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到门口,冷凌风闯了进来,手臂的白衣已经染上了斑驳血迹,我的人又将他团团围住,有几个身上受了伤,臂膀腿脚处有血流出来,那血让我一阵眩晕。
“主子,冷大少硬要闯进来,要不要轰他出去?”手下问我。
“你敢?”冷凌风发狠地看着我,那目光森寒如利刃,这样的目光让我发火。
“我有什么不敢?我不想见到他,将他轰出去。”我沉下脸说,只是头重脚轻,整个人有点站立不稳。
“别说气话,小叶说你不舒服,我看看。”但他话音未落,我的手下得了我的命令,同时向他进攻,一时间他笼罩在刀光剑影之下,冷凌风上下腾跃,动作优美而迅速,但臂膀那抹红却有点刺目,心一动,正想叫他们停手的时候,眼前一黑,我一头栽了下去。
意识残留之时,我听到了众人的惊呼,还听到了冷凌风说什么小两口拌嘴,你们还当真?谁跟他是小两口?但我还来不及反驳他,已经神志不清了。
睁开眼睛之时,昏黄的灯光下冷凌风拿着一碗黑稠稠的药汁,坐在我的床沿,一只手捏着我的鼻子,给我灌药,我是苦醒的。
“终于醒了?”被他这样灌药,能不醒吗?我扭头不看他。
“还有一点,再喝几口就可以了。”今晚他的声音难得的温柔,但我却无端想起他扔我下池塘的凶狠。
“我自己来。”我挣扎起来,将还剩下的半碗药汁咕咚几口就喝完了。
“我喝完了,你可以走了。”我没好气地说。
“吃一颗甜枣。”冷凌风将几颗甜枣递给我,我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很没骨气地接过了,因为我的口很苦,轻轻嚼了几口,口腔渐渐多了甜的味道,淡淡灯火下,冷凌风的嘴角微微扬起。
“真的打算不见我了?”他黑黝黝的目光直直盯着我,我不理他。
“你什么时候有了那么厉害的手下,个个都身怀绝技?”我沉默不语,但看到他臂膀上的血迹,心还是触动了一下。
“恨我将你扔到池塘?”他问,声音微微嘶哑,扔我到池塘是其次,想着那辛辛苦苦得来的画卷就这样没了,我心疼又怄气。
“我是气极了,不过再有下次,我扛你扔到云海里。”冷凌风说,温和的眸子突然变得犀利起来,他这什么态度?还要扔我到云海?我的怒气再次冒了出来?
“你——你凭什么扔我?”我激动地坐了起来。
“来人——”但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嘴巴已经被他的手掩上,我恨他霸道,朝他的手咬了一口,他不避不闪,手腕留下了深深牙齿印。
“你又想叫人将我轰出去?”他发狠地瞪了我一眼,凶神恶煞的,但他都不看看这是谁的地头,这可是我的罗府。
“你能将我扔到池塘,我就不能将你轰出去?”我狠狠地推开她的手,但却发现身体依然绵软,手使不上劲。
“烧退了一点,没那么烫手了。”冷凌风的手覆在我的额头上,这种感觉很温暖,心中的气,竟一点点没了,心境也变得平和了。
“困了,就睡回,跟我斗气最不值得。”他的声音低沉好听,听着竟然觉得困意袭来,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了,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子洒了进来,我动了动,头不痛了,只是身体还是显得无力,冷凌风不在。
一会之后,脚步声响起,冷凌风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一碗粥,粥还热着,热气往上冒,那烟弄得他俊朗的脸庞有几分朦胧。
“我自己来。”我哪敢劳烦他冷大少爷喂我?
“头还热不热?”这回他冷大少居然不是用手摸我额头,而是用他的额头轻轻碰着我的额头,用得着这么麻烦吗?两人一下子靠近了,属于他的气息扑鼻而来,冲进了我的胸腔,我还来不及反应,他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啄了我一口。
“嗯,已经退烧了。”亲了一口,他还若无其事地递粥给我?似乎自己没做什么坏事一般,实在可恨。
“那画你买来送我的?”他问,画都浸湿了,还有什么好说?我扭头不看他。
“那幅月夜银山是赝品,虽然是浸湿了,但我还能隐约看清。”冷凌风淡淡地说。
“什么?是赝品?你怎么知道是赝品?”我激动起来,我可是花了两万两黄金买来的,怎会是赝品?
“虽然是赝品,但功力不浅,尤其那气势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你没看出来也不算丢脸,这画我会当真迹那般珍藏。”他看着我,深邃的目光一眼看不见底。
“你怎么知道是赝品?”看来第一感觉是错的,但我看错了,那蓝眸公子也看错了吗?他可出一万两黄金购买?但想起他那微微带着狡猾的目光,我的心一阵发寒,莫非我被他坑了?
“因为真迹在我这。”冷凌风平静地说,我倒吸一口气,那碗冒着热气的粥我彻底吃不下去了,这死人,真迹都在他这里,他还到处花钱买赝品干什么?他这不是害人吗?
“花了很多银两?”冷凌风扫了我一眼,何止银两多,我为这画差点丧命墓城了,我恶狠狠得瞪了他一眼,真恨不得拿刀砍他,真迹在他手怎么不早说?
“我会花大价钱买一幅画吗?掌柜逃命去了,这花五十两就到手了。”我瓮声瓮气地说,被人坑了两万两黄金的事,我自己一口咽了,我打死都不会说出来让他笑的。
“五十两就到手了?这可是我看过最好的赝品,虽然有些地方已经模糊了,但依然可以看出笔锋遒劲,笔法成熟,没几千两掌柜也肯脱手?”我傻眼了,我花了两万两黄金买来的画只值得几千两,我胸口那个气堵啊,真是哭都没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