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们而言,投诚的投名状实际上十分简单,只要我们不和齐王、篁正之间暧昧不明,也不和对方有什么不该有的交易,朝廷就不会对我们太狠。”
“若相反……”蓝衣人将酒杯放下,酒面映着他冷冷的笑容,没有继续说下去
景生捏着手里的珠子,饶有兴致地对着阳光观察,果然能看见里面蠕动着的小虫子。
那一刹那,景生好似触电一般。
“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去?”
“陪他生,陪他死。”
景生的脑海里昏昏沉沉,他想看清那个绝尘而去的身影,可是漫天的黄沙挡住了一切。
身处战场,景生却没了一丝心思。他脑海里都是那个名字。
青鸾。
张齐被顾念这么突然的一手吓了一下,黎鹏也紧张地检查着张齐有没有其他的伤处。
景生对他俩摆摆手,说明了并没有问题才放下心来。
沐英见这最后的一招竟然被景生所化解,说不上来是愤怒还是悲哀。
看着被景生捏在手里的风牧珠,顾念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理直气壮。毕竟还是她们在暗算偷袭,无论如何算不得光明正大。
沐英无力地笑笑,带着一种接受命运了的味道。
只可惜景生并没有放过她的打算,他径自问道:“你这个风牧珠是谁给你的?”
沐英单独那瞥他一眼,并不回答。景生看向顾念,但是顾念也和沐英一样缄口不言。
她们不说,景生一样有办法知道,或者说景生已经知道了。
“你们不说可以,不过风雨楼可不一定会按照约定给你们想要的东西。”
沐英尚未表现出什么,顾念反而大惊失色,“你说什么?!”
景生无所谓地笑笑,“我知道风牧珠是柯钦飞给你们的,而且和你们定了不少的交易。我理解,毕竟人各有志。可是你要知道,现在的风雨楼,可是什么手段都无惧一用的。”
“你们以为这还是灵音阁远遁之前的风雨楼吗?”
顾念有些神思不属,沐英倒显得并不是很在意。她静静看着张齐,可是张齐只是和黎鹏站在一起,半点视线都没有留给她。
失败了……还是失败了……她终究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这大概啊就是她的命吧……
沐英的执念在这一刻被打破,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来说几乎算是致命的打击。只要此时有一点点针对她的攻击,沐英必死无疑。
可是有人并不想让她死,除了顾念,还有景生。
在沐英晕倒失去意识之前,景生就将风牧珠打入了沐英的口中,并且直接顺着喉咙咽了下去,顾念根本来不及阻拦。
顾念震怒之下质问景生是想害死沐英,可是景生却告诉顾念这是在救沐英。
究竟是不是救她顾念不了解,风牧珠对顾念来说只是一个并不熟悉的传说,或许真的有救人的能力也说不定。
失去了章法的顾念也只能病急乱投医,左右……不会有比沐英死掉更糟糕的结果了。
实际上那个风牧珠也的确能救命,尤其是沐英这种情况之人的命。
留着沐英景生并不是出于怜悯想帮她一把,他还没那么善人。只是既然这件事里风雨楼又掺合了进来,那么他总要给风雨楼下点绊子。
不然怎么对得起柯钦飞对他的追杀呢?
沐英被顾念扶回去之后郭腾也已经彻底摆脱了沐英的控制,只不过他半点也没发现自己曾经被控制过。
他还是当沐英是一个可怜的妹妹,也仅此而已。
如此一来,要利用朝廷大义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使郭腾带领锐锋堂分部撤除机关阵法并不是很困难的事。
机关顺利撤除,但是同时又出来的一个新麻烦。
沐英失忆了。
大概是因为一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顾念,沐英十分粘着顾念,一看不到就坐立不安。
虽然不会象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一眼大哭大闹,但是沐英这个天生的楚楚可怜的样貌加上微蹙的眉头,就让顾念忍不住一直按照她的想法留在她眼前,不想让她着急。
这么一来几乎是沐英和姑奶奶形影不离,吃在一起住在一起。
看得张齐啧啧称奇。
“这沐英是真的失忆了?”
不怪他不信,实在是沐英这个人的小手段太多,他都已经怕了。随时都对沐英的一切举动做出了最糟糕的猜测和打算。
景生对沐英失忆倒是没有怀疑,“风牧珠中的蛊虫可以按照控蛊人的意念控制他人的心智,但是一旦反噬,后果也难以预料。”
黎鹏望着远处亦步亦趋跟着顾念的沐英,“即是说失忆就是后果之一?”
“的确是。”景生也顺着黎鹏的视线看过去,只不过他觉得这个反噬不应该是这么简单,“按理来说风牧珠里的蛊虫是需要蛊师或者是武功高深的人才能控制的。”
可是当初的沐英并没有那么高深的功力,又不是蛊师,如何能操控风牧珠?
而且既然她会被反噬,证明她的确是控蛊人。除非……
她只是控蛊人……之一。
“景兄的意思是还有其他人在帮忙控制这个风牧珠内的蛊虫?”黎鹏皱起眉头,“那另一个人岂不是也被反噬了?”
景生点头,“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是还有一个人,而且已经被反噬了。反噬的程度是按照控蛊人的功力强弱和控制阶层来定的,沐英只是失忆,说明她很可能并不是真正在完全操控蛊虫的人。”
“真正的控蛊人其实是那个我们还没发现的人。”
而他所受到的反噬,只会比沐英更狠!
柯钦飞浑身颤抖着跪了下去,对着坐在座位上的女子哀声求道:“求求您……给我解药……我好难受……好难受!”
一边哀求,柯钦飞一边在内心痛恨、诅咒沐英和打乱他好事的景生等人,若不是他们多事,他怎么会被反噬?!
正想着,突然座上之人将手中的茶杯直直扔了下来,凶狠地砸在了柯钦飞的头上。茶杯禁不住力道,顿时碎裂开来。
柯钦飞似乎是已经熟悉了这个阵仗,并没有任何被侮辱了的感觉,反而更向前膝行了两步,苦苦哀求着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