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是每次遇到类似情况都这么恶趣味, 虽然百分之九十九都要这么干一次吧。
但这次,天见可怜,纪长泽一开始真没打算叭叭叭挖完了一个坑看着人跳进去之后再凑过去说“哈哈哈哈没想到吧这是我挖坑你们果然掉进去了我好开心哈哈哈哈”。
只是没想到, 随手挖个坑,居然披露出了五人丑恶罪行。
小弟们早就习惯了在纪长泽输出时候在他旁边看着或者根据他意思佩服, 从那个人主动说出罪行之后,他们就震惊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堵小学生, 打劫, 偷东西,他们是早有预料。
毕竟混混嘛,像是他们这种既不去偷东西也不去抢劫还是少数。
但是强奸人家女孩子,还是五个一起。
还是因为追求失败这么做。
要是以前听见了, 他们最多也就说一句“居然这么人渣”, 但是经过了纪长泽两个月教导, 小弟们基本都有了点正常三观。
没想到对方居然能无耻到这种份上,搞得他们一直等到那些人被警察带走了都还有点没回过神来。
“什么玩意,就因为人家姑娘不答应和他好他就这样, 这还是人吗?”
家里有姐姐妹妹人最是义愤填膺。
“这种人就应该枪毙。”
“还好泽哥把他们给诈出来了, 不然还不知道他们要瞒到什么时候。”
“我要是法官我肯定枪毙他们。”
一众小弟叭叭叭说了一番“罪犯应该是个什么下场”后, 心情才稍微平复了一点。
纪长泽最后来了一句:“放心吧, 枪毙没跑了。”
此刻正是严打时候,那帮人犯下这么无耻罪行,枪毙是肯定。
只是心情还是有点好不起来。
比起发现罪犯能够认罪伏法就高兴不行小弟们, 他看得更加现实,看到东西也更加多一些。
比如说,那个被伤害女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哪怕是在更加先进一点现代,女孩子被以这样方式侵犯, 遭受身体压力和心理压力也还是不少,更是有一些擅长受害者有罪论渣滓天天在那传流言蜚语。
纪长泽见过不少,而在这个思想还未完全开放时代,女孩子们遭受了这种事,最后受到伤害和谴责以及指指点点,往往也会是她们这些受害者们。
他提出个问题:“他们那个脑子也不像是有本事能遮掩过痕迹,怎么会一直没被警方抓?”
就算是被遮住了眼睛,五个人,再加上声音和最近有没有遇到过什么比较奇怪人和事,这些组合在一起想要抓住那帮子畜生还是比较简单。
但他们却一直逍遥到了现在。
而且要不是纪长泽故意用计,估计还能一直瞒下去。
今天注定是繁忙一天了。
纪长泽还是没能安心回家休息,打了辆车去了警察局。
他想打听消息一般情况下还没失手过。
很快就知道了为什么这五个蠢货混混一直逍遥法外原因了。
那个女孩子没有选择报警。
她被侵犯了之后没多久,全家就搬迁离开了。
显然是她家人在知道了女儿被伤害之后,选择了忍气吞声遮掩下“丑事”。
如果不是这帮混混作死,进而引起了纪长泽主意故意设下圈套,怕是他们干这件事永远都不会被暴露出来。
因为当事人根本没报警。
要说她不想讨回公道那肯定是假,这已经不光是被侵犯了,五个人,一晚上,她身体当时肯定也遭受了巨大压力。
谁遇到这种事不想把罪犯们锤死呢。
可回归到现实问题。
她能面对这件事曝光后村人对自己议论吗?受得了在学校里被人指指点点吗?谈恋爱,结婚时候,男方会不会介意这件事?
这些全都造成了无形压力,压迫着她和她家人不得不放弃保卫自己权益。
环境影响了她选择。
所以,他来改变一下环境吧。
***
容父容母是学校放学之后才知道那帮混混被警察抓走了。
他们还不来庆祝和松口气,就被摊贩老板告知,混混们之所以被抓走是因为惹到了纪长泽。
“就是纪爱党家大儿子,他不是拍电影去了吗?今天才刚回来,正好撞见,那些混混想污蔑他,结果他可厉害了,掏出了法律上面书,说要告他们,反正乱七八糟是什么我也没听清,他们就被抓走了。”
虽然现在已经可以随便做生意了,但是之前那段“做生意要被政府严查”时间还是让摊贩们看到警察后心底有点发慌。
因此刚刚警察来时候,摊贩老板是躲在屋里偷看外面情况。
“长泽?”
容父容母对视一眼。
比起摊贩老板认为只是巧合,曾经多次离开山市他们熟知从车站回到家方向路线。
哪个路线都没包括小学。
长泽这个孩子肯定是特地绕路过来。
那么是什么事让他特地跑来呢?
容母有些感动,也有些愧疚大人事居然让小辈帮忙:“肯定是他爸妈告诉他了,这孩子一向早熟,想帮我们也正常。”
容父考虑到了别地方去:
“怎么牵扯到警察局了,他才多大啊,怎么能打官司。”
两人这段时间焦头烂额,也没时间关注什么报纸新闻。
再加上因为中央点名表扬纪长泽,各大报纸都主要是冲着纪长泽去,关于容安报道,因为她本人不在首都,也没像是纪长泽那样留下了金先生这么一个“保护伞”,报纸上面就算是有关于她信息也不多。
要发酵话,估计要等一段时间。
而其他看过电影人哪怕觉得女主演眼熟,但化妆和没化妆,演戏跟没演戏区别还是很大,再加上容父容母早出晚归几乎不停下,就算是有人有心想问也没好意思在人家这么忙碌时候打听。
纪父纪母就更别说了。
人家家里正在一堆乱事呢,他们跑过去说“你们知道吗我儿子出息了他真贼棒”,那怕是等着要毁掉这段十年如一如友好邻居关系。
因此,两人在感慨完了长泽这孩子真是懂事,就是给他添麻烦了他们很过意不去,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对方之后。
就开始考虑到了另一个问题。
送出去“避难”闺女回来了。
而家里一片乱七八糟,他们又要照顾老人,又要工作,又要四处借钱,再加上还要应对那两个糟心侄儿,根本没时间去顾着家里。
安安回去会吓到吧。
这个事要怎么跟她说呢。
又不是小孩子了,肯定是不能瞒着,瞒也瞒不住,但就怕告诉她了之后,会影响到她心情进而影响到她上学。
夫妻俩对视一眼,都看清了对方眼底疲惫跟无奈。
人到中年,居然会遇到这样离谱事。
他们甚至每天早上醒来时候都会有一种特别不真实感觉,仿佛这一切都是在做梦,容母还好,容父绝对是最严重那个。
怎么一下子,他大哥就变成了那样面目可憎人,父亲兄弟都不要了,还恨不得像是吸血鬼一样在他身上吸干最后血。
还有那两个侄儿,容父有着这个年头大部分男人都有毛病,觉得生儿子比生儿好。
当然不是说他不爱他女儿,但是对着两个侄儿,他一直都是抱着一种“这是我们容家以后繁衍后代孩子”眼神去看待。
在这两个侄儿还没表现出那种混混模样时,容父也是很疼爱他们。
就算是发觉到了他们越来越不像样子,但看在自己是他们叔叔份上,在两人住在容家时候,容父容母也都是竭尽所能去招待照顾。
结果,就得来这么一个下场。
怎么能不寒心呢。
而现在,寒心甚至都不是两夫妻主要要处理情绪了,因为他们要去处理老人住院费,和兄弟扯皮,学校否定情绪,周围同事们看来异样视线。
这一切都太难太难了。
如今又多了一样。
要去跟还什么都不知道女儿去解释这一切,并且安抚住她情绪。
两人深深叹了口气,带着浑身疲惫走上了回家路。
到了门口时,他们已经做好了看到一个茫然又疑惑女儿心理准备了,推开门后,却都愣住。
许多天都没干净屋子被收拾一尘不染整洁明亮,饭菜香味传了出来,阳台上挂着他们这些天积攒着没有洗衣服。
厨房里还传来了熟悉笑闹声。
“你这样不对,不能这样,那就太难吃了,这道菜怎么可能要加糖。”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对,我跟你说小胡很有厨师方面天分,这些都是他告诉我,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小胡吗?”
“那好吧,那就加一点点。”
“一点点也太少了,来我来加。”
一声惊呼响起,接着就是他们闺女嗔怪声音:“加太多了,要是太甜你自己吃完。”
“我吃完就我吃完,这道菜好了吧,我端出去。”
话音刚落,被他们看着长大邻居家儿子就端着一盘子菜走了出来,见到两人也不惊讶,自然打了个招呼:
“叔,阿姨,你们回来了。”
“你们先坐回吧,菜马上就要好了,我爸妈下去买酒去了。”
纪长泽态度实在是太自然了,简直好像是他才是这个家主人而容父容母才是客人一样,两人不知不觉就跟着他脚步走到了沙发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