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是北天弘派兵来救你?楚漫云,你都一把年纪了,还这般自作多情?这天下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傻瓜被你勾引得神魂颠倒。”听到这话,我怒,我最讨厌他说我一把年纪。
“楚合欢当年身边的丫头小叶,如今是北国的皇太妃,听说与北国的皇上,北国的第一美男子北天帆有点暧昧,公孙宇说能给我借兵回来,我问他俩人是不是好过,他矢口否认,还骂我思想龌龊。”
“小叶怎么做了北国的太妃?”
“想知道?那亲我一口。”
“滚,思想龌龊。”我红脸推开他。
“我想自己的女人哪龌龊了?我不想你,还能想谁?”这家伙能不能小声点?好在附近没什么人,要不什么脸都被这家伙丢光了,我的嘴角却禁不住微微扬了起来。
得知西凌撤军,我们一路欢呼雀跃,都恨不得马上赶回去,但回到凉州,我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房屋店铺成灰,昔日繁华的凉州已经满目疮痍,西凌大军临走之前,将能拿的拿走,拿不走的一把火全烧了,农作物都毁了,就连水源都下了毒,玷污了,凉州俨然成了一座废墟死城。
唯一没有破坏的就是楚府,那座宏伟的建筑伫立在一片废墟之上,是那样的悲壮凄凉!秦厉你毁了整个凉州,独留这样一座楚府又有什么意义?
霸不了,即毁之,这的确是他秦厉一贯狠厉的作风,这样的凉州,需要恢复当日的繁华,那得多少年?
我们的军队,逃亡在外的百姓,这一路回来,都是欢呼雀跃,但自看到家园被毁,喜悦没了,眸子的亮光消失了。
家园尽毁,亲人在战场中死亡,有人悲从中来,低声呜咽,悲伤的情绪能传染人,不一会哭声震天,那悲嚎让天空也比平时显得阴霾,就连空气也带着哀伤的气息。
“屋可以再建,树可以再栽,只要人还活着就好。”当我们站在这片破败不堪的土地时,冷凌风说,颀长的身躯如风雨下永远不会倒下的青松,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心有点酸。
屋子可以重建,树可以再栽,但没了楚合欢的冷凌风,是何等的寂寥?
“嗯,只要人在,我们凉州就在。”我握着拳头说,无论多么艰难,我们都不能被打倒。
“大家想哭,就尽情狠狠地哭上一回,在这片土地上谁也不笑谁?但哭完我们得擦干眼泪,这片土地虽然已经破败不堪,虽然已经满目疮痍,但它依然是我们的家园,它是所有年轻的将士,用鲜血换来了,我们不能让他们白死。”冷凌风的声音浑厚而有力度,当他的声音响起之时,四周的哭声停了。
“想当年,我们的先祖来到这里,毒气弥漫,野兽横行,遍地毒草毒树,便我们一代一代生存下来,靠的就是这双手,先祖为我打下这片天,撑起一天蓝天,我们也得为我们的子孙重建家园,从今天开始,是凉州的子民,现在就给我擦干眼泪,是凉州的子民,现在就给我挽起袖子重建家园。”我站在高坡,凝视着我们的将士,凝视着我们的百姓。
“好——”狼云军率先应答,声音震天。
“好——”冷家军振臂大呼,声音如海浪,一浪比一浪高。
“好——”蹲在地上嚎哭、呜咽的百姓站了起来大喊,他们的声音悲壮,但震天动地,带着泪光的眸子,有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他们挽起了袖子,一起清理烧毁的店铺、家园。
狼云军、冷家军唱着豪迈的军歌,老百姓喊着欢快的劳动号子,虽然心中伤痛依旧,但我们对新的生活依然充满希望,抬头望去一片热火朝天,就连阴霾的天空,也变得天高云淡。
不远处,我竟然看到龙七那挺拔伟岸的身影,他竟然也跟百姓、将士一样干活,与百姓打得火热,那边不时发出阵阵笑声。
这家伙身份本来就惹人关注,加上那俊美的脸庞,挺拔的身躯,就更加吸引目光,偏偏他做事又毫不掩饰,发现我注视他,竟然还朝我抛了一个极为销魂的媚眼,一时无数人朝着我偷笑,我的脸火辣辣的,有一种偷情被当众逮住的窘迫。
“这是我和你们楚城主的孩子,姓龙名初十。”大家坐下来歇息喝水的当儿,龙七竟然将小初十抱了出来,并逢人就说这是我与他的孩子,亲生儿子,生怕别人不知道我跟他的关系。
他一边走,一边说,笑容绚烂如花,明媚若骄阳,那幸福自豪的样子,似乎全天下就他龙七做了爹,怒得我想拿一块裹脚布塞住他的嘴巴,他能不能不那么张扬?
“是吗?这是楚城主的孩子?长得真好看。”
“楚城主的孩子?太好了,太好了,这眼睛真像大小姐。”
“楚城主有孩子了?”
龙七的话击起千层浪,一时大家的恭贺声、赞美声响起,虽然百姓那么高兴,但我弃妇生子,说不得光彩,真想找一个洞钻。
“云儿,我们的孩子笑了呢?”我狠狠地瞪着龙七,但他却装没看到,抱着小初十走近我,那声云儿甜腻得我头皮发麻,我真想伸手去掐死他。
冷凌风则忙着联系物资,他的生意也扩展到不少国家,加上他交游广阔,朋友众多,得知凉州如今的境况,纷纷通过不同的途径给我们送来帐篷,干净的水,干粮等援助。
我们楚家在外面经商的商队,在凉州解困之后,源源不断地运物资回来,所以我们不至于一下子穷途末路。
而我们狼云军,大都隐藏在村庄里,种植粮食蔬菜、打井建屋,养鸡养鸭样样精通,凉州的百姓也个个能吃苦,相信这一切苦难很快就会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