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丝,再美也只是一个影子,别等了,该断则断,否则痛苦一生。”我握着她的手,对她说,她身形一颤,眸子已经笼上了烟雾。
“就算是影子,也是我心中所盼,旁人我入不了一眼,我这生就为他而活了。”柳丝看着我笑,我突然不忍心看她笑,一生只为一个男人而活,甜蜜又绝望。
我每次离开,山谷都是愁云惨淡,他们太寂寞了。
转眼春去秋来,冬又将至,阔别一年多的哥哥终于回来了,得到消息,我提着裙子冲了出去,扑到他的怀中。哥哥牵起我的手说已经是大姑娘了,怎么还是那么不害羞?
这一次回来,我觉得哥哥眉宇间的落寞更浓,虽然脸上带着笑,但眼角有了倦色,只是一样俊美如嫡仙。
楚寒剑说可能哥哥累了,毕竟楚家的生意千丝万缕,为了打理这么庞大的生意,一定弄得他心力交瘁吧。
哥哥说在西京的时候惦记着凉州,惦记着爹娘与我,但回来凉州,又惦记西京,惦记那边的生意,其实哥哥除了生意,应该还有别的东西惦记吧?
但我没有提,从小到大,楚寒剑就告戒我不许提哥哥的妻子,提他的女儿,他说娶了一个人尽可夫的妻子,生了一个放荡的女儿,是哥哥这一生的耻辱,所以我虽然对哥哥的女儿充满好奇,却不敢问哥哥一句。
以前哥哥每次回来,都会与楚寒剑月下浅斟,但这次回来,哥哥醉了好几次,有一天他和楚寒剑都喝得酩酊大醉,我用自己娇小的身躯背着哥哥回去,当我将他放到床上的时候,哥哥突然猛地扯住我的手,死死搂我入怀,嘴里喃喃地喊倩儿,他说痛,很痛,我问哪里痛?他抓我的手放在他胸膛上。
他喃喃地喊着她的名字,我吓得落荒而逃了,第二天哥哥出现在我面前,风采绝伦,那晚的事,他忘了,而我不曾向哥哥提起,哥哥也不曾知道。
但我不曾想,这竟然是我最后一次见哥哥。
如果我知道,当晚我一定不会跑,如果知道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这十几天,我哪都不去,天天陪伴在他的身侧,但哥哥真的不会在回来了,他不会再回来看我一眼,即使我哭得声嘶力竭,哭得眼睛红肿得看不到东西,他还是不会再回来了,哥哥离去得太突然,突然得所有人都不相信这竟是真的。
哥哥说我十六岁不小了,女子再强,也要有一个人照顾。今年如果再找不到如意郎君,他明年亲自回来替我挑选,倒时我就不能再找借口了。
“哥哥,如果凉州的男子,我都不喜欢呢?”我记得那天我装得漫不经心地问他,其实内心紧张得要死。
哥哥笑着问我是不是有心上人了,我矢口否认,那时我还是害羞的。
“只要是好男儿就好,是否凉州男子,并不重要。”哥哥对我说,目光温柔得如月下湖波光。
“如果我嫁了,那凉州怎么办?”
“如果你心仪冷凌风,那最好不过,如果不是,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不是还有哥哥吗?只要漫儿幸福就好。”哥哥抚摸着我的发丝,眸子是浓浓的宠溺,那一刻我的心暖得一塌糊涂,有哥哥我这一生真幸福。
哥哥离开之后,我把心思放在练兵和三狼帮身上,每天都过得很忙,但无论我怎么忙,我还是会想他。
我十六岁生日如期而至,那年哥哥的礼物竟然是一袭漂亮得让人不敢相信的嫁衣,我穿上竟然是那般贴身,似乎就是专为我做的那般,那晚我抱着嫁衣入睡,梦到他骑着骏马来凉州迎娶我,漫天花瓣在天空落下,而他牵着我的手,缓缓离去。
醒来我回味了好久,但这天之后,我将衣服珍藏在柜子里,不敢再打开了看,我害怕这样一弄,会弄皱会摸旧,今年我能不能出嫁呢?
无独有偶,哥哥送了嫁衣,枭狼送了耳环,但只有一只,这是凉州习俗,男子看上某个女子,可以送她一只耳环,女子如果接受,就戴在右耳上,而左耳等迎娶当日,新郎亲手替新娘戴上,我将这个耳环交回给红狼,吓得他脸色苍白,说他不想死,结果我亲自放在枭狼寝室的桌子上了。
除了枭狼,冷凌风、云清都有东西孝敬我这位大师姐,但我期待他的礼物,只是他又怎么知道我生日?
生日那天,本来约来冷凌风、云清他们中午到来福楼相聚,但想不到狼云军有人跟三狼帮的人打了起来,听说冲冠一怒为红颜,两人都爱上同一个女子,一言不合打了起来,打架两人都有一定分量,结果狼云军与三狼帮险些打了起来。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离枭狼说的一年之约接近了,处理不好,以前的努力就前功尽弃了,我接到消息,立刻赶去了,等处理完回来得时候,已经是晚上。
楚寒剑命人做了长寿面等我,吃完已经月上中天,回到房中,看到有一封书信,丫鬟说今天早上有人送给我的,我打开一看,整个人的鲜血一下子沸腾了,他竟然来了,我朝他约好的红枫林飞奔而去,他不会不等我?一定不能走呀,我来了,就快到了。
思念让人顾不上羞涩,距离让人忘了矜持,我整个人朝他扑去,他抱着我转圈圈,说总算等到我了,他站到脚都麻了,这傻瓜,他不会坐一会吗?
一年不见,感觉他的胸膛更加结实,身躯更加伟岸,但身上的气息依然那般清新熟悉。
“我想你想疯了。”他吻了上来,我热闹的回应,刚开始他搂着我的腰,再接着用一手楼着我的腰,一手托住我的臀部,将我整个人抱了起来,那一刻沉浸在重逢的喜悦甜蜜中,完全不觉得这动作有什么不适合,觉得我们就该这样,只有这般身体缠绕,才证明彼此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