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枪声忽的响起,包间门突然被关上,陈莫的胸口已经多出三个枪眼,嘴里开始吐出鲜血。
我捏着拳头,转身就揪着铁七的衣领,愤恨的看着他说道,“你他吗懂不懂规矩,不能杀警察,现在怎么办?啊?你告诉我!”
“我要不杀他,他就得杀了我们,钱我会打给你,现在,我得先走了。”
铁七不屑的笑了笑,收回手里的枪,跟着降头师就从身后的墙体之内穿了出去。
我慌乱的抱起陈莫,拍了拍他的脸颊,他吐着鲜血,颤抖的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照片道,“我……我还是输了,好不,甘心啊,下,下辈子,我一定要抓到……你!”
我拿起他手里的照片,低头看了一眼,照片上是我和瑞雪在酒店时被偷拍到的,也就是在井所市我迷路的那一晚。
陈莫最终还是放开了手,我的衣领上,沾满了血迹,外边的特警一直拿着喇叭说着泰语,可始终不敢冲进来。
身后的姑娘蜷缩着身体蹲在墙角,若卿皱着眉头,走到我身边说道,“解非,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收好名单还有单子,明天你把她送走以后,就先回国,让祁天川找人把我捞出来。”
我红着眼,咬着牙,从口袋里拿出两张隐身符,递给了若卿。她摇了摇脑袋,可也没有其他办法。
过了两分钟的时间,特警踹开门,两名特警把我按在地上,掰过我的手拷上了手拷。
躺在地上的陈莫睁着眼睛,鲜血湿透了一旁的照片,我多想告诉他瑞雪还爱他,可他却再也听不到我说的话了。
我被拉上警车,警笛的轰鸣声响彻在曼谷的大街上。
亲眼看到一个活人身中三枪,倒在自己眼前,说实话,我害怕了,我真的害怕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自己挣了钱,不仅拿着祁天川给我的分红,还自己赚了外快,有了名声。
人一但有了权利和钱,总能飘起来,以前我不怕死,现在,我特别害怕。
警车行驶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我并没有被送进看守所,而是直接被送进了监狱。
我被强制剃光了头发,换上了三零零一号囚服,单人的监狱房,一张简陋的地炕,一个便池,一个洗漱台,还有一个放置牙刷的柜子。
牢房大门关闭,发出了清脆的声音,我全身开始发抖,脑子里还回想着陈莫中枪时的场景。
如果我当初没有认识他,现在应该也不会觉得可惜和害怕……
狱警给我送来了一床被子,还有一卷卫生纸,他拿出警棍,用着一口别扭的国语说道,“好好把屁股洗干净,今天晚上会有人来招待你的。记住了,不能大喊大叫,粪便池要冲干净,每天检查两次,要是有脏的地方,挨打的可是你自己。”
一份咖喱饭从牢房门下递了进来,狱警笑了笑,挥舞着警棍转身离开。
我蹲在炕边,一直低着脑袋,每个人都有第一次,鬼怪我杀了不少,但第一次看到活生生的人死在我面前,心里的担惊受怕,是在所难免的。
下午七点多,牢房大门被打开,狱警带着两名高个子男人走了进来,我懒得搭理,依旧坐在原地。
狱警低头看了看自己踩到的咖喱饭,拿出警棍朝我吼道,“你,过来把我鞋上的咖喱擦干净。听到了没有?妈的,看老子不打死你!”
警棍滑落到我的眼前,我迅速抬手,一把将其夺了过来,他慌乱的拿出口哨,我抡起拳头就朝他嘴上打去。
刚进来那两个男子本来还挺嘚瑟,现在一看,也只能闪到墙边不敢回头。
打了许久,狱警的嘴角已经开始流血,脑袋上的伤口是那么明显,我抬脚踢了他一下,擦掉手上的鲜血,说道,“老子进来可不是让你打的,和我动手,就你也配?叫你们监狱长来,我要见他。”
他慢慢扭动着身子,咳嗽两声,捡起地上的警棍,慌慌张张跑了出去。
我愤怒的抬脚踢回牢房大门,坐到床边叹了口气,面壁那两个男子相互看了一眼,转身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烟和火柴朝我走了过来。
他们替我点上香烟,我抬头看了他们俩一眼,他们也赶忙低下头,走到洗手池旁边蹲下身,双手抱着脑袋。
这次来泰国,我只是为了帮警察办案,现在事情差点被警察搞砸了,自己反倒还被送进了监狱。
要整死我的人很多,可能整死我的,这个世界上还暂时没有!
监狱里都有这么一个规矩,大事做小,小事化了,进了牢房,谁都会找大哥。
我前前后后被抓的时间不到六个小时,没有人问质,也没有人告诉我会关多久。
泰国的法律没有国内严格,这走私贩毒的囚犯,基本每天都有一两个。
看他们来挺老实,那出去的狱警也没再回来,我走到门口敲了敲门,一位瘦小的狱警看了看我,赶忙拉紧牢门说道,“你……你好,有事吗?”
“给我来一份牛腩鸡腿饭,再送两份咖喱盖浇饭进来。”
“好,好的。”
过了二十来分钟,饭送了进来,我端起两份咖喱盖浇饭,走到他们面前放在了地上。
他们回头看了一眼,朝我拜了拜,就端起盖浇饭吃了起来。我端过牛腩饭,吃了两口说道,“你们俩坐上来吧,陪我说说话。”
“没事,大哥,我们坐这就行。”
“国语说的挺好的,中国人?”
“不是,我们原来那屋有个老师,他教我们的。”
“行了,不用这么客气,你们睡那边,我睡这边,不用叫我大哥,我啊,很快就能出去了。”
“大哥,其实你也不用老这么想,赵四爷吩咐的事,恐怕你还没那么容易能出去。”
我一听到这个名字,顿时放下了手里的盒饭。
我就说怎么这么奇怪,原来是赵四想整我。
高高傻傻那男子挪了个地方,蹲到我身边看了看牢房大门,低声说道,“在曼谷,谁要敢惹了赵四爷,那可都得关个几十年,要想出去,无非就是塞点钱,送点东西。”
“是吗?呵呵……”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我要想出去,他们谁都拦不住我,我只是想看看,这降头师到底想玩什么鬼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