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承徽:“她还不如那胡良媛呢!”
宋昭训:“是啊,那胡良媛不管怎样也是见过些世面的!她一个穷乡僻壤出来的姑娘,比那胡良媛还不如,卑贱死了,而且我看她根本就不像个正经人,你看她那脸,那声音,还有她身上那香气,她也配得上殿下!”
一提殿下二字,俩人眼中醋意更浓。
那男人龙章凤姿,仪表堂堂,生的极为俊美潇洒,三人自然都很是倾心爱慕,越是爱慕,一想那顾簌簌,一想昨晚,便越是来气。
“她何德何能?她一个那般出身的人,怎么就那么巧遇上了殿下,真是气死我了!”
“必然是用尽了花招。那张脸,表面上清纯无害,实则背地里肯定是满腹心机,一肚子坏水,一门心思的想攀附有钱男人,真是想想便觉得恶心,有她在府上实在是太倒胃口了!!”
那杜承徽与宋昭训你一句我一句的,越说越气不打一处来,一面诋毁她,一面又不能违心地说她生的不好,便就是因为她生的太好,她们才妒忌的要死,眼下,当真是恨不得把那狐媚子的脸抓烂了。
这时,正坐上的安良娣温柔地开了口。
“好了,知道你们都是因为爱慕殿下,有些争风吃醋也算是常理之心,但殿下喜欢,殿下心悦便好,一切当以殿下为重,这话在我这说说也便罢了,出去莫要再说了,知道么?”
杜承徽和宋昭训听安良娣这般说,皆是起身相应。
“是。”
安良娣笑着点了点头,而后朝着侍女道:“哎哟,今儿十几了?想来太子妃应该也快回来了吧。”
侍女躬身,答着,“回良娣的话,今儿个冬月初一了。”
安良娣温婉地笑,“殿下已经回来四日了,生辰将近,年关也近了,想来太子妃这几日便要回来了。”
那杜承徽和宋昭训一听,一想太子妃那脾气,再想那顾簌簌,彼此相视一眼,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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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墨韵殿,太子书房。
萧珏坐在桌前,手持狼毫,不知在写着什么。
曹英贤端来茶水,小心地送过来,而后便立在了太子身边谨慎地伺候。
他服侍多年,自是惯会看眼色。
太子忙时,他并不言语,待不一会儿见太子放下了狼毫,将写好的信件装入信封之中,唤来了人,吩咐了所送之地,那人走了后,曹英贤方才端杯给人送去,然后笑呵呵地开口说了话。
“呵呵,殿下。”
萧珏接过,打开茶盖,拨了拨其上漂浮的茶沫,微微啜了一口。
曹英贤看着人的脸色,观察了好一会儿,瞧着太子心情好像还算是不错,方才敢提及。
“呵呵,殿下,太子妃还未回来呢。”
萧珏听他说起这事儿,转眸斜瞥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只淡淡的“啊”了一声。
曹英连笑道:“奴才猜太子妃会不会是在等殿下去接呢。”
他说的很委婉,以戏谑之言,但言外之意也显而易见,便是在劝太子是不是应该去接太子妃回来。
毕竟是自幼便有婚约,且这婚事是太-祖皇帝定下的,这般时间久了,皇上皇后太后怕是都要相问,到了那个时候,便不太好了。
宦官话说完便等着太子说什么,原他以为太子起码会考虑考虑,岂料不过瞬时的功夫而已,便见太子再度转眸瞥向了他,面露不虞,凉凉地道:“你让她等。”
这话的意思便是去接是不可能的,等到什么时候,他也不会去接她。
曹英连倒抽一口冷气,怕极了太子不悦,连连点头称是。
萧珏的态度很是无所谓。
提起这门婚事,他本就不是十分喜欢,但是皇祖父定下来的,父皇和母后也都很重视,他自然是也不能违拗,总归女人都一样,娶谁都一样,他对谁都不大过心,哪一个都可有可无,哪一个他都不在意。
萧珏悠闲地端杯品茶,没有要就此话题继续再说些什么的意思,太监也便识相的不敢再说,这时外头传来了侍卫的通报之声。
“殿下,卫大人求见。”
这侍卫口中的“卫大人”便是卫青梧了。
男人应声,让人把人请了进来。
卫青梧一如既往的笑嘻嘻,进门叩拜请了安,而后便与太子直奔了主题。
他摇了摇头,剑眉蹙起,“殿下,还是没找到,什么线索都没有,人人间蒸发了一般。”
萧珏听罢,也是微微蹙眉,轻轻地拨了拨手上的扳指,“嗤”地一声笑了,这事儿奇怪,当真是奇怪,激起了他很大的兴趣。
他叫人查了许久,但半丝线索都没有。
说起来,这事儿,还是和四个多月前他在安庆府查案,去的那一趟人市有关。
彼时,他与卫青梧刚到安庆府一个多月,正在与安庆府的高官打成一片,寻找那库银劫案与按察副使之死的一些线索。
事情一度停滞不前,但正当这时,一日晚上回来,他竟是突然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件。那信中为他提供了线索。
信件上说,那死了的首匪曹不离有个落网之鱼的山贼小弟藏身人市,做了人牙子买卖,所以,萧珏方才和卫青梧去了人市找人,想以此作为案子的突破口。
但结果,他在人市逛了一天,却是什么也没找到。
回头再说,他为何便信了那匿名信,却是因为,那信中还说了些别的,说了两件与此案有关,他刚刚查到,他人断不该知晓的一些小细节。
便是因为这个,萧珏觉得很奇,出于好奇心,也是因为彼时案子恰好断了线索,他便去了那人市碰碰运气。
但结果,他自然是被耍了。
萧珏断不出这耍他之人的目的。
后续的事情一切顺利,都没有任何差池,排除了是有对手从中作梗阻挠,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这段插曲实在可有可无。
然那提供匿名信的人到底是谁?
他的目的又到底为何?
萧珏这些日子一直在查,但一直没查到,那送信之人真的便宛如人间蒸发了般。
说起来,还有一事,便是那件事情最有意思的地方了。
陶苑接信的司阍说,那送信人一身黑衣,戴着黑帽,相貌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呵,荒唐!
第37章 妄图 妄图勾殿下么?
簌簌脖子上的红痕三日方才消下去, 这三日,她便几乎哪也没去,等到三日后她出门, 本意便就是想出去透透气, 但巧之不巧碰到了萧珏。
不仅是碰到了萧珏,还有杜承徽和宋昭训。
她三人先碰到了一起。
碰上了簌簌方才反应过来, 此处是萧珏从书房到景乾居的必经之路。
那这杜承徽和宋昭训两人在此干什么便是显而易见了。
俩人本面上无异,但一瞧见簌簌, 眼神儿当即变了, 彼此看了彼此一眼, 再见那小人儿那身段, 那妖冶的模样,心中皆是窝火。
簌簌看出了俩人的不善, 微微一礼,没说过多的话。她知道自己说什么她们都不会爱听。
簌簌其人最是识相,为人处世也一直颇有原则, 不巴结不奉承,谁对她好, 她就对谁好, 相反, 谁不喜她, 她也不会喜欢对方。
俩人瞧她好似还有些高高在上似的模样, 心中就更来火。
杜承徽唇角微微动动, 有些皮笑肉不笑, “顾奉仪打扮成这样出现在这儿,这是想勾引殿下啊!”
簌簌还真不是,但她以色侍人, 人说她想勾引殿下,她也无言反驳,只是大家同为太子的妾,心思怕是恐怕都一样,那就谁也别贬低谁,且谁也别把自己就说的有多高贵高尚。
是以,听了杜承徽的讥讽,簌簌倒是没否认,不卑不亢,微微一礼,娇娇柔柔的小声音,当下便回了话,“同杜承徽与宋昭训一样,每日思念殿下,便想能在路上看上一眼也是好的。”
这话显而易见,言外之意便是你们不是也打扮的花枝招展,在此等殿下,妄图勾引殿下么?
那杜承徽的脸色当时就变了,宋昭训也不甚好看。
杜承徽一声冷笑,“看不出,你外表柔柔弱弱的,胆子倒是不小!”
簌簌道:“是呢,都说人不可貌相,此言确实不错。杜承徽出身名门,生的端秀,不比妾身出身卑微,想必杜承徽也必然有名门闺秀的风范。”
“你!!”
杜承徽半丝没想到,这狐狸精看上去那般软弱好欺,说话声音都是轻声细语的,嘴皮子却竟然这么厉害,半个脏字没有,一副软软糯糯的模样,却反击的她哑口无言!
这是在说她和她半斤八两,在说她不像个名门闺秀?
放肆!她杜汐是堂堂武德候之女,岂是她一个贱民能比的!
这时刚要再说话,只听脚步声响,身旁的宋昭训碰了她的手臂一下,而后杜承徽抬头便看见太子的步撵过了来。
小簌簌也是此时骤然望见,心口一颤,立马便垂下了头去,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退避让路。
三人皆是如此,瞬时脸色都变了,都有些慌张,被吓的脸有些冷白。
那步撵上的男人一身暗色蟒袍,不怒自威,表情凉薄冷淡,肃穆又高贵,走过三人身边一言未发,更是好像看都没看她们一眼。
三人心中皆是哆哆嗦嗦,更怕了。
在那步撵过去之后,簌簌也没多停留,携着巧云便走了。
返回玉香居中,小姑娘还有些怕怕的,叫了巧云过来问道:
“殿下会不会是听到了我们的话不高兴了。”
巧云摇头,“奴婢也不甚清楚,但奉仪声音不大,就算是听到了,也不会听到奉仪的话。”
簌簌点了点头,自己也觉得自己说话声音不大,那男人不应该听到才对,但还是不免要害怕。
自浴室那次之后,萧珏没再来过她的玉香居。
但外头的动静簌簌自然也知道。他也没去过别人那。
小姑娘攥了攥小手,这个宠她是要争的。
她无依无靠,不争宠怎么在东宫后院立足。
接着一日无事,到了晚上,那男人没召见她侍寝,但一如前几日,也没去别人那,再晚一会儿,小太监过来禀报,“奉仪,殿下睡了。”
簌簌听言,也就了寝。
而后又过三天,依旧是如此。
簌簌也没再见到那男人,到了第四天,两个消息,其一,晨时巧云匆匆地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