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死……为什么还不死!”
书房里,辛格卧倒在自己的鲜血之中,机械般不断重新着同一句话。他眼神呆滞,生机正一点点地离开这具身体。若是普通人的话,现在只怕早已死去多时了,也唯有以伪装者强悍的体能,才能顽强地保持着生命之火没有熄灭。可现在来看,这份顽强反而是一种负累。
高跟鞋敲击着地面的声音响起来,米娜从藏身处走到辛格的旁边。她蹲下身,一把扯起辛格的头发,把男人的脸朝向自己。看着喃喃自语的辛格,米娜嘴角抽搐了下,接着发出一串大笑。笑声中,她摊开手掌,掌心裂开一道口子,从里面滑出一把锋利的短刃。她握住短刃,在辛格的脸上由左至右划了一刀,辛格的脸顿时皮开肉绽。
“怎么不说话啊,辛格先生。快来惩罚我啊,让我继续像条母狗一样游街示众啊?”米娜说着,手上的短刃双在辛格的眉心处点下,然后寸寸下拉。
辛格的脸被撕开了一道血线,这条血线从眉心开始,划过坚挺的鼻子,切开他的双唇,最后终止于下巴处。
“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小人,现在怎么不说话了。哦,我忘了,你已经失去意识了吧?”米娜竖起短刃,一点点刺进辛格的眼珠,最后把他一颗眼珠挖了下来。女人哈哈大笑:“看看现在谁才是狗,你就是一条死狗啊,可怜的家伙。”
把辛格放开,米娜竖起短刃,用力插进了辛格的脑袋里,使劲地旋转着,把辛格搅得鲜血真流。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才总算把连日来的怨气泄尽。她站了起来,收起自己的弑刃。走过去打开门,大叫道:“人都死哪去了!快去追杀入侵者,辛格先生被他们杀死了!让乐园里那些猪也动起来,如果逮不着入侵者,他们今晚就等着被宰杀吧!”
片刻后,城里就响起了伪装者的广播:“乐园的居民们请注意,辛格先生被入侵者残忍杀害。现在要求你们协助追捕入侵者,如果捉不住他们,你们应该清楚会有什么下场。”
广播连续播放了几遍,起初聚集在广场那边的人还没从之前的震撼中清醒过来,胖市长艾鲁曼爬上高台尖叫道:“你们还愣着干嘛,快去捉人啊,难道你们想死吗!”
人们这才如梦初醒,不管男人女人,都尖叫着涌出了广场。
这时,暮雪驾着车在卢森堡市的街巷里狂奔着。坐在后面的凯特森死死地捉住汽车窗户边上的扶手,一个劲地叫道:“亲爱的暮雪,你就不能开慢点吗?天啊,你怎么和卫一个样,我吓得小心肝都快蹦出来了。看着前面,不不不,别撞上去……”
汽车撞进一个小商店,然后顶着个摆满小工艺品的货架又从橱窗撞了出来。停在铺满石砖的街道上,暮雪熟练退车,丢下货架,再转了个弯,轮胎和地面擦出尖锐的声音,听得凯特森脸色一片发白,暮雪驾着车驶向前面一座钟塔。钟塔上,莎莎撞了出来。汽车在她前面甩了个急弯,莎莎打开车门钻了进来。
旁边的男孩看到莎莎当下扑进她的怀里,痛哭流涕地叫道:“姐姐,我害怕。”
“没事了,姐姐在这呢,你不会有事的。”莎莎轻抚着弟弟的后背。
凯特森一脸哀怨地说:“我也很害怕呢,为什么不安慰安慰我。”
暮雪看了一眼后视镜,朝着凯特森翻了个白眼。然后把汽车再次发动起来,驶向长街。眼看要离开的时候,前面十字路口突然撞过来几辆汽车,它们堵住了路口,接着乐园的居民就从街道两边的巷子里涌了出来,一下子堵住了去路。
暮雪眯了眯眼,急速倒车。车辆往后疾移,不料后面很快也涌出了大量的居民,将这辆车堵在了街道中间。
车上的男孩显得很害怕,莎莎只能抱紧他,问:“怎么办?”
“你们留在车里,凯特森,跟我下车。”暮雪打开车门,跳了出去。
凯特森摊手道:“是的,老板。”
两人下车,人们围了上来,暮雪手中多了把手枪,朝天放了一枪。震鸣的枪声让人们止步,暮雪放平了手臂,朝着前面的人说:“把路让开,我不想伤害你们。”
艾鲁曼从人群里挤出来,对着暮雪道:“你们不能走,走了的话,他们会杀了我们的!”
暮雪看了凯特森一眼,后者掏着耳朵说:“那好办,你们跟着我们一起走就行啊。这个狗屁乐园就是个牧场,难道你们愿意留下来成为他们餐桌上的食物?”
艾鲁曼摇着头,甩得两片胖肉一顿摆:“不不不,离开了乐园我们死得更快。在这里,我们至少可以活得久一些,而且在死之前,还可以享受到以前享受不到的生活!”
“你们脑子都坏掉了吗?”凯特森摇头道:“你们宁愿留下来当牛做马,也不愿意去掌握自己的生命?”
“少跟他们废话。”一个男人叫道:“他们只有一把枪,我们有这么多人,看她能够杀得了多少人。”
暮雪冷笑道:“我不知道能够杀多少人,可第一个冲上来的肯定得死,你们谁想试试看?”
人们我看你,你看我,谁也不愿意当炮灰。
艾鲁曼叫道:“你们跟他们作对,还来救那个小鬼。所以你们应该是好人吧?”
“关于这一点。”凯特森举起一根手指笑嘻嘻地说:“我承认瑞士政府应该颁给我一个好市民奖,可惜他们没有。不过你说得对,我们是好人。那么,你们是不是应该给好人让条道啊?”
艾鲁曼尖叫了起来:“既然你们是好人的话,那就应该为我们牺牲啊。还是说,你们只是披着好人外衣的恶棍?伪君子?”
“你们可以为了一个小鬼涉险,那也请为了我们去死吧!”
“对啊对啊,你们怎么可能只救一个小鬼,也救救我们吧!”
“没错,救救我们,为了我们去死吧!”
看着一个个尖叫的人,凯特森看向暮雪道:“这些人到底怎么了,他们的心理竟然可以扭曲到这种程度?”
暮雪没有回答他,只是对着艾鲁曼的脚开了枪,枪声一响,街道顿时安静了下来。暮雪冷冷道:“让你们失望了,我可没想过当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