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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沈挽情给自己和谢无衍施了个易容术,顺带把玄鸟变成了一只玄凤鹦鹉。
  但谢无衍好像很不喜欢自己被易容,沈挽情刚一转头,他就将自己刚换好的面皮给烧掉。
  来来回回十几次之后,沈挽情开始训小孩似的训谢无衍:“听话,我们得换张脸。”
  谢无衍才不。
  他不仅不换,还非常有脾气地也烧了沈挽情的易容术,顺便还赌气似的把一旁的玄鸟给变成了一只乌鸦。
  于是两个人就莫名其妙开始斗法,马车里乌烟瘴气砰砰乱响,玄鸟从乌鸦到老鼠几乎所有动物都挨个体验了一遍。
  终于,沈挽情忍无可忍:“谢无衍!”
  谢无衍似乎是觉察到到沈挽情在凶自己,将牙根一咬,不甘示弱地回瞪着她。
  沈挽情有被气到。
  于是她将身一转,抱着胳膊轻哼一声不去看他。
  谢无衍也和她置气,一言不发地也不去理她。
  只剩下被两人波及的玄鸟,奄奄一息地趴在桌上看着面前这两个让人头疼的祖宗。
  大概过了半炷香,谢无衍动了动,抬头悄悄地看了眼沈挽情。
  沈挽情还在生气。
  又过了半柱香,谢无衍又看了眼沈挽情。
  沈挽情依旧在生气。
  于是谢无衍就往她那边挪了挪。
  沈挽情觉察到了谢无衍的动作,其实按照她的脾气,早就不和这个心智只有两三岁的谢无衍生气了。但是碍于女孩子的尊严,她还是假装不知道似的不看他。
  直到谢无衍挪到她旁边时,沈挽情才端出面无表情的样子转过头。
  谢无衍看着她眼睛,抿了抿唇,然后低下头。他浑身上下波纹似的涌动了一层紫光,接着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
  他给自己施了易容术。
  就像是小孩子为了哄人开心一样。
  沈挽情愣了下,看着耷拉着脑袋,满脸不高兴的谢无衍,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
  按照谢无衍现在的心智,并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要变成另一个人的样子。他不高兴,纯粹是以为,她这么做是不喜欢他这张脸。
  这对即使失去魂魄都无比桀骜的谢无衍来说,是一件非常伤害他骄傲的事情。
  但他为了哄她开心,还是选择乖乖听她的话。
  沈挽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替他难受了起来。
  她伸出手,将谢无衍拉入怀中,任由他将脑袋窝进她的颈窝,顺毛似的揉着他的头发。
  她抽了抽鼻子,声音强忍着哽咽。
  虽然知道谢无衍听不懂自己话里的意思,但她却还是想对他说。
  “抱歉。”
  “我没有不喜欢你。”
  “你很快就不需要这样委屈自己了,到时候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奔波了几日,沈挽情估摸着明日就能抵达池潼关,于是当晚,一行人找了家客栈过夜。
  谢无衍刚从那地方回来,浑身上下都是伤,即便他自己好像没知觉似的,但按照这个状态,还是不易长时间奔波。
  更何况此时的池潼关,恐怕会有一场恶战。
  一开始,沈挽情倒是的确担心,以谢无衍现在的状况会不会出什么纰漏,但是很快,她就打消了这个疑虑。
  他现在很乖,甚至比玄鸟还要省心。而且在自己和玄鸟吵嘴的时候,还会特别护着她,出手薅掉玄鸟半个翅膀的毛。
  然而到了晚上:乖个屁。
  被当成抱枕抱在怀里的沈挽情非常懊恼,为什么隔了这么久自己都进化成尊贵的宫主了,居然还是摆脱不了这样的命运。
  而且之前的谢无衍,好歹还是尊重抱枕的尊严,只是抱着不会乱动。但是现在的谢无衍,特别喜欢动!手!动!脚!
  沈挽情生无可恋地被他揉来揉去,终于,在他的手顺着腰身即将碰到自己胸前时,她终于忍无可忍地一把按住。
  接着,将谢无衍推开一点。
  不行。
  怎么说自己现在也是进阶版沈挽情,面对这种削弱成奶狗的谢无衍,怎么还能任由他这么肆无忌惮。
  于是她很有骨气的开始发火了:“谢无衍,放开我!”
  谢无衍右手被她扣着,一双漆黑的瞳孔紧紧盯着她的脸,抿紧唇,一言不发,然后皱了皱眉。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这张脸光是皱眉,就显得很能唬到人。
  沈挽情小小的心虚了一下,但很快又想起自己才是有理的那个。于是将眉一挑,非常硬气:“放开。”
  谢无衍一动不动地看她好一会儿,然后放开了手。
  沈挽情:“?”
  这么听话?
  然而就在这时,谢无衍将头一低,像发怒的猛兽似的,咬住了她的颈窝。
  沈挽情下意识地将头一偏。
  然而,谢无衍却没用力咬下,他眉头紧锁,原本眸中全是不悦,但是在接触道沈挽情的肌肤时,却犹豫了。
  他停顿很久,重新抬起头,看向沈挽情的脸。
  沈挽情偏着头,没有看他。
  她停顿许久,闭了闭眼,然后松开了扣住谢无衍的手,转而抚上他的后背,接着安抚似的轻拍了下。
  谢无衍的神情稍稍放松了些,接着,在她的安抚下,很快就放下了芥蒂。
  他俯下身,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处,闭上眼睛。
  不知道是因为沈挽情的身体里拥有他自己的灵力,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总之,谢无衍很喜欢她身上的气息。
  终于,在沈挽情的安抚下,谢无衍放下了所有的警惕,安心地睡了过去。他一脸安安静静地伏在她的身上,甚至还能听见细小的呼呼声。
  就像一个,非常好哄的小狗。
  于是,谢小狗睡着睡着,就开始下意识地抱紧沈挽情。脑袋蹭了蹭,到处去找可以舒舒服服枕着睡觉的地方。
  他找啊找啊,蹭啊蹭啊。
  成功找到了——
  软的!
  舒服的!
  谢小狗安心睡熟。
  然后——
  “谢无衍!你给我起开!”沈挽情想杀人,“你就不能睡枕头吗?三岁小孩都没有你难伺候!”
  *
  次日,沈挽情顶着黑眼圈一脸麻木地上路了。
  为了尽快抵达池潼关,所以她选择直穿密林,但密林四处都有妖物,她不仅要分心用灵力操控马车,还要隐藏自己的气息不被那些妖物发觉。
  沈挽情累了,她开始怀念起自己当咸鱼的岁月。
  身为强者真的好疲倦。
  她看了眼自己身旁的谢无衍。
  他完美的继承了自己的咸鱼属性,坐在旁边揉着惺忪的眼眶,脑袋跟啄木鸟似的点着,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最后非常安逸地将头抵在沈挽情肩上,睡了过去。
  按照他最近的嗜睡频率,像是要把这么些年都没睡好的觉给补回来一样。
  沈挽情气死了。
  昨天到底是因为谁自己才没办法睡觉的啊!
  她又看了眼一旁的玄鸟。
  玄鸟显然心情更好,它站在窗户上欣赏风景,顺便和过路的极致漂亮妖鸟抛媚眼。
  沈挽情生命中最不能忍受的事情,就是自己在忙碌赶作业的时候,自己的同事可以快乐摸鱼。
  于是她把玄鸟拎了进来,欺负了一下,顺带封住了它勾搭其它母鸟的窗户。接着转过头,准备把谢无衍给揪起来。
  但入眼便看见那张安心熟睡的面孔。
  为了掩人耳目些,谢无衍披着件黑色的斗篷,兜帽遮了大半张脸,衬得他脸色更加白皙。他呼吸很轻,眼睫稍颤,看上去没一点戾气和防备。
  看上去很让人怜惜。
  沈挽情很心疼。
  然后下一秒就把他给摇醒了。
  没想到吧,我没有心,我不怜惜人。
  昨天你不让我睡觉,今天我就不让你睡觉。
  被闹醒的谢无衍有点发懵,一脸茫然地看着沈挽情。
  沈挽情非常温柔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理直气壮地找理由唬他:“不可以睡觉哦,现在附近很危险的诶。”
  谢无衍没听懂似的歪了下头,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然后打了个哈欠,准备继续睡。
  然后沈挽情又把他摇醒了。
  谢无衍:“?”
  沈挽情开始哄小孩:“乖啦,听话。你想,万一你睡着的时候有妖怪偷袭你,是不是很危险?”
  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