便道:“苏大人既然身体不好摔倒在地,朕就给他一年的假期好生养着吧!”
苏潜在家听到皇帝的关切之语后直气的不轻,却也无计可施,皇帝不愿见他那么他的大计也就是没有办法实施了。
苏连城听到苏潜摔倒之事,少不得要去探望,苏潜心里懊恼,便取出那副画问他:“这副画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连城看到那副画大吃一惊道:“叔叔从哪里得到这副画的?”他明明记得那副画已经烧毁,苏潜又是从哪里得到了这副只画了白玲珑一人的画?
苏潜看到他的样子更气了三分,当下质问道:“今日里你若是不说清楚这副画的来由,我们叔侄的情份便就此了结!”
苏连城想起之前对楚晶蓝的承诺,又想起安子迁拿苏老爷来威胁他的事情,这件事情不管是从哪方面考虑都不能透露半分,他也知道苏潜的性子,若是真的如实相告只怕会引来更大的祸端,他叹了一口气后道:“叔叔还是否先告诉我画是哪里来的,我才能告诉叔叔这副画的来由。”
苏潜这才将那日红颜将画送给他的事情大致的说了一遍,并问他是否真的属意白玲珑,苏连城闻言顿时明白了红颜的心思,暗骂红颜实在是太能生事,只是又暗叹红颜竟还有如此本事,只看了一眼他的画竟就能将画画的如此的神似,他的眸子微微一眯,红颜竟有此绝技,他以前竟是一点都不知道。
他的眸光微冷后看着苏潜道:“红颜不过是嫉妒我对红霜宠爱而瞎编出来的故事,我对万三小姐并无爱慕之情。”
苏潜的眼里有了一抹疑惑,苏连城却又道:“这副画不过是那日我见她身着一套骑装而生出来的感叹,原本是想献给皇上的,想讨皇上的欢心的,没料到被红颜看了去,竟生出了这样的误会。”
“当真?”苏潜的眼里有一抹不信。
苏连城淡淡的道:“我画的我已经送给圣上了,画中原本还有一个男子便是圣上,这副画是红颜临描的,我以前当真不知道她竟还有这样的本事。”
“如此说来那个红颜也太善嫉了些!这们多事的女人就不要再留在身边了,否则你以后只怕会家无宁日了。”苏潜的眼里已有些不悦,心里便又暗暗松了一口气,却忍不住报怨道:“若是早知是这样的情景,我也就不用乱猜了,我之前还以为那画中的男子是乐辰景了!害的我那天跟踪乐辰景,平白无故的挨了一顿打。”
苏连城愣了一下,心跳骤然加速,苏潜也当真是厉害的紧,竟凭半副画就能猜出那副画中的男子竟是乐辰景!他忙道:“乐辰景和万青鸾两看生厌,又怎么可能会在一起?”
苏潜定定的看着苏连城的脸,一时间也有些分不清是真是假,当下只得道:“但愿你说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