篁则也想过这点,但现在来不及考虑这些了,“尸魂香的培养环境决定了它存在的地方必须隐秘,如果他们要藏人,那里会是最佳地点。”
景生不赞同,“可是他们并不是藏人,而是他们自己有人在这里任职。”
“可你不是说茗蕊并不是风雨楼的人?既然她作为一个甚至于被当做‘把柄’这种存在,那倒不应该牢牢的被保护在一个相对隐秘的地方吗。”
景生一怔,篁则说的好像有些道理。
既然话都这么说了,那他也没什么别的意见。说来既然不能分流,其实走哪条路都一样,不过就是花时间。
可问题在于他们没多少时间来赌这里的风雨楼分部的人会多久才来发现他们。
篁则很快收到蛊虫传来的信息,带着几个人就往其中一个洞口前行,可能他们真的走对了地方,刚一进去没多长,就遇上了一大波蛊虫的攻击。
这些蛊虫不比之前的野蛊和飞蛊,而是攻击力极强的蛊虫。一旦被它们咬中,轻则致幻重则丧命。
奇禾等人立刻准备起来想要试着将部分蛊虫控制起来,篁则就没那个想法,而是直接和景生他们开始进行“除虫”。
墙上的火把就是最方便的工具,几个人一人拿了个火把在手上,火光所过之处,就是一片“吱吱”声和难闻的烧焦的味道。
景生看着这些蛊虫,似乎之前他从未见过。按照他之前在苗疆的见闻,不应该还有没见过的蛊虫。
于是他转头问篁则,“篁则兄,这是什么蛊虫?”
篁则也摇头,“这种应该是他们研制出的新蛊虫,我也没见过。”
新蛊虫?蛊虫有这么好研制吗?
正因为是新蛊虫,所以一行人无论是蛊师还是对蛊虫一窍不通的人都十分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懈怠。
一旦放松了警惕,很可能这就会是他们最后一次见到光,甚至还只是火光。
还当几个人在想要更小心的时候,突然一个人惨叫着不停在身上摸着,而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行为愈发疯狂起来。
张齐吓了一跳,这是跟着他们一起来的人,难道是被蛊虫给咬了?!
眼见着这个人从一开始的嚎叫开始声音渐渐变小,甚至变成了诡异地嘿嘿地笑,脸上的表情也是十足的扭曲,嘴里喃喃地不停说着什么,他们根本听不清。
“快离他远点!”篁则只来得及说这句话,其他人听到下意识开始后退。然后景生才问了一句:“这是怎么回事?”
篁则紧盯着那个中招的人和周围还在虎视眈眈的蛊虫,还挥舞火把吓退了蛊虫一次,说道:“他是被蛊虫咬了,你看他的手。”
景生闻言,凝神看了眼那人的手,果然有个地方紫红紫红的,甚至开始发黑。
有一个人似乎跟这个人是认识的,忍不住上前拉了他一把,结果那人嘿嘿笑着突然抓住那人的手,狠狠咬了上去!
那人也惨叫了一声,手臂却被牢牢抱住,根本抽不出来。
张齐见状,直接抽出腰间的剑,用力挥下,切断了那人的小臂!
那人捂着断臂,死死咬住嘴唇,面上全是冷汗,被身后的人拉回去包扎伤口。
而被切下去的断臂还被中招的那个人抱在怀里,像是在品尝绝世美味一样,一口一口地咀嚼着吃了下去!
几个人都看得面色发寒,这到底是什么蛊虫?!
篁则抽出腰间的埙,对着景生继续道:“这个蛊看来是研制出来克制我们的控蛊术的,我试了几次,根本无法和这些蛊虫建立联系。”
景生顿时一惊,“这些蛊虫,连你都无法控制?!”
篁则握紧了手中的埙,冷冷一笑,“看来篁正为了把我推下去也是煞费苦心。这种状态的蛊虫可谓疯狂,我无法控制他也一样。”
蛊师都无法控制的蛊虫……景生心中猛然窜上一股寒意,这种蛊虫一旦大面积覆盖会造成什么后果?如果再从苗疆扩散到大渊呢?
他甚至都不敢想。
则见他似乎有些担心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他们肯定在这些蛊虫身上做过什么手脚。蛊虫就是蛊师的手脚和武器,蛊师是不会允许自己的手脚、武器不受自己控制的。”
“可是你不是说这个蛊虫根本无法控制?”
篁则不屑地将埙抬起放在唇边,道:“没办法控制,但毁掉很方便。”
然而景生一把拉住篁则的手臂,“你现在用埙声毁蛊,不会把他们给引来吗?”
篁则看了看周围的状况,问了景生一句:“你觉得如果我不毁蛊的话,我们要在这里被困多久?或者说我们还能被困多久?”
也可能挺不过去,直接死了。
景生皱了皱眉头,看了眼张齐他们,收回了手。
“你说得对,吹吧。”
最多,不过是和那些藏在这里的家伙拼命罢了。
低幽的埙声响起,渐渐在狭小的空间中扩散开。
刚才还在抱着半截手臂吃得无比“畅快”的那个人猛然撇开了怀里被啃掉一半的手臂,抱着脑袋哀嚎着。
这个人从一开始跪在地上嚎叫,随后便成了倒在地上不断地翻滚,嚎叫着抽搐,但再没人敢上前接触他。
周围的蛊虫也开始乱了起来,失去了原本直接冲着他们这些人来的秩序,反而开始四处乱跑,甚至可以看见有的蛊虫对身边的蛊虫开始进行撕咬!
透明的翅膀和甲壳被啃噬、撕开,景生等人不断听着周围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大声的“咯吱咯吱”的撕咬声、咀嚼声,有心理承受力不够强的,直接捂住了嘴,像是要吐了一样。
要吐的人被黎鹏瞪了一眼,死死捂着嘴,咬紧牙关,最终还是没吐出来。
蛊虫这种乱七八糟的样子已经完全超出了奇禾等人的想象,他们向来接受的是最正统的蛊师训练,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损毁蛊虫的方式。
奇禾不仅转头对身后的一个蛊师问道:“森倰,你……你见过……听说过这种场景吗?”
森倰咽了口口水,摇摇头脸上直冒冷汗道:“我怎么可能见过,听都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