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小叶回来,被我好好修理了一番,竟然做起通风报信的无聊事儿了,这家伙自知理亏,不敢哼一声。
第二天,钱长鸣的妹子三朝回门,请我们去喝回门酒,这风俗与我们西陵也不大一样,我和冷凌风依然安排在同一桌,这些人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有心,早早就已经坐好,就剩冷凌风旁边的椅子给我,无奈我只得落落大方地坐了上去,这样的场合最适合结交凉州各行各业的老板,我一般是不会错过的。
吃了半饱,突然喧闹声起,我回头,发现原来是新娘偕同新郎出来向众人敬酒,我这才认真看清楚钱二小姐的模样,长得真不错,清丽脱俗,眉宇还带淡淡英气,只是刚为人妇,似乎还有点羞涩,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
而新郎高大英俊,说真的与冷凌风相比,还相差甚远,但与我这身量相比,又不知道该好了多少陪,想这钱家小姐也是很欢喜的,要不怎么笑如春风?
但当钱小姐举杯掩嘴喝酒的时候,我的头脑轰了一声,因为这家伙白嫩的手腕上带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玉镯子,那颜色,那色泽实在纯净得沁人心扉。
我握住酒杯的手颤抖了,老天爷怎么这般对我?她戴着的竟然是冷凌风当年送我的玉镯子,我记得我故意卖给一个外地商人的,怎么会落到她的手里?
关于这玉镯子,冷凌风追问我好几次,我都说没舍得,将这个镯子珍藏了,如果被他知道我转手卖人,他还不煎了我一层皮?这样一想,我全身汗毛就竖了起来。
“哎哟——哎呀——”我捂住肚子低声的叫了起来。
“怎么了?”冷凌风放下酒杯关切问了一声。
“肚子很痛。”为了显得我真的很痛,我连声音都变了,只可惜没办法让自己额头弄几滴冷汗出来。
“我送你去看大夫。”一听冷凌风这般说,我绷紧的心稍稍松弛下来,只要避过这会,等钱二小姐打道回府,我这灾难就过去了。
“罗爷,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差?”钱长鸣见我站起来,忙跑了过来,声音关切焦急的程度不下冷凌风,冷凌风一听,那眉头就皱了起来,就差没说钱长鸣出来碍地儿。
“我肚子很痛,所以想出去看看大夫。”眼看钱二小姐与新夫婿就要往这边来,我简直是急得如热锅里的蚂蚁。
“我们钱府有大夫,我这就带你去看看,这边请——”钱长鸣说完赶紧前面带路。
“罗爷怎么就走了?怎么不喝一杯再走?”想不到刚挪一步,钱家小姐已经来到我面前,她目光清澈坦然,拿着酒杯过来,似乎就是为了与我告别她曾经发的那场春梦。
“钱小姐,他身体不适,这杯酒我替他喝了,祝贺钱二小姐觅得佳婿。”冷凌风也不含糊,一杯酒喝得底朝天,凉州女子多豪爽,娇滴滴的钱二小姐也不例外,满满一杯酒喝得一滴不留,众人欢呼。
但当冷凌风的目光落在钱二小姐那白嫩的手腕时,那目光阴冷得骇人,我知道我这回真是死定了。
“钱二小姐,这玉镯子很漂亮,哪里买的?”冷凌风若无其事地问,我感觉我的手心都要出汗了。
“罗爷,你的脸色很差,要不我先跟你去看看大夫?”钱长鸣问。
“不用了,现在好多了。”这个时候,我还是在人多的地方安全点,这顿饭拖的时间越长越好,等他的气消了,我的日子就没那么难过。
“家父是玉器商人,与钱伯伯是故交,多年前来看望钱伯伯,无意中在凉州购买到此玉镯,因为珍贵,不舍得在自己店铺出售,我们成亲之日,当是家传之宝,送给了娘子,莫非这位公子也见过此玉镯?”钱二小姐的夫婿好奇地问。
“镯子再好,也比不上钱二小姐,美玉衬美人,相得益彰,来,我敬你们一杯,祝百年好合。”冷凌风这话哄得钱二小姐粉脸含春,笑得那个开怀,这厮现在嘴巴有多甜,呆会对我下手就有多狠,我已经猜得出我的下场。
“真的没事了吗?”钱长鸣低低地问着,那过分关心的语气惹来冷凌风那锋芒般的目光。
“没事,没事,钱大少你招呼旁的客人就行了,有事我会唤你。”听到我这样说,钱长鸣才离去。
“各位老板,我罗小欢在这里敬大家一杯,祝大家生意兴隆,日后多点照拂小弟。”我站起来举杯,气氛到热闹起来。
“冷大少,我敬你一杯,如果我有什么做得不对,我在这里向你赔罪,你宰相肚子里能撑船,大人大量,原谅小的。”我赶紧趁这个当儿向他赔礼道歉,但我这杯子喝了一个底朝天,这家伙却滴酒不沾,明显是不原谅我。
“各位父老叔伯,凌风有今日,有赖各位鼎力相助,今日凌风敬大家一杯,祝生意红火,身体一天比一天硬朗。”
这家伙说的父老叔伯,似乎没我的份,但我还是站了起来凑凑热闹,结果这家伙逐一敬了一杯,那手到我这,径直转到下一个的杯子去了,让我干站着,好不尴尬,桌子上的个个都是人精,怎会看出气氛不对路。
结果这酒水一巡之后,大家低头就吃,没有人再敢说一句话,甚至连大声喘气也觉得太引人注目,与周围的喧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很快,这一桌子的人就陆续告辞,剩下我和冷凌风,我继续细吞慢嚼,冷凌风也不急,优雅无比的品尝着美酒,嘴角还嚼着一抹笑,但笑得真真让人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