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那天我闭着眼睛脱他衣服的时候,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即使已经很小心,还是碰了不该碰的地方,羞得我的脸发烫,好在他醉了,并没有察觉,要不我的脸往哪搁?
我说我二十一岁,已经没有十五岁的小姑娘那般水嫩,他说他二十六岁,我二十一岁刚刚好,太小的不懂事,他龙七娶的是妻子,而不是养女儿,这句话当时我听着舒服到极点,但最后他向天下人宣称,他休我是因为嫌弃我太老,其实我知道他这种男人,是绝对不会承认被戴了绿帽的。
我问他什么时候想娶我,他说越快越好,果然我们从决定到成亲,仅仅一个月的时间,成亲得快,散得也快。
我说我楚漫云成亲,要隆重,要比任何人大婚都要隆重,他说好,他说到做到,我们的大婚隆重而热闹,人尽皆知,所以我曾是龙七的妻子,这事实也无人不晓,即使我死了,也改变不了这事实。
我问他武功如何,他说不太高也不太低,刚刚符合我的要求,既不比我弱,也不比我强,他的一切都那么符合要求,我简直跳不出一丝瑕疵。
我曾问他是不是龙阳君,他也曾问我是不是喜欢女人?我小心翼翼地试探,一点一点地求证,以确定他是我楚漫云的良人,结果任何方面,我们都很般配,于是我狠心心嫁了,从此山高水远,以那个曾经盘踞在我心中七年的男人彻底断了。
他说嫁他之后,我就是他的妻,无论日后遇到什么事,我们并肩而行,不离不弃,他说即使我现在不爱他,日后要爱上他,还要好好地爱,爱得深一点,但似乎他根本没给机会我,其实我是想过好好爱他,好好做龙七的妻子,只是他一丝一毫的机会都不给我,将我们前进的路封死了。
“娶我就要爱我,不许再粘花惹草。”我曾说。
“嫁我就要信我,我不会负你。”他说,但最后他并没有信我。
我还记得他喝了大补汤流鼻血的样子,我还记得他敞开衣服活色生香勾引我的样子,接着就是他穿着大红喜袍,骑着白马牵起我的手,说爱我生生世世,那声音如梦魇,还在耳边回荡,让我有点想用东西塞住耳朵。
再往下,我不愿意再想,也害怕再想,什么风雨同行,不离不弃都是骗人的。
“在想什么?一时狂怒似狮子,一时呆若木鸡。”枭狼问我,声音淡淡的,我们两个互相吼了一番,似乎都冷静下来了,看来情绪还是要酝酿的。
我求亲那么多次,你都不肯嫁我,看来我们真是无缘,但做不成夫妻,起码也能成为朋友吧,你也不用防贼那般防着我,我这段时间也闲得慌,你权当陪一下我吧,毕竟你这小狐狸骗了我一大批小狼在替你卖命,你陪我逛几天不过分吧?
听到他说得好笑,我嘴角禁不住翘了起来,心情倒好了起来。
“谁是小狐狸了?就算是狐狸,我也是被人休弃在家的老狐狸,你那群手下现在个个美人在怀,有儿有女,家里虽不是堆满金银,但个个都衣食无忧,生活富足,不比他们做海盗时好?他们以前跟着你可都过着舔刀背的日子。”
“按你这么说,他们以前跟错主子了?”他冷冷斜了我一眼,但看他没有责怪之意,我也放下心来。
接下来两人倒聊得挺开心的,他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聊着聊着,我们又聊到我成亲那事。
“无缘无故,龙七怎会休你?听人说龙七是一个好男儿,对你也是极爱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好端端一段姻缘就这么断了,你不觉得可惜?”他对我极爱?我简直可以嗤之以鼻。
“枭狼你现在不做海盗?怎么做起媒婆来?”我说,声音带着讽刺。
“虽然你拒绝我,但我们怎么也相识一场,自然不想你过得不好,你既然之前肯选龙七做相公,凉州百姓也有人看到你们在湖边搂抱亲吻,证明你们也有一段甜蜜的过去,弄成今天这局面,肯定是有误会,要不改天你们心平气和谈谈,看能不能重归于好?”他说,目光带着期待。
“枭狼,你不去开冰人馆做媒婆,我真觉得浪费人才?”我说他笑。
“嗯,哪天做不了海盗,挣不了银两,我就去做媒婆。”他一本正经地说,我忍不住扑哧笑了,这是这些天以来,我第一次如此笑。
“漫云,如果今日龙七出现在你面前,你会怎样?”他突然回过头问我。
“我爹发话了,如果他龙七敢踏入凉州半步,杀无赦。”
“我的手下说了,如果他龙七敢来,让他站着来,躺着出去,让他知道由男人变成太监是什么滋味,还要用最钝的刀子。”
“你呢?”枭狼问我,嘴角微微抽了抽。
“我不见他,连看一眼都不愿意。”我沉着脸冷声说,虽然嘴里经常咒他,恨不他早死早下地狱,但真的要我下手杀他,我觉得我又没恨到那个程度,他又没坏到要我非杀他不可的地步。
龙七当日他这般做,是因为秦厉恶意中伤在前,只不过拜堂之前,我有向他解释,并且问过他,如果接受不了,就在拜堂前休妻,但他说不介意,他说自然信我,让我对他好生感觉,准备日后好好爱他,好好做他的妻子,但结果他却这般待我,我心中无法不怨,要我日后再跟他把酒言欢,门都没。
“你怨他你就去骂他一顿,如果你恨他,不如痛痛快快打他一顿,甚至将他千刀万剐,为什么就不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