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箴。
墨承广今日的气色好了些,竟然还能和墨亦轩下棋。
“轩儿这一步棋下的当真是秒啊,直接逼着父皇让出半步棋。”墨承广感慨道。
墨亦轩淡淡一笑,“父皇言重了,儿臣又怎么是父皇的对手呢。”
“不,轩儿,你谦虚了,父皇现在就已经成了败局。轩儿的棋艺当真是深不可测啊,就是比起仲儿,也是高上一筹。”
“闲暇之余的玩物,登不了大雅之堂。”
“你错了轩儿很多东西都能代表出这个人。”墨承广的话突然间便的很深奥。
墨亦轩笑而不语,下了一个黑子,墨承广的几个棋子被圈了进去。
墨承广拿起棋子犹豫半天,终是放下,哈哈大笑起来,“轩儿的棋艺当真是深不可测,不知不觉父皇就被逼的屋子克罗了。”
墨亦轩的嘴角也出现了淡淡的微笑,几个随从的小太监都看了个呆。
“李茂。”墨承广喊了一声。
李茂从门旁走了出来,“皇上。”
李茂是墨承广的贴身太监。不可能不在墨承广身边,但是看到他和墨亦轩下棋,就又不出现了。倘若他在旁边,墨承广下棋特别喜欢问他。所谓观棋不语真君子。
就算是墨亦轩的棋艺再高,最后赢了。一旦下棋的时候,他在一旁不停的支招。一定会在墨亦轩心里的印象大打折扣。
现在他可是竭尽全力讨好着墨亦轩。眼看着墨亦轩成为储君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只差下一个圣旨了。
前几天墨承广还去看了墨亦仲几次,听说墨亦仲已经脱离的危险,再有几天就能醒了,竟然再也没有看过他。
本来墨亦仲还是墨亦轩最大的竞争对手,结果直接就在墨承广这里被淘汰了。
“仲儿怎么样了?”墨承广喝了一口茶,看着他。
“回皇上,二皇子已经脱离了危险,御医说再有几天就醒了。”
“再有几天,几天前就是这么说的吧。”墨承广皱起了眉头。
李茂连忙将身子低的更低,“皇上,冯太医是这么跟奴才说的。”
“罢了,罢了,没有危险就好了。”墨承广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是。”李茂又推到了门口。
“轩儿,最近有什么大事吗?”
奏折已经全部是墨亦轩批阅的,墨承广都不曾过目。
“璧城瘟疫了。”墨亦轩淡淡的答道。
“哦?璧城?”墨承广的表情认真了起来。
“璧城可是离墨箴近着呢,做好准备了吗?“
“儿臣已经下令吴城的百姓全部迁到最近的城里了。”墨亦轩倒了一杯茶。
吴城就是墨箴距离璧城的最近的那个城。
“哦,夏衫现在是冬锦的了吧,那璧城就是锦皇的事情了。“墨承广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间说道。
“是。”墨亦轩应道。
“如今冬锦一家独大,我墨箴又素来与冬锦没有什么交集,轩儿,你说该怎么办?”
“这要看父皇是怎么想的。“
“怎么说?”
“如果父皇只是想国泰民安,那不必与冬锦有任何来往。倘若父皇有别的想法,就要看父皇是想什么了。”
“不与冬锦来往,就可以国泰民安?”墨承广的表情很微妙。
“这么多年,父皇看出了那锦皇没有合并天下的想法?”
“之前是没有,但是如今冬锦已经合并了夏衫,不代表他现在没有。”
“父皇,儿臣在冬锦呆的时间比较久,对锦皇的了解还是有的。他没有那么大的野心。”
墨承广认真的看了一眼墨亦轩,随后露出了宽慰的笑容。“好啊,父皇果然老了,还是你们年轻人知道的多啊。”
墨亦轩淡淡一笑,“儿臣过奖了。”
“皇上,二皇子醒了。”李茂在门外听着这对父子的谈话接近尾声,终于插了一句。
“醒了?醒了好。轩儿,随朕去看看仲儿。”墨承广一愣,然后道。
墨亦轩走过来扶起了墨承广,向着沿北宫走去。
李茂沉默的跟在后面。
他这几天就好像那些小太监一样,一句话都不敢多少,不停的观察着眼神。
本来立储君的时候就是最乱的,偏偏墨承广如今的情况怕是只要立了储君,不用多久就能登基了。
这种时候,宫里必定血雨腥风。
之前墨承广立的两个储君时便是那般的。
宫里可是不太平了好久,几乎是天天死人,有奴才也有主子。
现在墨亦仲又醒了,别看墨亦仲平时清心寡欲,他可不相信墨亦仲没有当皇上的想法。
墨亦仲不是傻子,又不是看不出来墨承广对墨亦轩的喜爱。估计他要有所动作了。
这个时候,牵连的东西,实在太多。他必须谨慎谨慎在谨慎,才能熬过这一段时间。
“皇上驾到!”李茂胡思乱想间,已经到了沿北宫的门口,他连忙跑到前面喊道。
宫里跪倒一片,“皇上驾到。”
这一回墨承广有反应了,“起来吧。”
众奴才却是愣了一会才站了起来。前几次都是墨亦轩喊得平身,他们已经习惯了墨亦轩好听魅惑的声音。
这一回换了墨承广沧桑枯哑的声音,他们竟然有些不习惯。
御医们连忙赢了出来,墨承广正向那走去呢,眼见一道病歪歪的身影走了出来,“儿臣拜见父皇。”
墨承广快走几步,“仲儿你这是做什么,你身体没好,轩儿,快扶你二皇兄进去。“
墨亦轩松开了墨承广的手,搭上了墨亦仲的胳膊,“皇兄,外边风大,我扶你进去。”
墨亦仲无力的回了一句,“多谢皇弟。”
墨承广满意的看着这幅兄弟和睦的画面,对着继承墨亦轩任务的李茂道,“朕多希望还能多看见这样的场面。”
一句话,李茂听出了两种意思。
一种是墨承广身体不行了,要走了。
第二种是他要下圣旨宣布储君了。
天家无兄弟,这句话不是虚的。不论墨承广宣布的储君是谁,都不可能在看到这幅画面了。
储君要除掉一切对自己有威胁的存在,旁人要费劲心思除掉储君。
看到墨亦轩走了出来,墨承广又感叹道,“像,真像。”
李茂也抬起头看着墨亦轩,风吹起他紫色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