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直磕头的许寒琳也被田怡的动作给吓得脸都白了,这好不容易才醒过来一天,而且脑袋上开了那么大一道口子,乱动的话要是一不小心碰到伤口那可怎么办?幸好有赵老师阻止了她,许寒琳又是后怕又是心疼又是生气,跑过去就想打她一下,手扬到半空然后又顿下了,始终是舍不得,最后深深的叹了口气放下手。
“妈!”田怡抬起巴掌大的脸看着许寒琳,因为做过手术的原因,显得整个人都非常削瘦,肤色也白得很不健康,本来一对眼睛就挺大,这脸一瘦下来就显得更大了,几乎都占据了整张脸的三分之一,大得骇人,她十分倔强:“你求她做什么?我根本没有做过!”
“你个死孩子是想气死我吗?”许寒琳闻言不禁落下眼泪,道:“你吃饱饭撑了吗要你去做那些事情?现在把自己坑进去了你满意了?”
“我说过!!”田怡很生气:“那不是我做的!”
许寒琳深深看了她一眼,整个都像老了好几岁一般,然后扭过头用一种渴求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但是我不能!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做所为付出代价,即便田怡还没成年,而且此事我也做不了做,虽然有些于心不忍,但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许寒琳见状不禁失魂落魄得很。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田怡眼睛都红了,不知道是愤怒还是伤心,语气十分压抑:“从小到大,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不管我做什么,你永远只会打击我,从来都不敢相信我一点!我真恨不得,恨不得是从别人肚子里爬出来的!!!”
“你说什么???”许寒琳本已伤痕累累的心,再次被自己的女儿狠狠的捅了一刀,鲜血淋漓痛到她几乎麻木,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的女儿居然是这样看自己的。
“我说什么?”田怡忍不住嘶喊:“我说我恨你!!恨你不相信我,恨你只会骂我!别人的妈妈都温柔,只有我妈妈,像个泼妇,走出去我都不好意思说你是我妈!!”
“你……”许寒琳巴掌扬了起来,田怡眼里含着一泡泪水,死死的咬着嘴唇,倔强的看着她,微微抬着下巴,那意思是你打啊!
“真是冤孽啊!!”许寒琳巴掌扬了半天,最终无力的落下。
气氛就这样僵住了,两母女都没说话,我们呆在这里也尴尬得很,真不知道赵老师叫我们来,难道就她要当一回圣母,好劝我们帮一帮许寒琳吗?虽然她看起是可怜,但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我不觉得我能够帮得上她,更何况我也没有想过要帮她。
在这里浪费了许多时间我觉得郁闷得很,于是就向赵老师告辞,她顿时急了,拉着我的手不让走,不停的给田怡说话,说真的不是她之类的,我无奈了,道:“我知道您是一个负责任的好老师,爱护自己的学生,但真的,赵老师,那件案子证据确凿,已有定论了,就算她现在反口,也是没有意义的了!”
“可是……”赵老师还想说什么,茜茜在一旁冷冷的插嘴:“没什么可是的!你要保护你的学生,就随你的便去,别再老拖着别人跟你一起好吧?也不看人家愿意不愿意,那种人值得吗?”
“你……”赵老师脸色微变,松了手道:“你们不愿意帮忙就算了,何必出口伤人,她还是个孩子,就算曾经做错了事情,难道不能原谅她吗?“
“要是做错的了事情,一句原谅就算的话!”茜茜翻了个白眼说出一句经典的话:“那还要警察干嘛使?”赵老师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茜茜还嫌不够似的再补充道:“更何况她那仅仅是做错事吗?那是犯罪!!怎么大人犯罪就要抓起来判刑,她犯罪就该被人原谅?就因为她还没成年?那意思是只要没成年杀人放火也是可以原谅的吗?”
“你不要偷换概念!”赵老师脸色又青又红的:“我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茜茜反问道!
“就算田怡,曾经找人欺负过朱苗苗,但事情已经过去了,而且又不是田怡故意想要害得她自杀,就算有责任也只占一小部分,大部分的原因是在朱苗苗的心理素质不强,完全把朱苗苗的死推在田怡身上,这对田怡根本就不公平!”
“公平?”茜茜冷笑:“给了田怡公平,谁来给朱苗苗公平?当时她才多大啊?从她八、九岁,就被田怡派人欺压,好好的一个活泼开朗的孩子,就这么被她逼成了自闭症患者,谁来给她公平?就因为田怡她舅求了她妈一命丧了命,所以朱苗苗就活该被田怡害到死为止?”
“你胡说!”田怡忽然出声道:“我承认我找人揍过她,但她根本就不是我害死的,凭什么怪到我头上?”
“你以为不是你亲自杀人,就不算杀了吗?”茜茜看着田怡没好脸色。
“我根本没有!”田怡语气里满是执拗!
“你别死不承认了!”茜茜斜着眼看她,带着几丝不屑:“蒋军他们三个,都承认了,就是你指使他们去强、奸朱苗苗!!我简直无法想像,那时候你才几岁,她才几岁,你怎么就那么丧心病狂?居然能够做出这种毁人一辈子的事情来!现在还有脸在这里装无辜?脸大得都能够跑火车了你知道吗你?”
“你说什么?”田怡神情僵住了,眼里全是不可置信:“你刚刚说什么?朱苗苗她被??是蒋军郑宏和冯强?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啊……”田怡不由自主的摇头,嘴里喃喃自语的说着不敢相信之类话,头越摇越快,似乎是触动了伤口,然后不由得痛呼了一声,许寒琳虽然被她伤了心,但关心她还是印在了骨子里,顿时就从地上跳了起来,一屁股坐在病床上,然后抓住她的肩膀,恶声恶气道:“你再摇啊?病了都不安分,痛死活该!”这样骂着的同时,抽出枕头来放在她的脑后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