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华浓说着甩开蒋红梅的袖子就往前走:“还让你们瞒着我,那行,回去之后我就给他打电话说清楚,路过家门口都不进去看看,他就是个大猪蹄子,以后也不用再回来了!”
“不用你们送了,不,不用你们监视我了,再见!”
说完招呼昭昭,道:“昭昭,来,妈妈背你,我们到路口去看看有没有顺路的车,回去之后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昭昭歪着头问蒋红梅:“我爸爸前几天真的回来了吗?他不是在出差吗?”
蒋红梅看看沈华浓母女俩,赶紧道:“没有,真没......”
沈华浓瞪眼她,她就消声了,见沈华浓已经一把背起了昭昭,大步朝前走了,她跺跺脚,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又赶紧跟上来了,挨着沈华浓小声的道:“至于嘛,还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可真多心,不是我说,就幺爹那样的人,真要做什么见不得人,还要瞒着你的事?你以为他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了?”
“真要对不起你,头几年你跟他冷冷淡淡的时候,他就可以去做了,那时候都没跟你离婚,就这么干耗着,还要等到现在才做?”
沈华浓将蒋红梅往边上推了推:“走过去点儿,挤在一起你也不嫌热。”
蒋红梅佯作生气,在她胳膊肘上拍了一下。
然后继续跟过来道:“他呀就是实在是时间紧迫,坐着车回来的,回来马上就又跟车回去了,一会都没有多待,来去匆匆的,过来也就没说几句话,还特意说让接送你,别让你辛苦,人家在外面多忙多累,辛辛苦苦的,本来就没人照顾,回头就接到一电话,你不用再回来了,我不跟你过了,想想我都替他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
沈华浓闻言就轻哼了一声。
刚听到霍庭回来过,但是没给她说一声,就连写信的时候都没有提这件事,那一瞬间她真的是特别恼火,不过说老实话,最生气的那一刻,她想的也不是霍庭会做什么对不起她、对不起婚姻的事情,她就是觉得他隐瞒她了,还是处心积虑的,叫人生气。
现在往前走了一段,听见蒋红梅这番话,她又冷静下来。
霍庭为什么要隐瞒她呢?
他有什么事非得隐瞒她,还弄了个过家门而不入?
家里没有什么事,那就是他工作上的事了?
可她在这一方面一向都很自觉的啊,他的工作如果涉及保密的,她从来没有多过问过,他愿意说她就听,不愿意说的,她也不会死追着问。
应该也不是工作的事。
那就只有一件事了。
沈华浓也就只想得到一件事——宋达的事情。
两人本来就在这件事情上有分歧,当时他还气得说再也不跟她说后面的事了,有什么关于宋达的事也不会告诉她。
沈华浓看看不远处那几个匆匆扒完饭正说着再去巡逻一圈的公安,若有所思。
难不成,霍庭是怀疑宋达来竟市是跟红星公社有关?
可是,红星公社里有什么能够吸引宋达的呢?
“哎,我说,你可够了啊,你别往前走了,先跟我进去吃饭,现在人多路上不安全,你再这样我喊人来抬你进去了啊!”蒋红梅拽着她的胳膊说着。
沈华浓收敛了思绪,道:“好了好了,你先松开,我跟你进去吃饭就是了,别拽了,再拽我喊那几个公安同志帮忙了啊。”
“怕了你了,快点儿!”蒋红梅嘀咕道。
沈华浓本来是打算去找霍国安问问的,如果宋达的目的真的是红星公社,霍庭要让霍国安配合,不可能什么都不告诉他的,蒋红梅有可能是真的不清楚,但是霍国安总会知道一些。
还有这几个公安......讲真,沈华浓感觉有点儿夸张了,市里也有代食品生产点和咨询点,虽然也有武装部在市区巡逻,但是跟平常比较起来,也没有什么很明显的区别,起码她没有看出来。
不过,直到沈华浓吃完饭,也没有看见霍国安的人,说是市里有什么领导过来了,他去接待去了,一时半会是抽不出空过来的。
人虽然没有到,但是送沈华浓回市里的车,先被蒋红梅给招呼来了,是一辆驴子车。
生怕沈华浓再闹事,蒋红梅一刻也没有留她,推着人就往外走:“天不早了,你刚才不是急着要走吗,行了,走吧,走吧,真的是怕了你了,你最近没事少回来给我们添麻烦,啊?”
沈华浓:......
“你再去市里别找我请你吃饭!”
蒋红梅懒得理她,跟赶车的老张头摆了摆手,“快走吧!”
车子开动了,过了晒谷场前面的沟渠,就见路边停了一辆轿车,轿车后面还有一辆边斗,现在都空着,上面没人,车身上面还有“竟市公安”字样,的确是公安局有人过来了,来的人还不少,看这排场来的还不只是普通小公安。沈华浓这才信了霍国安并非是刻意躲着她的。
可就维持一个公社的治安,应该不至于让市公安局的人过来吧?
那他们是为了什么来的呢?
是跟霍庭有关吗?他找人来的?
还是......跟宋达有关?
“妈妈,那个边斗我坐过了!”昭昭兴奋的指着那边的车,跟沈华浓道。
小姑娘问题很多,沈华浓暂且也不想这件事情了,专心的应付昭昭,母女俩说着话,路上的时间也过得挺快的。
走到半路,公安局的轿车和边斗就追上来了。
因为天热,轿车的车窗是开着的,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男人,沈华浓还真认识,正是霍庭在公安局的对头,也是接了他的职位,但是还在考察期的赵黎明。
沈华浓听公安局家属院的几个妇女聊天的时候说到过,好像是对赵黎明的考察期延长到了一年,不过现在都五月份了,从去年洪灾算起,这也差不多快了。
轿车从驴车旁边驶过去的时候,赵黎明正将胳膊架在窗口上,伸出来的手上夹着一根烟,一边弹烟灰一边跟车里的人抱怨着什么,看见路边的小驴子车,和已经垂下头的沈华浓,他也没有放在心上,说话声也没有刻意收敛了。
因此沈华浓除了闻到轿车尾气和烟味,也听到了两句没头没尾的话。
“我还不信了他真有这么本事能够从老子眼皮子底下不见。”
“要我说,不如让他死了一了百了,人死了,群龙无首其他乌合之众不成气候,偏要搞个什么一网打尽瞎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