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皇上怎么突然这样对你?你惹怒了他?”
“这是我跟他的一场交易,我得到我想要的,但只一年,只要熬过这一年就好了。”我反复向罗音强调只需一年,其实我只是想安慰自己。
我连续在床上躺了七天,才恢复元气,关于那噩梦的一晚,偶尔想起,我还是浑身颤栗,痛意横生。
“太妃,皇上下旨,每逢初十,十五,你自个去龙腾宫侯着他。其它时间,他兴之所至,随传随到。”胡公公低声对我说,态度严肃,似乎跟我说着一件国家大事一般。一个月两天?我禁不住浑身一颤。
皇后才初一一天,我却安排了两天,北天帆你还真看得起我啊,看来他真的想半年就将我折磨至死。
“大小姐,今天是初十。”罗音对我说,她的声音很轻,似乎不忍心。
“嗯,我知道。”我目无表情地答。
“大小姐,别跟皇上硬碰,皇上毕竟是九五之尊。如果你不激怒皇上,他应该不会对你太差,我看这些年他跟大小姐相处得也不错。”罗音低声对我说,我低头苦笑,有些人白天是人,晚上是禽兽,她根本不知道他禽兽起来,有多可怕?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我也想象不出。
“嗯,我知道怎么做了,不要担心,这碧水宫人多口杂,说不定也有其它宫的人,我跟皇上的关系,她们议论也罢,猜测也好,但我不想让她们亲眼看到,以后凡是初十,十五,你都替我安排好。”罗音默默地点头。
无论我多不原意,夜还是渐渐黑了下来。
“罗音,我们走吧。”踏出碧水宫的那一刻,那感觉就是上刑场受死,说不出的凄凉,可明知是去受死,但还是不得不去。
“大小姐,我在这里侯着你,需要我的时候,你大声唤我,碧水宫那边,我已经叫小婷安排好了,记得不要惹怒皇上。”罗音再次叮嘱我。
“嗯。”我低低应了一声,心中微暖,但这点暖意,当我走进这熟悉而空荡的龙腾宫之时消失殆尽,我甚至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我爬上床,将衣服脱光,然后裹好被子,虽然我今夜已经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听到他的脚步声的那一刻,我的身体还是禁不住颤抖,明明身体的伤口已经全部痊愈,但这一刻又像皮开肉绽,疼痛难忍。
以前除了他偶尔发脾气,大部分时间,面对他的时候,我都能做到从容淡然,但那一夜之后,这个男人,我却感觉到从来没有的陌生与可怕。
“朕都还没躺,你就敢躺下了?”他的声音阴寒入骨,即使我盖着被子,也能感受到他透骨的寒意。
“不是皇上叫我侯着你吗?”我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带一丝怨气,尽量让不去惹怒他。
“朕叫你在龙腾宫侯着,并没有叫你在床上侯着,太妃就这么迫不及待?莫非上次让太妃食髓知味,念念不忘?”他的声音冰冷中带着一丝揶揄。食髓知味,念念不忘?
“皇上如果你对我不满意,就是鸡蛋里也能挑出骨头来,我们曾经不是相处得比较愉快吗?这一两年,本宫也做了不少好吃的给皇上,皇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朕对你还不够好吗?皇后身为国母,朕的妻子,朕也只是每月初一才宠幸她一次,而你有两次,如果其它妃嫔知道,都不知道该羡慕成什么样子,莫非你觉得还不够?”他笑着对我说,声音温柔如三月暖风,但却带着初冬的料峭。
“够了,很足够了,谢皇上恩典。”听到他这话,我那个心寒。我已经够温柔了,我已经够卑微,但这一夜他依然是那样粗暴,除了我的脸,依然一身伤痕。以前我觉得这家伙是吃软不吃硬,现在我才发现他是软硬不吃。
他匍匐在我身上……我睁大眼睛,无数次想自己的指尖划破他张脸。整个过程痛苦至极,我越是痛苦,他动作越是猛烈,有几次我痛得几乎要昏厥过去。质量极好的被子硬被我扯了几个大洞。
看他闭眼,一脸餍足地躺着,我忍着痛从床上下来,但一只脚才到地,北天帆突然长臂一捞,硬生生将我扯了回来,痛不欲生是什么感觉,我终于真正体会到了。
我虚脱地躺在床上,一动都不想动,身体是无尽止的疼痛,心底漫过的是无边的恐惧。
“走——”这次他没有叫我滚,但从他嘴里吐出这个走字,比任何时候都要凉薄冷漠,似乎我再留多一会,会玷污了他这张龙床,似乎我再留多一会,会让这里的空气浑浊几分。
我挣扎着穿衣服,然后艰难地一步一步走出他的寝宫,宫娥在门外等候,看到我出来,默默地走了过来,虽然她们没有出声,但我从她们的眼神看到了鄙夷,看到了轻视。我讨厌北天帆,连带讨厌他这个寝宫的宫娥,讨厌龙腾宫的一切,包括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甚至连空气我都觉得污秽。
罗音听到声音,连忙过来搀扶,虽然迈一步,对我来说都是痛苦,但我还是想迅速离开这里,这里对我来说已经成为一座炼狱。
小婷已经在碧水宫侯着,当小婷脱开我的衣服,帮我清洗身子的时候,眼眶都红了。
“小婷,没事的,我不是还活着吗?”听到我这样说,小婷勉强挤出一个笑脸,但笑得比哭还难看。虽然小婷和罗音的动作已经很温柔,但我还是痛得要死。
“痛就叫出来。”小婷对我说。我苦笑,叫出来就不痛了吗?上好药,罗音抱我上床,疼痛,让我根本无法再挪动半步,半夜梦到北天帆出现在我的碧水宫,我吓得大叫大喊,噩梦惊醒后,再睡不着,如今我只要看到他的面容,就觉得可怕。