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这些人一个个就跟他要把江山拱手让人一样,看他眼神也如同在看昏君。
皇帝懒得搭理,折子递上来了他就装死,有阵子总有一些老臣仗着年资高跑到皇帝这来哭,他被烦不行,偏偏这些老臣还个个都很有能力,开除哪个都舍不得。
之前给纪长泽写信时就顺口抱怨了几句,很快就收到了这小子出谋划策。
那些经常去找皇帝老臣发现,他们陛下变了。
要是有人到御前来哭,他就捧着个茶杯嗯嗯啊啊听着。
“爱卿快歇歇,哭累了就喝口水。”
“来,给爱卿上手帕擦擦眼泪。”
“没事,爱卿接着哭,朕肚子饿了,吃些点心。”
那正哭满脸狼狈老臣:“……”
他又是懵又是茫然。
皇帝对他态度确是很好没错,可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在被敷衍。
但偏偏他一停下来,皇帝还催他:“爱卿怎么不说了?朕听着呢,你接着说,要是饿了可以在朕这用些点心,吃饱了再接着说。”
老臣:“……”
他试探着继续说。
皇帝一边吃点心一边听点头:“爱卿接着说,朕听着呢。”
老臣说口干舌燥,想要将满腹激情全都倾斜而出,可倾斜而出是倾斜而出了,皇帝却半点该有反应都没有。
完全没有要辩驳他说法意思不说,还跟着点头,好像听相当认真。
可不知道为什么,老臣总觉得自己憋屈极了。
但他还能怎么办,人家一国之君耐心听着他说了这么久,态度还这么好,难不成他还能去要求对方不光态度要好,还要和他详细交流吗?
等着皇帝一盘点心慢悠悠吃完了,这老臣将心里话都说出去也没得到个响,就如同一拳头出去打在了棉花上一般,让人心底觉得憋屈难受偏偏又没劲再去干别。
最后老臣走时候简直是灰溜溜离开。
等着他一走,皇帝立刻心情很好继续看奏折。
从那以后,凡是来他御前告状,倾诉不该这般,皇帝全都笑眯眯听着。
反正就是你说你,朕做朕。
老臣们过了好一阵才不可置信反应过来,他们敬爱皇帝陛下,现在居然在跟他们耍无赖。
之前还说你行你上,现在就变成了朕听着,但朕不改。
这不是滚刀子肉吗这不是。
谁也不知道陛下从哪里学来市井无赖手段,偏偏他们还真毫无办法。
慢慢,到皇帝面前叨叨叨人就变少了。
纪长泽一回来,一些人故技重施。
陛下耍无赖他们没办法,纪长泽就算是王爷,那也只是个十几岁少年,这招他用着可不好使。
自然,那群老臣没去。
他们找陛下叨逼叨就已经很不要脸面了,去找一个十四岁孩子麻烦,他们还没那么无聊。
找纪长泽大多都是一些同龄人。
在他面前各种大放厥词。
纪长泽新鲜看了几秒后,就让身边跟着侍卫把对方绑了,一路正大光明当着一堆百姓面直接送到了天府。
他现在可是王爷,以下犯上,冒犯王爷,怎么也够这小子挨十板子了。
其他人:“……”
谁也没想到纪长泽这么嚣张。
他凭什么?
他一个异性王,又不是正儿八经皇室人,就算是得了王位,难道不该本本分分老老实实不惹事吗?
这幅嚣张无所畏惧架势,瞧着比皇子还要底气足。
不是,他哪来这么大底气??
难道不该就算是生气也要维护颜面,当年笑呵呵回府再气个半死吗??
当年发作,他就不怕旁人觉得他嚣张吗??
纪长泽确是不怕。
他既然得了这王位,那就是正儿八经王爷。
都是王爷了,还怕他们个鸟。
何况,他确是有底气。
那在纪长泽面前说了一大堆废话权贵子弟在天府足足挨了十三板子。
要不是天府看在他爹份上没敢下重手,就凭他这幅养尊处优样,怕是十三板子下去能去掉半条命。
饶是如此,他也伤不轻。
正小心护着吃了苦头臀部艰难在小厮搀扶下艰难走出天府。
结果还没上自家轿子,就有一队装备精良远远就能看到身上金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金甲兵骑着马朝这边而来。
甚至没给这个权贵子弟反应时间。
纪长衍已经骑着马到了他跟前,居高临下望着这个吓得脸惨白人。
“你,你干什么,陛下将金甲兵交给你,可不是为了让你公报私仇,你今日若是敢动我一下,我必定会让我爹在陛下面前参你一本!”
纪长衍一双眼里沉沉,看不出什么多余情绪。
就连说出来话,都淡淡:“我遵陛下令巡街,你挡路了。”
权贵子弟一愣,不想让开,不然好像显得自己怕他一样。
但不让开……
阻碍金甲兵办事,那可是死罪。
他不想被纪长衍找把柄干掉,最后只能铁青着脸一瘸一拐让到一边,看着那些威风凛凛大长腿金甲兵骑马离去,没一会就没了影子。
最近因为朝廷开始招收女官,一向是跟随朝廷做事民间也跟着慢慢放宽了对女子限制。
朝廷为了鼓励女子读书,将那座男女混校学校招生信息贴好,放话出去,凡是家中有孩子考进来,奖励十两,两名就是二十两,三个就是三十两,男女不限,以此类推,上不封顶。
十年为期,这十年里,等同于每个学生朝廷都要出十两银子作为奖励。
皇帝刚开始还心疼了一段时间,但想想人才。
钱重要人才重要?
那肯定是人才啊。
为了他宏图伟业,牺牲一点小钱算什么!
这消息一出,民间可谓是轩然大波。
要是朝廷直接下令让女子入学,他们说不定还不乐意,毕竟上学可是费钱事,而且读书话,时间被占据,她们还怎么帮家里做事。
但是进去一个学生就能得到十两就不一样了。
十两啊!
放在普通人家,对他们来说这可是一大笔钱。
考进去一个就是十两,两个就是二十两,这个时候哪里还管什么男女,家里孩子都考进去才好。
到时候拿了钱,那学院还是包吃包住,等到毕业了还能被安排做事,一个月就有不少月钱,怎么算都比将孩子关在家里养大再嫁出去最多得一份聘礼来划算。
虽然很功利,但现在谁还管这些。
甚至现在已经有消息灵通开始办一些小女学,用来教导普通百姓家女孩子读书。
毕竟以后女孩子如果出息也可以考上女官了,女官俸禄也不低,若是自家孩子考上了,就算很快出嫁,那说出去脸上也有光啊。
也许那些家中比较有钱人家还要看重脸面什么犹豫一下,穷做梦都恨不得梦见钱穷苦人家却没什么心思去管什么男女大防了。
命都要没了,谁还去讲究这个?
民间一时间出来活动女子都多了不少,纪长衍怕出事,得了皇帝准许后每天都在皇城巡街,四处打击犯罪分子,避免有人趁乱做出什么恶事。
结果正巡着,就听底下人说,纪长泽被人堵在茶楼骂了一通。
他弟弟也不是个吃亏性子,也没跟对方对骂,直接绑了人就送到了天府。
弟弟没吃亏,纪长衍却不打算此事就此揭过,不然旁人更是要欺负长泽年幼可期了。
那权贵子弟本来在看到纪长衍时候吓出了一身冷汗,结果纪长衍居然还真没对他做什么。
虽然眼神看着吓人了一点。
但是他还好好。
权贵子弟缓过来后,抖起来了。
就说这纪家兄弟如何也不能当街行凶,
纪长衍是金甲兵首领,平时代表是金甲兵形象,如果他真为了弟弟与自己一己私欲报复,那弹劾折子能把这人淹死。
所以他根本不必怕,纪长衍瞧着厉害,不过就是个纸老虎罢了。
这样想着,他心底放松下来,心底也忍不住开始鄙夷好似很有靠山一般,行事毫无顾忌纪长泽起来。
他还真当他得了个王位就了不得了么。
纪长衍是金甲兵首领又如何,只看这大街上人来人往,难不成那个家伙还能为了给纪长泽出气把他套麻袋打一顿吗?
自觉自己到底还是占了上风,这位权贵子弟就起了玩乐兴致,臀部一修养好,立刻呼朋唤友起来。
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称不上发小,也算是狐朋狗友,一众人笑着碰头,选了个不错花楼开始玩乐。
正搂着怀中姑娘玩开心,大门口突然大开,闯进来许多身穿铠甲金甲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