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你男人逛窑子你急什么?冷凌风去嫖了?”那会楚寒剑还以为我和冷凌风是一对,听到这话我气得要死。
“他去不去关我什么事?但里面有很多有夫之妇去嫖了,他们对不起家中的妻子。”
“人家妻子都不急,都不去闹,你操什么心?”楚寒剑瞥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
“她们不是不窝火,只是不敢去,你管不管这事?”
“不管。”他答得干脆利落,那会我年少,这家伙骂我,打我都很利落,本来我是公主,用这身份可以去压他,但我从来不愿意这般做,我只不过是一个亡国公主,如果不是我们的族人,不是我们血族家臣誓死追随,哪还有我们的命?
所以我哥哥当楚寒剑是挚友,而并不是家臣手下,而我虽然直呼其名,虽然宣称与他是平辈,但平日我对他还是很敬重,哥哥外出经商之时,我还年幼,就靠他守护着这凉州,守护着我们的族人。
“为什么不管?就因为开妓院的年年给我们凉州城送钱?”
“你那么小,懂什么?男人总有那需要,凉州城男多女少,与其那些男人娶外面那些来历不明的女子,倒不如让他们上上窑子,解决一下需要,要不指不定会出不少采花贼。”
“你不也是男人吗?我怎么不见你逛过?”我抬头看着他。
“你——胡说八道,小丫头懂什么?还不赶紧练武去?再在这里偷懒,信不信我打你十军棍,都那么大了,一点都不害臊,哪有姑娘人家说这些?”楚寒剑呵斥我说,这事后来不了了之,如今凉州青楼开了好多间,一间比一间生意火爆,一间比一间姑娘妖娆。
虽然风气如此,但我们狼云军并不受影响。
我们狼云军曾有一个小头目,长得倒挺俊,一年前娶妻,我还道贺去了,谁知半年他有连续纳了几房妾,从此之后,我次次见他,都瞪他几眼,估计弄得他心里发毛,每次见我都低头,大气不敢出一声。
那时我还记得有人偷偷背后笑我,说大小姐估计是一个妒妇,日后谁娶了她,别想出去拈花惹草,结果说这话那小子,日后被我揪出来,好好训了一顿,从此这话不敢有人再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我们狼云军几乎没有人纳妾,骆虎虽然嘴里说自己家那小妇人什么都不懂,但说了一大推之后,又会加一句,虽然什么都不懂,但却也温柔可人,贴心暖身,弄得大家想揍他一顿。
想起以前自己做的事,心里觉得好笑,只是这样的夜晚,不容许我乱想。
我与骆虎一直站在风雨中,虽然大家都不说话,就连呼吸声在这样的雨夜也听不到,但身边站着一个人,感觉总要好很多。
估摸时间那边已经打了起来,虽然离得并不近,但我总感觉能听到两军的厮杀生声,甚至是战船的碰撞声,整颗心提到了喉咙处,掌心出了汗。
“不知道那边怎么了?”我说,不无担忧,夜越来越浓,大雨却越下越大,尤其那风大掀起了大浪,即使我们的沉重的斗舰,也在风中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远方的一艘船,升起了七盏灯火,看到这灯火,沉稳的的骆虎大喊一声,朝天空挥去了一拳,这一拳虎虎生风,十分有力道,看到这灯火,我知道他们成功了,那七盏灯火如同一把火把,烘烤着我的身体,我浑身充满了力量。
“全体浪云军,冷家军听命,前方秦军全歼,我们全速前进。”我高声喊道,声音穿破大雨,在黑夜中回荡,在大雨来临之后敢来的大军,一直熄灭灯火安静在后面候命,听到我的话,大军振奋,呼声震天,这次带队的是牧歌。
士气果然重要,这一刻他们气势如虹。
我们全上了轻便的战船,全速前进,被困一年,大家都像困兽一边,想做最疯狂的反击。
这场雨一直下,我们已经摸清楚西凌海军,每天向驻扎在岸边休养生息的大军发什么信号,所以秦军的海军被歼了一天,他们岸上的人毫不察觉,白天我们不敢靠近海岸,入夜我们轻便的战船就如利箭靠岸。
“牧歌,小心点。”我说。
“嗯,你也小心一点,万一我说万一情况有异常,你不必等我们,自己回去,保命要紧,狼云军还要你。”牧歌说。
“我不会走的,所以你要平安归来。”我急急喊了一句,牧歌已经带队离去,不知道他是否听到我的话。
我与一部分舵手在岸边等候接应,我们的后援部队今天深夜赶到,如果需要我们去增援,冷凌风会发信号,这一夜我与几十个士兵站在船头,一直看着西凌大军的军营,因为两军交战,曾经热闹的云海码头早不见有人过来,尤其像今日这般狂风大雨的夜晚,更加看不到一个人。
即使穿着蓑衣,我浑身都湿透了,那雨又急又猛,砸在脸上竟有点疼,但我们站了整整一晚,既看不到需要增援的信号,又看不到他们回来的身影,心中禁不住焦虑,恨不得驶船靠岸。
第二天雨也渐渐小了,但风依然吹着,天色迷离阴沉,岸边有不少断枝残叶,甚至还有不少被大风折断的树,偌大的云城海岸,无人行走,我的心一直悬着,大家都不说话,四周只有风声、雨声、波浪声。
“怎么还不回来呢?”
“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你这乌鸦嘴胡说什么?我们能出什么事?”身旁的几个人终于也按捺不住,开始胡乱猜测,中午的时候,还是见不到任何人回来,我都恨不得带兵上岸,看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