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我的孩子呢?”看不到孩子,我慌了,他不会有什么事吧。
“小少爷在这里,小少爷在这里,恭喜夫人,是一位少爷。”丫鬟小云赶紧将孩子抱了过来,孩子竟然那么小,小得我不敢去抱他,生怕自己大力,将他弄疼了,小家伙额头皱皱的,他是我的儿子,他是我的儿子,我和冷凌风的儿子,我欢喜得眼泪直流。
估计太激动,弄醒了小家伙,小家伙睁开了眼睛,那眼睛贼亮贼亮的,竟像极冷凌风,我抱着他哭了,既欢喜又心酸。
但我并不知道,就在今日,远在凉州的冷家大少爷喜得麟儿,他的妻子青烟替他生了一个儿子,一家欢喜,凉州同庆。
孩子出生之后,我的身体还是特别虚弱,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大夫经常出入我的家门,很多看完都无奈地摇头,他们说我身体本来虚弱,产后又大出血,能不能活下来很难说。
清醒的时候,小云她们马上将孩子抱在我跟前,对我说为了孩子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我用无力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小脸蛋,他一天比一天好看了,额头的皱纹淡了,乌溜溜的小眼睛朝我眨呀眨,小手轻轻地动着,似乎想我抱他。
我真的想抱着他到外面晒晒太阳,要不就抱在我怀中睡觉,但身体无力得根本抱不动,我很恨自己,别人生完孩子,不用多久就恢复如常了,而我偏偏弄地像要死那般,怎么那么没用?
但孩子已经没有爹了,他不能没娘,我不能让他像我这般孤零零地活着,没有亲人在旁的感觉太凄凉,这种感觉我太清楚了,为了孩子我一定要活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只要一清醒,我就不停地对自己说,尽管如此,但孩子满月了,我竟然还下不了床,甚至连抱都没怎么抱过他,这让我很难过。
“喜娘你去叫张嫂好好弄一桌菜,今天孩子满月,我们要好好庆祝庆祝。”我虚弱地说。喜娘高兴地点头出去了,小云将孩子放在我的身旁,小家伙的小手不停地动,才满月已经显得很有力气,我摸着他的小手,是那样的白,那样的嫩,真的怕自己稍稍大力将他弄疼了,我抚摸他的小手时,他就喜欢用那乌溜溜的眼睛盯着我,那眼睛透亮得如一汪清泉,沁人心扉,可爱极了。
中午张嫂子张罗了一桌饭菜,我在小云的搀扶之下坐了起来,这是我清醒时间最长的一天,也就是这天,我才记得小家伙还没有名字,我该替他起什么名字呢?如果冷凌风在会给小家伙起什么名字呢?
吃完饭后,孩子睡着了,我也迷迷糊糊睡着了,孩子的满月酒还是显得冷清了一点,因为我这个做娘的,连抱多他一会都不行,即使想勉强自己多清醒一会,好好看看他,都做不到。
而十天之后,凉州冷家在府摆满月酒,请了好多好多的人,热闹而欢腾,那孩子得到了很多人的祝福,我庆幸自己并不在凉州,对一切根本不知道,要不如此虚弱的身体,经受不起这般的刺激。
两个月后,我终于可以下床了,我生下小家伙的时候,接生婆说是一个奇迹,如今我活过来,一干大夫也说是奇迹,这段时间喜娘真替我请了好多的大夫,我真的要感谢上天的厚爱,让我活下来,好好陪着这孩子长大,突然觉得有了这孩子,我也不枉这一生了,只要他能健康成长,我也别无他求了,人活着有时就那么简单,孩子让我觉得,我还没被这个世界抛弃。
当我的脚不用扶持,站立在庭院那一刻,我才确定我活下来了,这小家伙还有娘,我抬头看着头顶那片蓝天笑了,身体健康的人,永远无法体会一个窝床两个月,差点踏入鬼门关的人,健康地走出院子,晒着暖暖的太阳时,是多么得幸福。
小云将孩子抱给我,我轻轻捏了一下他的小手,他盯着我,我以为他会生气,没想到他小手晃了晃,小嘴微微动了动,竟像是笑了,莫非是母子连心,他看到我活下来,也很开心?我激动地亲了他一口,他的脸儿红红的,娘亲你一口,都害羞吗?
知道我身体虚弱,为了给我补气血,喜娘变着花样给我弄吃的,加上要请大夫,我那厚厚一沓银票几乎用光了,我只得继续拿玉镯子去换,坐吃山空就是这般。
自从下了床之后,我的身体开始慢慢恢复了,也许是这小家伙让我的心情充满阳光,我只要想到我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我的心情都很好,其他的事情变淡了。
三个月之后,我的脸色红润了,就连身体也比之前胖了一些,照了照镜子,发现那皮肤竟比之前还有光洁柔滑,不知道是泡了三个月阴阳泉,还是这段时间喝了太多炖汤,感觉镜中的自己光彩夺目,竟比以前还要美上几分,但看着看着,心中生出几分惆怅,长得再美又如何?都敌不过似水年华。
“夫人,孩子还没有起名字,你看——”喜娘迟疑地对我说,其实关于孩子的名字,我已经斟酌了好久,但却没想到一个自己满意的,真是头痛,越想起一个好名字,越是想不到。
喜娘说当地有一个风俗,贱名百岁,孩子的小名越难听,这孩子越好养,叫我给他起一个低贱难听的名字,我本来想给我的孩子起了威风八面的名字,但如今看来不行了,喜娘的话宁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虽然我不喜欢难听的名字。
“那你们觉得起什么名字好?我不是很懂得。”于是我征求小云和喜娘他们的意见,她们见我问她们,一下子讨论开去了,但她们取的名字不是猪就是牛,要不就什么狗,听得我额头冒汗,最后弄了一个小虫子给他,虽然不好听,但比这些猪狗牛好多了,并且小虫子也够低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