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吗?”虞绵被她逗得乐不可支。
宋时矜坐在她对面,“这不是怕给你传染吗,我还有些不太对劲,戴着面纱总归是要放心些。”
虞绵无奈应下。
一路上,虞绵频频撩帘子往外看,宋时矜好奇的盯了她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
“你这是做什么?今日这般开心,我三哥也来?”
虞绵眼里透着喜悦,笑容贼兮兮的:“我托人帮我打探来的,听说他这几日都来南街喝茶,所以我特意买了你意想不到的戏本子。”
“什么?”宋时矜睨她一眼,皱眉道:“我三哥来南街喝茶?”
虞绵笃定点头:“是呀。”
“你可别是听错了,来喝茶的怕不是容铖,我三哥……”宋时矜记起前两日云霄说漏了嘴的话,为难道:“可我怎么听说,他近来时常去……”平柳巷。
后三个字宋时矜没有说出来。
平柳巷是烟花场所,宋陵启喜欢拥有温柔小意的安静姑娘,平柳巷的那位月影姑娘,就是他近来最钟意的。
其实宋时矜一直都不看好宋陵启与虞绵。
因为她知道,宋陵启从来都不是什么好男人,他不会一心一意的去爱别人,他身上从来没有宋家人的情深。
宋陵郅可以为了姚皇后,抗住所有压力不再纳后宫。
先帝与先皇后鹣鲽情深,他有后宫,但最爱的仍是发妻甄以谣。
就连宋时矜近来频频怀疑的端亲王,府上都只有一个端亲王妃。
饶是女子如宋时矜,也能十年如一日只爱容铖。
但宋陵启,他像是见惯了世态炎凉,明白这世间最不可靠的就是真心,所以多年来游荡于花花世界,从来没有见他为谁掉过眼泪伤过心。
宋时矜与虞绵是打小的姐妹情分,她不希望虞绵挂在这棵树上吊死,但也不想去阻止她去喜欢宋陵启。
不撞南墙不回头。
但宋时矜也希望虞绵能拥有她这样的好运气。
“嘉儿,他去哪里呀?”虞绵拉着她的胳膊晃动。
宋时矜收拢思绪,眼睛眨了眨,笑着道:“我突然记起来,我记岔了。”
虞绵紧张的眼神瞬间消失,蹭蹭她的肩膀:“我就说。”
宋时矜摸摸她的脑袋。
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京城中,真心太难得,宋时矜一直觉得,要是不给她全部,那她就不要了。
正是因为这么个仍旧保有真心的虞绵,她怎么舍得。
许是虞绵心诚则灵,今日居然真在南街遇上了宋陵启。
他与容铖迎面而来时,宋时矜挑了挑眉。
宋陵启看见虞绵眼皮跳的飞快,往容铖身边躲了两步,将目光挪到宋时矜身上:“你怎么样了?”
“病了这么些天都不来看看我,传言满天飞,倒也真是三哥的用心良苦呢。”宋时矜皮笑肉不笑,半晌后才道:“没事了,就是风寒而已。”
“我们要去听戏班子,殿下与容将军要去吗?”
虞绵对上宋陵启,整个人都好像镀了一层温柔的光。
宋时矜有些看不下去,扯着虞绵的手往戏台子那边而去,对两人道:“赶紧来啊。”
戏台旁边人潮涌动,虞绵买的这戏不收钱都能听,今夜的人格外多。
云霄在一边开路,宋时矜拉着虞绵的手还没走几步,就感觉到她被人狠狠地撞了个趔趄,她拉着人往前拥去出了人潮,而虞绵没站稳往旁边倒去。
宋时矜吓得手上用力赶紧回头,谁知虞绵正靠在一男子身上,惨白着脸出神。
“绵绵。”宋时矜拽她一把。
虞绵瞬间回神,赶紧离开男子的怀抱转过身子,瞪大眼睛盯着他,结结巴巴的道:“袁……袁公子。”
这称呼让宋时矜讶异的瞪大眼睛,往那男子脸上看去。
“虞小姐。”袁珩笑容清浅,得体的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小心些。”
虞绵羞的双颊通红,连连点头。
宋时矜把人往自己跟前拉了一把,打过招呼,这才转身离开。
往戏台走去时,虞绵回头看,直直撞进袁珩温润带笑的琉璃眸子,他点点头,抬步离开。
虞绵被那一下撞的后怕,嘀咕道:“吓死我了。”
“你们认识?”宋时矜偏头看她,“你跟那位袁公子。”
“是啊。”
宋时矜眉头挑了挑,“你别告诉我,那位就是你之前说你母亲给你相看的未来夫婿?”
虞绵一言难尽的对上她的眼,末了叹息着点点头。
宋时矜心梗几瞬,然后很认真的发问道:“你是瞎吗?他哪里比不过我三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提前起床码字,刚写完就放上来了,吃个午饭就去写明天的,以后一定日更(龇牙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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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大抵是宋时矜这句话问的实在认真, 虞绵竟也很给面子的想了想。
她笑着歪头道:“袁珩也很好啊,但是感情这回事,从来都不是谁好就会喜欢上的,若是眼下有个比容铖更好的在你面前, 你也不一定就会喜欢上。”
宋时矜扯扯嘴角, 实在是无奈:“只有你一天歪理最多。”
“本来就是。”虞绵笑嘻嘻的挽住她的胳膊往前走, 而后道:“那是你发现你的道理说不过我的歪理。”
宋时矜拉了一把木椅,缓缓坐下:“到时候只要你别哭。”
虞绵没搭理她。
戏台子后面的座椅上都坐满了人, 宋时矜回头看了眼, 转身调整好面纱。
“宁宁的婚事,你要给她送什么贺礼祝福吗?”虞绵低头剥着瓜子。
宋时矜抠着指甲,笑得不行:“是想要模仿我吗?”
虞绵扫她:“臭不要脸。”
提起这话头,宋时矜就想起去年邱阅宁及笄礼时发生的事情。
实在是不知该给她送什么, 宋时矜索性照着虞绵要给她的礼物全部模仿了一番, 还没有告知虞绵, 最后送过去时,幸好是虞绵迅速先一步。
后来邱阅宁将此事告知虞绵,她对着宋时矜咆哮了整整两日。
虞绵看着宋时矜忍不住的笑意, 无语的收回眼:“你呢?”
“没呢。”宋时矜从她手里抢来瓜子仁。
戏曲还没开始, 宋时矜便左顾右盼张望着。
余光刚刚扫过戏台子后面的二楼, 就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宋时矜往嘴里送瓜子的动作瞬间顿住,半眯着眼睛仔细看了好半晌,等那人消失,她才忽然起身。
“你做什么去?”虞绵被她吓了一跳,仰头问。
宋时矜指指二楼,低声说:“有个熟人,你在这儿等我, 我上去看看。”
宋时矜作势就要往二楼楼梯走,虞绵顿时觉得有些不怎么对劲,伸手就要去拉她,按住宋时矜的手腕问道:“我跟你一起。”
“不用,你就在这里等我。”宋时矜试图拨开她的手,谁知虞绵手劲儿很大,压根掰不开。
宋时矜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上头的人已经没了踪影。
她渐渐抿起唇,严肃的盯着虞绵道:“绵绵,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你得放开我。”
“你……”虞绵拧眉,就是担心她出什么事。
宋时矜拍拍她的手,眼里露出些柔意:“我不会有事的,云霄也在呢。”
说了几句让虞绵放下心来后,她才松开手,宋时矜提着裙摆往二楼奔去,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宋时矜追着那个消失的人一直往前走,转弯后发现前面无路可走,她缓缓吐出一口气,靠在门边仔细听着屋子里的声音。
“事情都办妥了?”
是姬榕。
宋时矜悄无声息的回头与云霄对视一眼,又继续转回去听。
“是。”
“她已经被带回去了,我也看见与那位接触过了。”
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很粗犷,其实并不能听出来是谁,但字里行间都能听出他对姬榕的恭敬,很明显应当是他的属下。
宋时矜皱了皱眉。
是谁被带回去,又与谁接触了呢?
脑海中忽然窜出何秀这个人,宋时矜摇摇脑袋,始终觉得有些不大可能。
那日在街上,看着他把何秀与那小女孩儿打成那般模样,看起来就是半分情面都没给她留的,两人之间按理说应该是敌对关系才是。
思及此,宋时矜忽然又听见姬榕说:“那病看起来像天花,诊断起来也如同天花,但其实根本治不好,喝下药后看着外表完好,但实际里内早已腐烂。”
他的属下笑:“此病可会传染?”
“若是不会传染,我怎会在大街上不要脸面的做出那样的戏来,就是为了钓她上钩。”姬榕话语得意不已,像是自己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一般。
宋时矜后背发麻,抓着门框的手指越来越紧,呼吸微微停滞。
察觉到这点的云霄赶紧扶住她的腰,撑着她的手原路往回走,直到下了楼梯后才问:“殿下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