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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该担心的不应该是我吗?”
  刘伟湛十分不理解,朱雀卫又没见过徐燕舟,皇上顶多是猜徐燕舟在这里。
  他呢,他呢……
  皇上估计以为他要谋反。
  刘伟湛参军十五年,最清清白白不过,现在跳进哪条河都洗不清了。
  徐燕舟他们只是罪上加罪,他可是头一次,第一回 !
  刘伟湛想明白为什么打喷嚏了,肯定是皇上在骂他。
  现在再说什么对不住的话,也晚了,刘伟湛被抓上山,就跟他们绑在一起了。
  如果他想逃想跑,顾妙会杀了他。
  顾妙道:“你想想要什么,我尽量满足你。”
  刘伟湛就惦记着他的猪,猪圈都搭好了,又要搬走,猪还没抓呢……
  刘伟湛道:“我要养猪,养几百头。”
  再养几千只鸡,不缺肉不缺蛋,吃不了的就送进军营,都吃肉。
  顾妙默了默:“你要能抓到几百只你就养,不拦你。”
  附近有多少养猪的,能抓几只猪崽子就不错了,几百只,上哪儿找去。
  反正刘伟湛是信了,他现在胆子大了,都不害怕了,“那搬走的时候记得把去盐湖的痕迹清了……”
  山上没路,都是走荆棘丛,有些树藤被掰折了,若仔细看,能看出来。
  刘伟湛说的对,他们有盐湖,不能便宜了周宁琛,“那菜棚子也给拆了,里面的萝卜土豆都挖出来,白菜也摘了,一点都不留。”
  徐燕舟道:“还有炭窑,山后的铁木树,拆了藏好。”
  什么也不让他们发现,什么也不让他们看见,等周宁琛派人搜山,只能搜到十几间空荡荡的屋子。
  徐幼薇握紧拳头:“什么也不给他留!”
  在玉溪山住了近四个月,一开始住在茅草屋里,勉强能遮风避寒。
  后来赚钱了,还盖了房子。
  从流放至今,哭过,怕过。
  徐幼薇怕兄长醒不过来,怕嫂子离开,怕自己被带走,都挺过来了。
  顾妙道:“我们把玉溪山守好,把云城守好,做最坏的打算。”
  周宁琛不给半分洗刷冤屈的机会,将造反的罪名安在徐燕舟身上。
  一万将士命丧流沙,不全是徐燕舟的错,甚至说,徐燕舟没有错。
  他十五岁从军,征战沙场六年,打了几十场胜仗,他是英雄,不是罪人,更不是逆贼。
  徐燕舟去见村长,说明利害,村长道:“搬,将军说什么时候搬,我们就什么时候搬。”
  徐燕舟道:“今晚收拾,明早搬走。”
  村长连忙应下,他立刻通知村里人收拾东西,明早搬家。
  顾妙带着人去菜棚了。
  长了一个多月,每天撒灵泉水,菜长的很好。
  白萝卜比手掌还长,有手腕那么粗,上面沾着湿润的泥土,水灵灵的。
  土豆还有点小,种的也不多,就挖了十几颗。
  白菜叶微微发黄,但是不影响吃。
  菜棚里还剩几十颗白菜,顾妙全给摘下来了。
  萝卜土豆白菜,还有家里的粮食,先送到将军府,剩下的东西明早再搬。
  徐燕舟舍不得这里,人都是有感情的,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都已经熟悉了。
  将军府的卧房是什么样子,徐燕舟印象模糊。
  他舍不得。
  将军府没有炕,床就那么大,没地方放他的炕柜。
  床也不像炕那样暖和,总之,哪里都不好。
  顾妙把炕柜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楚淮的东西单独放着,剩下的放在一个包裹里。
  一块玉佩,两枚金牌,一块令牌,还有朱雀令。
  剩下的都是银票和碎银子,总共两千五百一十三两。
  铜板顾妙也数了,一百二十三个。
  还有她的金簪,又大又亮又闪,她给放进荷包里,然后和这些放在一起。
  东西收好,顾妙把包裹放到身边,明早要带着它走,这是最重要的东西。
  有些东西可以慢慢搬,周宁琛的人一时半会儿也到不了,这几天可以继续烧炭。
  躺在被窝里,顾妙数着还要带些什么,他们铺的褥子被子枕头肯定要带着,家具也不能忘,什么都不留。
  徐燕舟手动了动,一瞬间,就抓住了顾妙的手,他问:“炕柜还带吗?”
  两人宽的炕柜,还是摆在炕上的,放床上肯定不行,要是那样,他真的要和顾妙睡在上面了。
  如果早知道,他一定不打这个,一定让木匠做一个小巧的。
  顾妙道:“带,什么也不留,以后如果搬回来,再把东西都搬回来。”
  这些得用板车推,路上难免磕磕碰碰,但顾妙舍不得留下任何东西,当然是带走了。
  徐燕舟还是有些开心的,带走就好,毕竟是他带回来的,顾妙喜欢不嫌弃。“那好,我来搬。”
  徐燕舟那是不知道顾妙不喜欢。
  东西都买回来了,总不能放着,那只能用了。
  顾妙也会帮忙搬的,“好,那我们早点睡。”
  徐燕舟没有动,屋里十分寂静,徐燕舟道:“阿妙,过两天就是元宵节了。”
  过节了。
  到时候云城估计有灯会,徐燕舟想带顾妙看一看。
  回来的晚的话就赶不上什么了,逛灯会也累,不好做什么。
  徐燕舟想今天弄,他平时不好意思说,不好意思让顾妙帮忙,都是忍着,但明天就搬走了,这是他们睡在炕上的最后一晚。
  徐燕舟虽然行,也不是一年只行一次,但他舍不得让顾妙帮他弄,今晚不一样的。
  过两天就是元宵节了,顾妙问:“那你是想多吃两个元宵吗?”
  徐燕舟没那么想,他抱住顾妙,把人禁锢在自己怀里,然后小心翼翼地亲顾妙的眼睛,亲完眼睛又亲亲鼻尖,最后吻落在了顾妙唇上。
  徐燕舟喉结微不可查地轻滚了一下,“我……想要,阿妙帮帮我。”
  徐燕舟背对着烛光,这样看着他脸色微微发红,他眼睛又亮,里面好像藏了星星。
  徐燕舟就这样看着她,耐心地等着回答。
  很快,徐燕舟耐心告罄,“阿妙……”
  顾妙拒绝不了这样的徐燕舟,“那就一次,然后睡觉。”
  徐燕舟道:“嗯,都听你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真是任人施为。
  做这样的事,顾妙不敢看徐燕舟,她闭着眼,手慢慢地动,过了一会儿,徐燕舟握住了她的手……
  顾妙是真觉得这种事无趣,她脑子越来越沉,有点困,后来徐燕舟打了水进来,把身上擦干净,才重新躺回去。
  徐燕舟有点蔫儿,他一个人舒服,不好。
  但徐燕舟也不敢说一起之类的话,他想让顾妙也……
  徐燕舟道:“阿妙,不然我抱着你睡吧,你还可以躺在我身上睡。”
  顾妙没兴趣,她好困,“你快睡,不然就去炕柜上。”
  徐燕舟:“……哦。”
  大约是得到一样东西就想要更多。
  从前徐燕舟盼着顾妙喜欢他的不是可怜他,后来他发现顾妙有点喜欢他了,他就盼着顾妙能够更喜欢他,别喜欢别人。
  谁都不行。
  现在徐燕舟想要的更多。
  徐燕舟闭上眼睛,开始做梦了。
  次日,吃过早饭,就开始搬东西,先帮村里人搬到了云城的空巷子里,等他们的搬完了,徐家才开始动。
  徐燕舟也把炕柜扛出来了。
  硕大的柜子十分醒目,刘伟湛原以为床,可是有门,他觉得就是个普通柜子,仔细一看,是侧边开门,委实奇怪。
  徐燕舟看了刘伟湛一眼,“看什么看,没见过炕柜?”
  北方的汉子没看过炕柜?
  那简直胡说八道,刘伟湛就是没见过这样的,“挺……别致。”
  那还用他说。
  徐燕舟道:“……你笑去别处笑。”
  刘伟湛捂住嘴,还是不笑了,省着挨打,“你到将军府了,就住原来你住的地方。”
  他再随便找间屋子好了。
  原本就是徐燕舟的地方,如果能平反,肯定还是徐燕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